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後,她就是謝家的媳婦兒了,不再是父母和哥嫂呵護下的邢小久了。
忙碌,忙忙碌碌間。
不知不覺,已經是上午九點整,之前風水先生看過的吉時到了。
謝銘誠很準時,剛到點兒,他的婚禮儀仗兵隊伍就來了。
一溜兒軍容整齊的特種兵,踢着标準的正步進來,站着軍姿停下,簇新的軍裝筆直挺拔,雖然臉上沒有畫油彩,身上沒有帶武器,但小夥子們個個精神,其威武壯觀還是挺震驚人的。
大家都知道謝大隊長是個老實巴交的孩子,但是習俗并沒有因爲他的老實就饒了他。
所以,可憐的新郎倌哦,沒有逃脫掉‘開大門、開房門、找新鞋’這三關娶新媳婦兒必備的擋門遊戲。
在噼裏啪啦的喜慶鞭炮聲裏,小久姑娘的閨門緊閉,曾經在自己結婚的時候被人惡整過的爽妞兒自然不會放過這大好的整人機會,還有幾個沒有結婚的小姑娘,也是圍着盛裝的小久姑娘樂得合不攏嘴。
一聽說新郎倌來了,惡整正式啓動。
門裏:“來者何人,報上名來!”
門外:“報告,謝銘誠!”
門裏:“哦,你幹嘛來了?”
門外:“接我媳婦兒,姑娘們通融通融。”
門裏:“好吧,咱們姐妹可都是好人,自然不會難爲你。我看這樣吧,三件事兒,你要辦到了就開門。第一,125個俯卧撐,‘要愛我’是咱小久的意思,順便看看你體力咋樣。”
門外:“是!”
1,2,3,4,5……125個。
喲喂,125個俯卧撐,對于咱特種大隊的大隊長,那不是小菜一碟麽?臉不紅,心不跳,甚至氣兒都沒有喘個大的,謝大隊長就順利完成了任務。
然而,正當他心裏暗爽的時候,門裏再次傳來爽妞兒幽幽的一聲歎息。
“謝隊啊,太簡單了是不是?不要急,還有倆呢!第二件事,請你唱一首神曲《忐忑》;第三件事,麻煩你當衆表演《江南style》,來呗e……”
門外,傻呆呆的謝大隊長,慘烈地哀鳴一聲。
“啊!不要吧!”
四周,觀禮的來賓們有些捧腹不禁,有些哄堂大笑。
哦哦哦,這不是要人謝隊長的命麽?
“我另外換一個好不好啊?或者再來520個俯卧撐?”
“哈哈哈……不行,當然不行……雖然謝隊也知道520的意思,挺讓我們意外的。”
爽妞兒,丫的,損人不償命的!
一聽這話,門裏的姑娘們通通都笑得樂開了花。心疼着謝銘誠,小久姑娘又羞又急,連忙給連翹使眼色。
“嫂子,不要爲難他了。”
拍了拍她的手安慰,連翹低聲取笑她:“瞧你這胳膊都彎了?!”
話雖這麽說,她還是了解謝隊這人了,真要逼他唱神曲《忐忑》,跳《江南style》,那絕不單單是要他的命的問題,估計這閨房啊,拖到明年都打不開。
沒法兒,隻有她出來打圓場了:“好啦好啦,姑娘們,時候也不早了,别錯過了吉時。等晚上鬧洞房的時候,大家再多多準備好玩的節目對付他,現在讓謝隊把紅包給了,咱就放行吧?”
“好,聽嫂子的……”
嬉哈打鬧聲裏,門縫兒裏遞進來好些個紅彤彤的紅包,大家夥兒拿了喜慶的大紅包,也就不爲難他了。
紅包開路,閨房門終于開了。
門口,一群兵仔子潮水似的湧了進來,見到一個個漂亮的小姑娘,小夥子們眼睛都睜得賊亮。礙于紀律,又不敢名目張膽的看,撓頭搓手,傻傻地樂。呵,誰帶的兵就像誰,這話還真不假,瞧這些大頭兵,個個像謝銘誠。
謝銘誠雖然不會跳《江南style》,但好歹眼睛還是蠻亮的,盡管新娘子的鞋嫁的很隐蔽,但很快就被他給找到了。爲免多生事端,他迅速将鞋套在小久的腳上,一把就将她抱了起來,在一群特種兵的護送下往外面走。
要說那樣子,不太像是來娶媳婦兒的,到像是來搶親的,急得不行!
樂得連翹,嘴角一陣抽搐。
掌聲啊,口哨聲啊,花瓣兒啊,随着新人在沸騰。
正在她準備撤離的時候,一隻溫度的大手,從肩膀上環了過來。
不知道啥時候,火哥已經站在了她的旁邊,臉上帶着似笑非笑的暖意。
今天的邢爺沒有穿軍裝,一身亞麻色的休閑西服沒有牌子,卻将他剛毅挺拔的線條勾勒得倨傲不凡。不管站在什麽樣的人群裏,他總能亮了别人的眼睛,吸引着姑娘們瞄過來的仰慕眼光。
“火哥,你來了?”
