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方面,爲了這久違的難題得以解決。
最主要的一方面,是爲了他女兒的聰慧,普天下的老爸都這樣,心裏那個狂勁兒啊,都快沖天了。
他的女兒……
拍着女兒的小腦袋,他這回沒有吝啬贊賞的話,一句接一句的說出了口。三七小丫頭咂巴着小嘴,倏地又朝他咧嘴一笑,兩隻水汪汪的大眼睛除了興奮,還有小狐狸似的狡黠。
作爲大功臣,論功行賞不是必須的麽?
所以,她搖晃着老爸的胳膊,立馬撒嬌的順:“爸爸,我幫了你很大很大的忙,對不對?”
“對。”
“我非常非常聰明,對不對?”
連續兩個非常,多臭屁啊!不過卻樂得邢爺眉頭抽抽後,直點頭:“對。”
“哈哈哈哈。”得意洋洋地晃動着小腦袋,三七小美妞整張臉上的表情裏就寫了一句話——‘嘿,就沒有我不知道的事兒’。
瞟了瞟老爸滿臉的笑容,她笑得賊溜溜的,一臉期待地切入主題:“老爸,你這麽聰明又可愛的乖女兒,爲你立下了這麽大這麽大的一個功勞。請問,你聰明的女兒打明兒起可不可以不用寫字貼了?”
斜睨了女兒,邢爺心肝兒顫了顫,唇角卻勾起一抹促狹的笑容來,“當然……”接着又補充了兩個字,“……不可以。”
“啊?!”
三七慘烈的怪叫了一聲,聲震書房,餘音繞梁久久不絕。直到她确定老爸真的不是開玩笑之後,哀怨地歎了歎,決定退而求其次,特别狗腿兒地蹭着老爸的胳膊:“爸爸,那今天你畫的那些圈兒,可不可以不算數?”
邢爺的心情現在特别好,笑眯眯地拍了拍女兒的頭,“當然,還是不可以。”
“你,你,你恩将仇報。”氣鼓鼓地嘟着腮幫子,三七甩開他,将小臉拉得老長老長。
“一碼歸一碼,你剛才的功勞,隻能抵你以往的過失。”
‘以往’兩個字兒,被邢爺咬得很緊,就在不久之前,他才被這女兒打斷了好事兒。還有在之前的之前,若幹次被這個女兒惡整,他都沒找她麻煩呢。
臉上皺得像隻小苦瓜,三七嘟囔着将求助的目光望向了連翹,“媽,你看我爸——”
連翹攤了攤手,表示愛莫能助,“你幫的又不是我!何況,你字兒寫得實在是太醜了。你連三七女士什麽都好,什麽要優秀,何必留一個缺點給人看笑話呢,是吧,寫去吧,寫去吧……”
氣哼哼的拉着臉,三七跳下辦公桌來,心裏算是看明白了,原來老爸和老媽才是一國的。
“沒有缺點的人,是世界上最可怕的人。正因爲我太完美了,我必須給自己留下一點缺點,你懂不懂啊,老媽。”
“趕緊去寫,叽歪。”連翹嘴角笑得直抽抽,“你不想做女主角啦?”
三七滿目哀婉的望着自個兒老媽,一臉忿然:“媽,你言情小說看得太多了……”
每次連翹偷偷看言情小說都被女兒鄙視,對此,她已經習慣了。立馬叉着腰,端出老媽的段數來對付她,“連三七,你想挨揍了是不是?”
“嗷嗷嗷,我被人嫌棄了,我幼小的心靈受到了嚴重的創傷,我的成長被你們倆的扭曲教育給折彎了……天……”三七報怨着邊走邊嚷嚷,小猴兒似的溜出了書房。
望着她小小的背影消失,連翹和邢爺相視一眼,都忍不住眸底的笑意。
借用某人一句話說:有女如此,夫妻何求?
原本以爲有了銀行這個重大的線索,查找起來會相當的容易。
哪兒知道,這事兒難辦了。
一個小時後,邢爺便收到了警方反饋過來的消息,他們已經查遍了京都市所有開展了保險櫃業務的銀行網點,壓根兒就沒有一個叫易安然的女人租用的保險櫃。
邢爺糾結了。
難道,日記本上的消息是錯的?或者銀行兩個字兒代表了其它意思?
