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女兒,連翹到是能理解丫頭心裏的落差感。
附合着火哥的話,她也坐到了女兒身邊,捏了捏她粉嫩嫩的小臉兒,又好笑地刮她撅着的嘴:“爸爸的話太有道理了,三七,都說女兒才是媽媽的貼心小棉襖,誰也沒有說兒子不是?”
不服氣的從鼻腔裏哼了一聲兒,三七扁了扁嘴,有至少一籮筐的道理反駁。
“是呀是呀,媽媽你也說是小棉襖喽,棉襖不就是冬天才穿的麽,夏天呢,春天呢……随時都可以脫下!”
一言既往,惹了滿客廳的笑意。
這小丫頭,太會詭辯了!
無奈地翻了個白眼,連翹見她不時往奶奶懷裏瞄的小眼神兒,大概明白了個七七八八。好笑地捅了捅她的小胳膊,恨鐵不成鋼的訓他:“想看弟弟就上去看呗!不過,三七的小胳膊還沒有足夠的力量,爸爸怕你摔着弟弟是對的。所以能看能摸不能抱,懂了沒?”
“知道啦,知道啦!”
終究,還是受不了想看弟弟的誘惑,連三七女士妥協了。
一家人終于齊整了,歡樂來得就特别快。再者說,有了連三七女士的地方,就絕對不會少了笑聲,逗着奶奶懷裏那個‘新玩具’,她水汪汪的眼睛都在放光。三九的手好小,三九的嘴好小,三九的鼻子也好啊,語不驚人死不休的小丫頭,逗得三九揮舞着小胳臂蹬着小腿兒窩着小嘴巴,似乎也想要說話。
客廳裏,一時間,笑音繞梁。
勤務人員早就準備好了飯菜,就等着他們母子倆回來了。見差不多到了飯點兒,沈老太太抱着小奶娃就催促着大家去餐廳進餐。今兒來的人都是自家人,言語間誰也用着客氣,魚貫而入去了餐廳。
吃飯麽,團圓麽,自然又是另一番歡樂了。
飯桌上,三七小美妞再次發揚了她搞笑的精神,将綠豆大的事兒說成西瓜成熟了。咬着筷頭,扒拉着碗裏的飯,不時瞄着旁邊嬰兒車裏的弟弟。
一會搖頭,一會點頭。
最後,她拍着自個兒的小胸口,信誓旦旦地向大人們保證,有了她連三七女士在,就一定能讓邢克先生脫離萬惡的封建家長制,殘酷的軍事化領導制,自由健康的茁壯成長,成爲對社會有用的四有新人。
話一說完,大人們都合不攏嘴。
小丫頭,猴兒精的,懂得審時度勢,很快便又撈到了好處無數,摩天大樓模型一個,電動小摩托車一輛手到逮來。
嘿嘿!
餐桌對于一個家庭的意義,大多數時候,不僅僅隻有吃飯的功能,基本上,都能臨時充當家庭的小型會議室作用。在這樣一個歡樂的氣氛裏,除了迎接三久,邢小久和謝銘誠的元宵婚禮顯然也是重大家庭決策之一。
現在離春節就幾天了,離他倆婚禮的元宵節自然也不會太遠了。
婚房準備好了,婚紗正在趕制中,請柬也已經印好了,至于婚禮上要帶的首飾,就是小久姑娘自己設計的那套,名爲‘癡’的獲獎珠寶。
癡心一片,終換眷屬。
一對戀人,眼看就要開花結果了,大家說着也能感受那份喜氣。
臨離開景裏前,小久把連翹拉到了旁邊,明裏說是讓嫂子得空了陪她去新房看看還需要添置什麽物品。實際上說白了,就是想約她到處逛逛,聊聊天,散散心。
按小久姑娘的理解,嫂子足足在醫院裏呆了兩個多月,醫院啥地方?沒病的人都能呆出毛病來,何況嫂子剛剛生育,按書上的說法,最容易得産後憂郁症。
因爲她和謝銘誠準備要小孩兒了,所以啊,最近這姑娘沒少看這方面的書。
不得不說,她有的時候也是心細如發的。
雖然大嫂面兒上看着似乎蠻開心,但她敏銳的查覺到了,生了三九再回家的嫂子,和以前總是有什麽地方不一樣了,大哥也是,他倆之間似乎有什麽秘密不樂意告訴家人似的。
猜不透。
回天鷹大隊營區的路上,她靠在椅背上,托着腮幫左思右想了半天,還是不得其解。
于是乎,她還是把話題丢給了她的狗頭軍師……謝大隊長!
“你覺得我說得對不對呢?謝銘誠!”
全神貫注地盯着有些濕滑的路面兒,謝銘誠可沒敢把心裏的疑惑說出來。
憨憨地笑了笑,他對自己的媳婦兒,一般采用安慰政策。
“啊!有嗎?沒有吧?傻丫頭,别胡思亂想了啊,我看啊,不是嫂子有産後憂郁症,是你有婚前抑郁症才對!”
