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軟的,擊中了他的肺。
他覺得,不會呼吸了。
心裏五髒六腑都積着火兒,他懷抱着花骨朵一般的女人,還是他深愛着的女人,何其難過?如果這樣的誘因他還能抵擋得住——
隻能說,謝大隊長不是人,是神……經病。
俯下頭,他再次狠狠吻上女人的唇,在那細軟的唇齒間逗留或滑過,動作柔軟得仿佛在膜拜自己心裏的女神,而自個兒身體的熱量卻在逐漸升高。
情不自禁,愈發忘情……
靈巧的舌尖兒淺嘗着,交纏着,試探着彼此最甜美,最柔每一寸口腔,黑暗裏急切的雙手膜拜般摸索着彼此的身體的秘密。
電影院,如此的撩情。
心裏癢,身上也癢。
比熒幕上還要真摯的情感在上演着,這是一場,兩個人的吻戲,兩個人的愛戀。
像要将彼此燒成灰燼一般互相吮吻着,更如同要在這一場吻中,拼盡彼此一生的纏眷般用情。
兩人黏黏糊糊地親吻了老半天,他終于結束了這個漫長的吻,雙手溫柔地貼在她的臉上輕輕拂動着,聲音有些沙啞,而這低沉的嗓聲裏壓抑着的渴望在黑暗中顯得格外的明顯。
看得出來,他在努力的隐忍着。
臉頰滾燙得如同沸水,小久姑娘一雙剪水似的眼眸水汪汪的泛着異樣的色彩,顫抖着感受他又愛憐又溫柔的輕撫,不由自主的從唇齒裏溢出一絲低低的輕喚來。
“謝銘誠……”
“小久,我們回去吧?現在……”
他想要她,想得快要崩潰了。
可是不管他有多想,他也不能讓自己和小久的第一次發生在這樣的地方。
她應了,“嗯。”
“小久……”又是一記輕吻,他知道她的同意意味着什麽。
“謝銘誠,那我們去哪兒?”
她壓得低低的聲音傳來,軟軟的,嬌嬌的,如同一根兒輕飄飄的羽毛在他心尖兒上撓動,然而,她的問題卻繃了他的神經。
是啊,去哪兒?
兩個大齡青年,想要初試**卻被這個問題給難住了。
到底去哪兒呢,他倆現在還沒有一個屬于自己的家。微微一怔後,他身子略一前傾,緊緊環住了她的腰,俯下頭用額頭蹭着她的額頭,聲音裏帶着很深的歉疚。
“對不起,小久,以後我一定給你最好的……”
這一刻,謝銘誠有些挫敗。
天知道他多希望能給小久一個難忘又愉快的第一次體驗,可是他竟然沒法兒給她一個溫馨又安全的空間來完成他們的第一次。如果找個賓館那樣的地方,他覺得太亵渎她了,這與他潛意識的概念差得太遠。
“傻了啊,不許再對我說對不起。”邢小久失笑不已,往他身上靠了靠,環着他的腰,望着他的眼睛說得極爲小聲。
她的主動靠近,讓他喉嚨極度缺水,手指輕輕地摩挲着她明顯發燙的臉蛋兒,他啞着嗓子問得很認真,“小久,你……你想在哪兒?”
心裏一陣波浪湧過。
小久心慌得不行,垂下眼睑後,貼着他的耳朵,用小得近乎蚊子般嗡嗡的聲音說。
“你宿舍吧。”
同樣,她也不喜歡去賓館開房,那感覺好像露水姻緣似的,心靈沒個着落。
但這種情況下,她自然也不能帶他去她自己家。
思來想去,他宿舍是最好的。
“丫頭,委屈你了……”一把将她緊緊的摟在懷裏,謝銘誠壓抑的聲音低沉又感動,胸腔裏那顆火熱的心髒極速的跳動着,将他的情緒挑動到了極點。
這樣的女人,要讓他怎樣去對待,怎樣去疼愛才好?
似乎不管怎麽樣,都不夠!
說完,一咬牙,他摟着她的腰,站起身來就準備往外走。
可是,當他再望一眼自己小腹的一頂小雨傘,這樣子,可怎麽走?
他黑臉有些窘迫,而小久臉上也是一陣臊紅。輕笑着将臉埋在他胸前,她軟着嗓子輕問。
“怎麽辦?”