“嗯,累了沒有?”火哥笑眯眯地擁她入懷。
連翹一臉幸福地仰着頭望他,搖頭:“沒有。”
彼此相望,會意一笑。
順了順她的頭發,男人扶着她的腰往外走。
“那就好,走吧!”
基于邢家的身份和地位,雖然事先小久姑娘再三要求要一切從簡,再從簡,一定要從簡。然而,到了最後還是沒有怎麽簡,婚禮照樣兒還是隆重得不行。
老爹心疼閨女啊!
香格裏拉大飯店,8888元一桌的包宴從開始預計的三四十桌,增加到了最後的近百桌。同時,在紅刺的天鷹戰隊也早早的殺豬宰羊,讓不能參加婚宴的戰士們,一起同慶遙祝。
兩位新人在婚宴上的禮服各準備了12套,就連伴郎伴娘都各配了5套禮服。
弄得小久覺得都不好意思讓謝銘誠交待。
好吧,他什麽都沒有說。
她理解他,他又何嘗不理解作爲邢家女兒,小久的爲難呢?
另外,今天咱的三七小美妞也是亮點,穿着白色公主裙的她,手裏提着一個裝滿了花瓣的小花籃,一路灑着花瓣,拉着姑姑長長的婚紗裙擺,小模樣兒特别得瑟。而懵懵懂懂的衛舒子也穿了一件黑色的紳士小禮服,一步一随地跟在姐姐身邊兒。
兩個小屁孩兒,挺能搶鏡的。
惹得觀禮的人都說,快看,好一對粉妝玉琢的金童玉女。
兒子結婚,謝家二老自然笑得合不攏嘴。
有福啊,兒子有福啊!這是他倆經常告訴别人的,趁人必說他們家的兒媳婦好。
前一段,在小久姑娘找來的醫生理療下,謝父謝母的身體健康狀況都改善了許多。尤其是謝母,眼睛雖然還是看不見,但精神頭兒那是真的好了。在這大喜的日子,她早早地就非讓謝父帶着她守在香格裏拉婚宴大廳的門口,一定要第一個迎着兒媳進門。
在聽到‘花車過來了,新娘到了’的時候,她激動得嘴唇都嗫嚅起來,最後,竟不由自主地拭起了眼淚來,一雙渾濁的眼睛裏,全是高興的淚水。
瞧着老伴兒這樣,謝父趕緊拉了拉她的衣袖,低聲說:“老太婆,哭個啥玩意兒,你可别給咱兒子丢人啊,那邊兒有人在拍咱們呢!”
“沒哭,沒哭,我是高興,我太高興了……”
一身雪白的婚紗,拖着長長的裙擺,小久姑娘猶如天使降臨到了人間,走到他們身邊,羞澀地改口輕喚。
“爸,媽。”
“哎!我的好閨女……好閨女啊……不對,好兒媳婦兒!”
此番情景,婆媳和睦,四周都是掌聲。
這一刻,同樣被婚禮攝像認真的攝入了鏡頭裏。
在婚禮司儀的主持下,熱鬧的婚宴終于正式開場了,其隆重,其熱烈,其歡樂讓在場的人,在許多年後還津津樂道。
今兒來參加婚禮的部隊官兵不少,足足坐了好幾桌。
作爲新娘的大哥,新郎的領導,火哥同志在司儀的撺掇下,硬是上台講了一番情真意切的話,說來說去,不管是來賓還是他自己,始終都沒有弄懂,他究竟代表的是小久還是謝銘誠。
啪啪啪……
總而言之,掌聲如雷,經久不息。結婚麽,要的是歡樂的氣氛,誰會管他究竟要說什麽。
就在火哥講話的時候,連翹意外地遇到了萬年冰山不化的冷枭同志。
從火哥嘴裏,她知道這隻冷蛇曾經爲了救自己,剪過那根藍線。
出于禮貌,她熱情地同他打招呼。
結果很不幸,很不堪回首,自我感覺姿色上乘的連翹姑娘,自頭到尾就沒有得到他的正眼相看。礙于邢爺的面子,他雖然不失禮貌,但渾身的冷氣真的差點兒把她給凍住。咬牙切齒間,她有點兒懷念身上那失去的香味兒了。
咳,好吧,這些都是屁話。
最要緊的是,在好奇心的驅使下,她沒憋住還是問了他一個糾結了許久的問題。
“冷隊,卓雲熙,她現在咋樣了?”
“還活着。”
簡潔明了的三個字,不鹹不淡的回答,連翹得有多無奈啊。
原本還想再問,可是這冷蛇高大的身影就像被鍍上一層冰的大雕像,冰冷得,冰冷得明明他就在面前,卻讓她覺得四周被冰凍成了真空。
好吧,她心裏頓時涼了肝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