仔細一思索,出于自身的安全考慮,易安然會用她這個名字來辦理保險櫃的業務麽?可能性非常之小,而NUA組織僞造身份證那更是家常便飯,水平之高令人咂舌,她完全有可能用了其它的身份證辦理。
可是,完全不知道姓名,在這麽大的京都市,那麽多的銀行客戶中間查找,涉及面兒實在太廣了。
剩下唯一的辦法,就是逐一排查。好在有一點,客戶在銀行租用保險櫃開戶的時候,需要提供指紋密碼還有本人簽名。現在隻有讓警方出馬,拿着易安然的指紋和簽名在各大銀行網點的客戶資料裏慢慢篩選,逐一比對了。
銀行網點太多,時間跨度又太大,要查找起來難免得多費一番周折了。
如此看來,他那堂弟一時三刻還能再潇灑一下。
等火哥來來回回打了無數個電話終于閑下來之後,連翹才慢吞吞地将今兒在兒童遊樂園遇到的那件事兒說給了火哥聽。老實說,她也不知道是湊巧,還是有人搗鬼。
聽完她的話,男人的面色很平靜,輕輕拍了拍她的手,就表揚了一句。
“連翹,這事兒你做得很好,真得小心,兔子逼急了都會咬人,何況他本來就是一條豺狼。”
連翹明白他指的是誰,點了點頭,轉念一想,又接着問,“對了,小久過來了,說是部隊今兒晚上有老兵歡送會,我正奇怪呢,你怎麽沒去?”
眸色微黯,邢爺笑了笑,“沒事兒,現在去也不遲,你是不是想不想去玩玩?我帶你一起去。”
連翹立馬搖頭:“不要不要,離别離别,最斷人腸,那種場面最傷感了,我還是不要去好了,我怕忍不住會陪哭,對孩子不好。”
“傻丫,離别是明天麽,今晚上有文工團和高校聯盟過來搞節目彙演,挺熱鬧的,帶你消消心,你都多久沒去過部隊了。”
心裏揪揪着,連翹還是不喜歡離别前的狂歡,大概是離開的六年實在太揪她的心了,即便再熱鬧她都不敢去湊。于是,腦袋搖得像拔浪鼓,還是拒絕。
“行了,我就不去了,你趕緊去吧……”
見她那股子别扭勁兒,邢爺沒由來的失笑:“算了,都這個點兒了,我也不去了。在家陪老婆孩子……”
呵,這句連翹聽得心裏甜絲絲的。
這個男人對她的好,她又怎麽會不明白呢?臉上含着笑,兩隻大眼睛在他臉上掃視了片刻,慢慢地,慢慢地又從喜色轉到了憂色……
因爲,她又想到剛才進屋之前那點事兒了。
“火哥,你真沒騙我?”
“騙你啥啊我?”邢爺心裏一緊,面上卻淡然地笑了笑,伸手去摸她的臉。
都說女人是世界上最敏感的動物,而懷孕的女人又比普通的女人更爲敏感,她隻要稍一回想周益那點兒不對勁兒,就覺得心裏不安。
但是,從他的臉上的确什麽都看不出來,她不由得噎了噎,“周益今兒來,真不是給你瞧病的?我可給你說啊,有事兒你别瞞着我,同甘共苦可不是那麽容易的,甘是甘了,苦自己咽,我不知道這種相處方式。”
豎起眉頭,邢爺愣都沒有愣一下,便笑開了,指尖兒在她紅潤的臉蛋兒上一點點磨蹭着,語氣柔:“瞧你這話說的,難不成你還想我有點兒啥事兒是吧?”
“呸呸呸!”連翹急了,大眼睛狠狠地瞪着他,“可别胡說八道啊,誰想你有事兒了?我就是覺得周益行爲反常,别告訴我,你沒看出來?”
心裏惴惴,邢烈火努力克制着心情,憋得挺難受的,好不容易壘起了一臉的笑容,挺不正經地擡起她線條勻稱的小下巴來與自己對視,認真說。
“連翹,你看看我,說不定你男人,男女通吃,誰見誰迷戀呢。”
這幽默,真冷!
但不是火哥貫常使用的,連翹心裏的疑惑加大,但還是被他搞笑的樣子給取悅了,沒憋住便笑出聲來了。
“無賴,不要臉!”
邢爺佯怒,巴不得轉移話題:“誰不要臉,說明白點兒!”
“就是你呗!”連翹毫不示弱的反駁。
“不要臉是吧?嗯?這樣要不要臉……老子還有更不要臉的……”
膠着的氣氛在男人的火熱火燎的親熱戲裏,又松懈了下去。
而緊摟着懷裏的女人企鵝似的身體,邢爺心裏暗暗地緩了口氣兒。壓力加大,直接吻得她上氣不接下氣,臉頰如胭脂,嬌俏又迷離,根本來不及窮追猛打方才作罷。
兩個人膩膩歪歪地在書房呆了一刻鍾左右,就到晚餐時候了。
餐廳。
餐桌兒上,溫馨的家庭餐已經擺放整齊了。時不時回來吃一頓飯的小久姑娘看着桌上的菜很是興奮,吃得嘎嘎香。
都說再好吃的東西,天天吃也會膩,她這偶爾吃一頓,覺得胃口都好了許多。
連翹見到她那樣兒,忍不住笑着調侃:“怎麽,謝銘誠餓着你了?”
好吧,小久的臉兒再次紅了。
因爲這桌上就她自個兒知道,大嫂這句話裏的一語雙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