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這些規矩,謝銘誠都是知道的。
營房的四周,除了明哨,其實還有暗哨。
半搖下的車窗,戰士看到謝大隊長的臉,所以也沒有再要求出示證件,而是端正的敬了個軍禮。
“隊長好,嫂子好!”
神色間,頗有些暧昧。
小久臉蛋上有些發臊,半夜三更的跑到人家部隊的營房來睡覺,到底有那麽一絲絲别扭。
雖然這不是第一次,但上次她醉酒了沒什麽感覺。
而現在,想到即将到來的一夜,她的心,怦怦直跳着。
進了大門兒,是一段不太長的柏油路面兒,雨夜裏,路燈下的花花草草似乎都飽含濃濃的情意一般在望着她微笑。
因爲下雨,謝銘誠沒有将車停到車庫,而是直接開到了他的宿舍樓下。
這幢軍官宿舍樓,并不是很大,樓層也并不高,隻是一幢普通的三層小住宅樓。
謝銘誠就住在第三樓。
這麽多年,他一直住在這兒,對他來說,其實這地兒更像是他的家。
這次的待遇有所提高,聽到汽車聲的通訊員小葉很快便找來了雨傘,替隊長和嫂子撐傘。小久任由他将自己抱出了副駕室往宿舍樓裏走,覺得自己快成老佛爺待遇了。
然而,心裏還沒琢磨明白,人已經到了宿舍。
小葉收了傘,很快便樂呵着走了,剩下兩個人有些别扭。
一進屋,剩下的都是尴尬。要說做那種事兒吧,也得講究個氣氛啥的,如果兩個人來不來就傻傻的說,咱做吧?好吧,來吧?做不做?做呗,這樣想着就特麽的有點兒搞笑了。
大眼瞪小瞪若幹秒後,謝大隊長撓着頭皮反應過來了。
“你先去洗個澡吧,身上都濕透了,我給你找件衣服……”
找來找去,謝銘誠除了軍裝幾乎很少有其它的便服,而他的褲子邢小久是完全不能穿的,大得能直接從腰杆子提到胸前去。最後實在沒法兒,她隻能傻傻的拿了一件他比較寬大的軍襯衣飛奔進了衛生間。
什麽都沒有準備,一應的洗漱用品全都隻能用他的。
這事兒,對一向講究的小久姑娘來說……其實真心沒啥,她心裏還偷偷的有些歡喜。
一邊洗澡,一邊兒暗暗的襯着,明兒就得把自己的家當搬過來,把他這一畝三分地兒給徹底占領了,做個‘随軍家屬’,日子似乎也蠻不錯。
笑,一臉都是笑。
隻要跟這個傻男人在一起,住哪兒吃什麽都是好的。
可是麽,一洗完澡,她便窘迫了。
薄薄的軍襯衣雖然寬大,勉強能及到膝蓋不會露春光,可是她實在不習慣再穿上今天那身用過的内衣褲了,那樣會讓她渾身不舒服。
如果空蕩蕩的出去,會不會太不要臉了?
糾結到最後,她實在穿不下去,咬着牙将内衣褲就着水洗淨了,涼在了浴室的撐杆兒上。
死就死吧!
所以,等她洗完澡出來,謝大隊長看到的就是一副露水芙蓉猶帶雨的畫面,滴着水的長長頭發,若隐若現的玲珑曲線,兩條腿白晃晃的,刺撓得他眼球都快爆炸了。
小久姑娘面帶紅雲,“你也去洗洗吧……”
“哦,好。”
眼神兒閃躲着,謝大隊長逃也似的溜進了那間并不寬敞的衛生間,心底緊繃的弦兒隐隐舒展開來,然而在見到撐杆上那似乎還泛着女人幽香的内衣褲時,再次繃緊,然後,徹底崩開了。
那是一系的顔色,粉嘟嘟的布料上鑲着一朵手工繡成的精緻花朵兒,他叫不出來名字,隻覺得瞧首口幹舌躁,渾身像被蟲子叮咬般癢癢……
重重喘了口氣,他閉上眼睛,任由溫熱的淋浴熱水從頭頂澆到身上,心裏裏那團燃燒得不斷翻騰的情浪。
一波,又一波。
他這戰鬥澡洗得,絕對是超英趕美的速度。
窗外。雨聲漸驟。
當速度超快的謝大隊長擦拭着頭發出來時,發現小久姑娘人已經躺在了他那張窄小的床,木質的床頭櫃兒上,台燈染上了一團又昏黃又暧昧的光暈,那細細的光影淺淺地灑在她的身上。
她美得……好看。
用軍用被子将自己裹着,小久姑娘隻露出來兩截凝脂般的手臂,頭上卻怪異的用毛巾裹着。
見狀,他突然想起來,他的宿舍裏沒有吹風機。
走過去,他輕輕拉掉她頭上的毛巾,有些報歉地替她擦拭起來。
“明兒我再買。”
心裏一暖,小久雀躍不已,他的意思是,她明兒就住在這兒了麽?在他們買房子之前……
點了點頭,兩個人雖然面皮兒都薄,少經情場,但卻都不是真正的笨蛋,一邊擦頭發一邊說着雲裏霧裏的話,心裏卻都明白。
今晚上,會是他們的洞房之夜。
等謝銘誠上床的時候,小久姑娘順着他摟過來的手就将自己投進了他的懷裏,緊貼在他的身上,聽着窗外狂打着窗棂兒的雨聲,那種安全感,比任何時候都要強烈。
終于,她要做他的女人了。
軟軟的女人抱在懷裏,謝銘誠的腦子同樣兒早就飛天了,身上越發的燥熱難耐了起來。
男女之間的事兒,孔孟之道,大家都是無師自通的。他帶着火兒的大手很快便伸進了那件寬大的軍襯衣裏,摩挲幾下便翻過身去将女人壓在身下細細密密地狂熱親吻。
“謝銘成!”半眯着眼兒,小久姑娘攀着他的肩膀,不知道自己究竟要說什麽!