狠狠将她的身體貼着自己,女人柔軟得不盈一握的腰兒更加深了他的**,這樣的擠壓如何下得去?深深吸着氣,他緩緩吐出一句話來。
“讓我抱一會兒,等我一下。”
“嗯,好。”
邢小久臉蛋兒紅撲撲的,沒敢擡頭,任由他輕輕地環着,身上的每個細胞似乎都有些抖。
倆人就這麽緊緊地摟抱着彼此,身體輕輕貼在一塊兒兒,一句話也沒有講,一個動作也沒有做。
也不知道謝銘誠究竟是怎麽樣做的心理建議,也不知道到底用了多長的時間,小久姑娘終于感覺到那明顯的抵觸感沒有了。
籲……
謝銘城望着她突然仰起的眼睛,悶聲說。
“好了,走吧……”
望着他黑漆漆的眼眸裏染着的濃濃情意,邢小久輕輕點頭。
就在他們離開情侶卡座的時候,隔壁那對兒似乎終于戰罷休整,那窸窸窣窣的聲音聽在耳朵裏,更添了,一層暧昧。
天氣預報這玩意兒,說它準的時候,就不準。你要說它不準吧,有時候它也是蠻準的。
剛才天兒還好好的,然而等他倆從那黑漆漆的電影院裏鑽出來的時候,天空裏,已經在開始飄雨了。
咳!
飄雨是一種比較浪漫的說法,準确的說法是。
暴雨,如注。
站在電影院的門口,兩個人對視一眼,神情有些無辜又無奈。仔細回想起來,他倆每一次在一塊兒,好像都是這樣的天氣。
到底是命運的巧合,還是老天的考驗沒有結束呢?!
熱鬧得人潮洶湧的世紀廣場上,這時候人都悉數散盡了,整個世界的喧嚣似乎都停頓了下來,除了三三兩兩跑着避雨的幾個人,耳朵裏隻剩下‘嘩啦啦’的雨聲小夜曲,奔放又熱情。
“小久,你在這兒等我拿車……”
将緊擁在懷裏的女人輕輕摟了摟,謝銘誠說完就頂着大雨跑去取車了。
廣場上,穿着裙子的小久姑娘心是暖的。
不管是晴是雨,不管什麽樣的天氣,以後都會有這樣一個男人來呵護她了。命運讓她失去了幾年,卻用未來長長的一輩子來補償她。
她覺得,一切的等待都是值的。
很快,車燈亮了起來,謝銘誠的車駛過來了。
她正準備跑過去,哪知道男人推開車門就奔跑了過來,手裏還裹着一件迷彩作訓服,大概是他放在車上備用的。将衣服一把罩在她的頭頂上,然而将她攔腰一抱,他又往汽車的方向奔了過去。
衣服上,有他身上的味道。
很好聞。
小久心裏很滿足。
他們離車的距離并不算遠,可是即便他用自己的身體攔住了暴雨,小久身上還是難免被雨淋到,透過迷彩服的縫隙,她微笑着望着這個到處是雨的世界。
第一次覺得,暴雨也是如此的浪漫。
腦海裏,心眼裏,全都是雨水和抱着自己的這個男人。
夜色之中,這些畫面,一點一點地在她心底裏流竄着定格着,讓原本就有着浪漫情懷,藝術細胞濃郁的小久姑娘,感覺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舒心。
傾盆的大雨之中,小手緊緊揪住他的衣袖,她覺得眼前,有千朵萬朵的玫瑰花在眼前綻放……
正如他今天送自己那一束。
火紅,靡麗,正如他倆的愛情,盛開在彼此最美,最懂得珍惜的年齡。
不早,不晚,其實剛剛好。
如果早一點,太過年輕的他們不一定能守得住愛情和婚姻這條長長的索橋。
如果晚一點,年紀更大的他們不一定能有勇氣踩踏過彼此之間深深的鴻溝。
對的,現在,時間剛剛好。
将她塞到副駕座上,謝銘誠重氣都沒有喘一口,抹了一把被雨水滲透的剛性臉龐,看着傻傻發笑的女人,皺了皺眉頭。
“小久,你太瘦了,抱着都沒啥重量……以後我的任務,就是把你養的胖胖的……”
望着他認真的唇線,聽着他吐出這句猶如誓言一般慎重的話。
小久姑娘的雙眸,在夜燈忽明忽暗的閃爍中。
隐隐的,泛起了淚光。
“謝銘誠,謝謝你,謝謝你對我這麽好!”
愣了愣,謝銘誠雙眼一熱,然後咧嘴一笑,揉了揉她的腦袋便别開了臉去,飛快地發動了引擎。
暴雨裏,擋風玻璃上的雨刮來回的擺動着。
心急如焚,他卻不得不小心翼翼地注意着前方的道路。
因爲,從此以後,他的車上,不再是他一個人了,他得注意安全。一種特别充實的感覺,觸動了他心間最柔軟那一處角落。
他的形容詞不多,覺得最妥貼的一個字無非就是——
好!
汽車緩緩駛過天鷹大隊正門的警戒線,停在栅欄之外。
天鷹大隊的守衛,一向很是森嚴。
雨霧裏,穿着軍用雨衣的戰士拽着槍走了過來,既便他認得這是大隊長的車,但在這樣的夜裏,例行檢查還是少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