小久嗔怪地瞪他:“我?你缺心眼兒吧,謝銘誠!你哪隻眼睛看到我有抑郁症了。”
“對對對,我就是缺心眼兒!”
在小久姑娘面前,謝大隊長哪兒有在軍營裏高大全的威風?
對他的媳婦兒,他是随時随地都恨不得寵着疼着,就算是開玩笑,也是她說啥就是啥。他的意識和認知裏,婚姻如同軍令。部隊裏,軍令如山,在家裏,媳婦兒的話,就是等同于山的軍令。
缺心眼就缺心眼呗!
傻樂着點頭,他說完了老半天,卻不見小久回應,轉頭一瞥,心下立馬就慌了。
“喲,這是怎麽了?臉色咋這麽難看?哪兒不舒服了?”
捂着自己的胸口,小久的臉色發白,大口地喘着氣兒。
不是裝的,她是真的胸口堵得難受!
突然,她一把捂住嘴,唔唔着嘟囔:“謝銘誠,快停車……我,我想吐……”
“怎麽了,怎麽了?來,吐這兒……”
媳婦兒不舒服,還得了麽?謝大隊長趕緊将獵豹車停在了路邊兒,替他遞過礦泉水,還有一個塑料袋兒,卻不敢真的打開車門讓她下車去吐。沒法兒,外面的天兒實在太冷了,她剛才上了車就把外套脫掉了,這樣下去,非得弄感冒了不行。
嘔……嘔……嘔……
幹嘔了一陣兒,小久也沒真吐,好半晌才緩過那股勁兒來。
拍着她的後背,謝銘誠心疼得不行,“丫頭,你沒事兒吧?咱現在去醫院看看?”
搖了搖頭,汽車的燈光下,小久姑娘的臉上氤氲着了一層霧霭般的色彩,小臉兒紅撲撲的。
謝銘誠心慌得不已,将手背搭上了她的額頭。
“臉這麽紅?咦,沒發燒啊!”
“沒啥大事兒。”
沒啥大事,不還是有事兒麽?
擰着眉頭,謝大隊長不淡定了:“不對啊,你是不是瞞着我啥事兒呢吧?”
擡起眼皮兒,小久姑娘毫無預警地伸出手,在他大腿上使勁兒擰了一把,恨恨地說:“謝銘誠,你現在一點兒都不關心我了……”
這話說得,哪兒跟哪兒啊?
張飛打嶽飛,可不就是完全不着調麽!
多冤啊,謝大隊長可憐地瞅着她,摸不着頭腦了。
“可不幸冤枉好人啊,我怎麽就不關心你了?”
咬了咬下唇,小久姑娘笑得有點兒神秘,趁他傻呆呆發愣的當兒,一把揪過他的軍裝領口來。接着,順勢環着他的頸項,在他唇上親了親,“關心是吧,你說,我家親戚啥時候來?”
“哪個親戚啊?”
“你……大姨媽!”
明白了!
即便再遲鈍,謝大隊長這時候也該回過神來了。他倆打了結婚證之後,做那事兒就從來沒有避過孕,而她的月事兒他都記得挺清楚的,她這麽一提醒,算算日子,喲喂,已經遲到了快半個月了。
這,是懷上了?
他謝銘誠也快要做爸爸了?
狂喜,驚喜,喜上眉梢的他一把摟緊了他媳婦兒,不等她誘人的小嘴巴合上,橫刀立馬地就捧着她的臉,将滾湯的唇覆蓋了上去。輕輕地,溫柔地,憐惜地吻着,舔着,吮着,捉住她的唇舌就進行着你來我往的追逐和嬉戲。
反複糾纏。
良久,退出時又在她額角落下一吻,緊攬入懷,激動和興奮的情緒下,他的嗓子有些粗勵沙啞。
“小久,我的丫頭,你真好,真好!我,我都不知道該怎麽疼你才好了……咋辦?你說說咋辦啊?”
“噗,謝銘誠,你學貧了,也會甜言蜜語,油腔滑調了是吧?”
“哪兒有啊,半個點兒都不帶摻假的……”
說完,一聲歎息。
沒錯,他就是恨不得給她最好的一切,恨不得傾其所有,給她寵愛,給她保護,給她保證和承諾。
“嘿,謝銘誠,我相信你!”
對視一眼,小久姑娘水澤的眸子,與他濃黑的眸色糾纏在一起,瞬時間,似乎空氣都被滲染得情絲潋滟。
他的眼底。
情濃,意濃,愛濃……
她的眼底。
癡戀,愛戀,迷戀……
或許,就是這份濃郁的戀情感動了上天吧,就在他倆即将舉行婚禮前的二十幾天,或者說在他們認識的第十個年頭,終于,賜給了他們一個愛的結晶。
此時。
車窗外,雪花飛舞。
車窗内,兩個激動的炙熱身軀緊緊地擁抱着,親吻着,久久不舍得分離,貼合着的唇,擠壓着身體,沒有半點兒空隙和距離,恨不得,恨不得将彼此融入對方體内的愛戀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