狼的血是滾燙的。
激濺而出的狼血,噴灑了楊浩滿臉都是,腥臭的味道差點讓楊浩吐了出來。
滾燙的狼血被風一吹,頓時又涼了下來。
楊浩有種錯覺,他甚至能夠感覺到狼血正在“咔嚓咔嚓”的結冰,凍的自己的臉一陣陣的生疼。
“呼……”
掙紮的篝火努力的跳動着艱難的舞姿,最終還是熄滅了。
噼裏啪啦的火星散放出黑夜中最後一點光明。
楊浩的身軀頓時被黑暗包裹,群狼亂舞!
“嗷!”
“嗷……”
聽着這四面八方,近乎已經将自己包圍的狼嚎,不知道爲什麽楊浩突然想起一句話來。
是老瞎子對自己說的——“我算過,你和他在一起會樂極生悲,他會給你帶來财運,也會給你帶來厄運。聽老爹一句話,離他遠點。”
楊浩從來就沒有信過這句話,即便是現在他也不相信。
“我命由我,不由天!”楊浩攥緊了拳頭。
我要活下去!
楊浩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目光迎上那些早已經迫不及待蠢蠢欲動的群狼們。
不但要活下去,還要替陳達才和小萬報仇!
隻是這個想法能不能實現,直到現在來說都隻是一個未知數,或許過了今晚自己也會永遠的躺在這片草原上吧?
楊浩心想。
僅僅這麽一個走神的瞬間,讓狡詐的狼群刹那間捕捉到了。
帶着呼嘯的風聲伴着冰冷的雪霜,四頭灰狼同時起跳,血盆大口直逼楊浩的喉嚨。
王琳。
徐夢瑤。
楊浩的腦中閃過王琳的樣貌,但随後又是畫面一晃變成了徐夢瑤。
“嗚嗚……”
沉寂的悍馬突然爆發出一陣咆哮,刺目的遠光燈從背後射來,黑暗被驅走。
“砰砰砰砰……”
兩聲槍響鳴叫而起,灰狼嗚咽墜地。
楊浩驚喜的回過頭去,悍馬的車頂上站着個人影。他抱着雷鳴登,平舉着瞄準了狼群,借着燈光還能看見槍膛上正冒着徐徐硝煙。
“老弟,還愣着幹什麽,回來!”
聽到這句話,楊浩的眼眶頓時濕潤了。
幾乎在槍聲響起的同時,六道早就已經潛伏在草叢中的黑影猛的一躍而出,踏着雪面迅速的竄了出來。
奔跑中黑暗在頭狼的指揮下頓時分成了兩股。
有兩隻灰狼腦袋一轉撲向了楊浩,另外一半直奔悍馬而去。
遠光燈的強光非但沒有驅趕走狼群,反倒使得這群畜生變的越發的兇悍。在強光的照射下,幾乎所有隐蔽起來的惡狼都鑽了出來,以一種鋪天蓋地之勢瘋狂的向三人沖去。
楊浩看得清清楚楚,其中有四頭狼在第一時間鑽進了悍馬的車底,使勁的咬着輪胎,一陣嘎嘣嘎嘣的脆響。還有幾頭灰狼借着奔跑的勢頭一下子竄上了引擎蓋,把車子震得咚咚響,它們也正以一種緩慢但卻極有威懾的步伐向車頂的陳達才和小萬兩人逼近。
雷鳴登的殺傷力雖然大,但是子彈換膛卻相當的麻煩。
小萬也不知道從哪掏出兩把手槍,對着爬上引擎蓋的幾頭狼就是一通掃射。
好漂亮的槍法!
楊浩隻看了一眼,就被吸引住了。
小萬根本沒有瞄準,整個人站在車頂上坐挪右移,和陳達才兩人不停的變幻着身位。幾乎每一聲槍響,就有一頭灰狼斃命。中槍的地方是腦袋,恰恰處于眉心的地方,這些畜生們甚至連反應的機會都沒有。
草原上一通“噼裏啪啦”的槍聲,就像是電影裏的槍戰片一樣。
狼群頓時也被攝住了,行動不由得一滞,被楊浩正好逮住機會,提着開山刀就直奔悍馬跑去。
“嗷……”
看見楊浩的動作,頭狼頓時有所警覺,連忙叫起。
“狗日的!”
陳達才罵罵咧咧的喝了一句,左手端着槍,右手迅速的帶動着槍栓一拉一扣,對着頭狼的地方就放了一槍。
狼嚎聲戛然而止。
群狼的襲擊也因此而減緩,強光燈之下的灰狼們慢慢的後退,身子再次藏在了黑暗中。
頭狼是狼群的領導,任何行動都是由它來指揮。一旦頭狼被擊斃,那麽狼群會自然退去。不過陳達才剛才那一槍似乎并沒有打中頭狼……
“老哥,小萬!”楊浩翻上了車頂,直接就躺了下來,止不住的喘着粗氣。
陳達才看了一眼楊浩,毫不客氣的踢了一腳。“起來,不要睡。睡着了,就醒不來了!”
天寒地凍,楊浩又失血過多。
這要是睡着了,恐怕兩三個小時就會被凍死。
聽到這話,楊浩頓時吓的一個激靈,連忙翻起了身子。不過這一動,也立刻拉扯到了身上的傷口,頓時痛的楊浩龇牙咧嘴。
“小萬,狼群退了!”陳達才瞥了一眼黑暗處,頓時松了一口氣,把雷鳴登往肩上一跨連忙開始檢查起楊浩的傷勢。
楊浩的傷口大多都集中于四肢,左胳膊傷的最嚴重。
連續被兩頭灰狼給咬中,已經撕扯下來一塊肉,都能夠看見白森森的骨頭。陳達才二話不說,解開褲腰帶順着楊浩的肩膀就打了個死結。
這是緊急急救。
楊浩的傷口雖然不大,但是被咬中了動脈,血又流的比較兇。不是身體好、有靈氣的話,早就因爲失血過多而暈厥了。
現在隻有趕緊止血,防止意外發生。
“老哥,怎麽樣了?”楊浩問道。
“傷口比較深,隻有打破傷風和狂犬疫苗我才發現。我馬上給你拿點抗生素。你等會……”
陳達才說着就要下車,楊浩眼疾手快一把拽住了他。
楊浩沒說話,努了努嘴。
陳達才不明所以,連忙順着楊浩指的方向望過去,頓時瞪圓了眼睛。
強光燈之外的草地上仍舊漂浮着十幾團幽幽的綠芒,那是灰狼的杏仁般倒豎的瞳孔。如果剛才不是楊浩拽自己一把,陳達才就這麽冒冒失失的闖下去,鐵定會被群狼在瞬間撕成碎片。
“沒事,我還能扛得住!”楊浩吸了口氣,悄悄的調動起體内的靈氣開始爲自己治療。“老哥,你們怎麽跑到車上來了?我還以爲你們被狼群給撕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