“嗯?”
看着她的眼睛,他俯在她柔軟的身體上,深吸了好大一口氣兒,然後才在她耳邊喘着粗氣含含糊糊地表達了意思:“我知道,我會小心的,相信我,好嗎?”
他這些日子實在想得緊,自以爲超強的控制力早就到了崩潰的邊緣。
“好。”小久姑娘早酥了骨頭,除了拼命的點頭還能怎麽辦?
宿舍裏微弱的台燈,這裏輕灑的是他們兩個人的身體。
情深,意長,彌久之後,她朦胧的視線裏是他泛着古銅色的健康胸膛,還有上面深淺不一的傷疤。入目的,還有他額頭細密的,一層,又一層的汗。
疼痛感,這樣的痛啊……她不想哭的,可是那痛楚卻不停地催動着她的淚腺,那不聽話的淚水就飙了出來!
他看着她,皺着眉頭,進退兩難。
“别哭,别哭……乖,别哭……”
都到這一步了,他能放棄麽?
不能。是個男人就根本不可能。
“謝銘誠……”她流淚。
“小久,相信我,相信我……”
他輕輕俯在她的耳邊低低說着不着邊兒的話,沙啞得不成樣子的嗓音說不出來的低沉。
沒别的想法,他就想安撫她,就想讓她不要那麽難受。
如此,罷了。
一團團的沖天般的火焰,從火苗兒成長,終于熊熊燃燒起來。那火兒,帶着催毀力量竄然得極快,很快便燒透了兩個人隐忍的腦子,燒掉了他的克制,同時,也燒掉了她的淚水。
鋪天蓋地的,眼前,千樹萬樹,全是玫瑰花,紅色的……
開得,異常的嬌豔。
小小的宿舍,小小的一張床。
瘋狂的熱情後,很久很久隻剩下微微顫栗的身體。很久很久都沒有人出聲兒,緊擁着的兩個人一動也不動,似乎都在想着幾番天際輪回之後該有什麽樣的反應。
一切似乎都靜止了,唯有窗外的暴雨聲依舊。
小久姑娘靜靜地聆聽着男人微促的呼吸和心髒的怦怦聲,緩緩擡起手,将自己的指尖撫上了他被汗水濕透的後背,然後一點一點的抱緊他,感受他滾燙硬實得好像剛剛煅燒出來的鋼鐵一般的身體……
從此以後。
他,就是她的男人了。
從此以後的每一天,他們都要一起渡過,他們要住同一間屋,睡同一張床,吃同一鍋飯,聊同樣的天氣。當然,還會有無數無數個這樣或下着暴雨或晴朗星空的夜晚。
彼此,最親密的,結合。
“謝銘誠……”
她喚着他的名字,她不知道爲什麽,隻知道自己現在很喜歡很喜歡叫他的名字。
而他,也喜歡聽。
喜歡聽她軟軟的聲音,她總能将他的名字叫得那麽有味道,叫得那麽的讓他心顫。
他稍稍移了移自己,雙手撐在她的身體兩側,目光憐愛的盯着她。然後将臉埋在她本來就半濕又被淚水浸泡過的長發裏,悶悶地說。
“頭發還沒幹透,不要睡……”
“夏天,沒事。”
“不行,會生病的,起來晾幹了再睡。”
“我累了,謝銘誠。”她羞澀地笑着伸出雙臂用力地抱緊了他。緊緊的,一絲一毫都不想放開,然後閉上眼睛,融着臉上兩團雲彩輕喃說:“不許出去,我要你一直在。”
喉嚨一滑,男人的心裏如鼓搗動,似乎在呼喚另一場驚天動地的戰鬥,但是他不舍得再折騰她了。
“嗯,你睡吧,不出去。”
她滿足的笑了,沉沉地睡了過去,夢裏,全是開得紅紅的玫瑰花,輔染在床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