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好,不好意思啊。”謝銘誠說着,望着那些自己也不知道的電影名字,還是有些躊躇。
看得出來小青年是個行家,一瞧他這樣兒,又瞥了瞥嬌美得像個帶露花兒的邢小久,捅了捅他的後背,待他轉頭時,壓低了嗓子說,“哥哥,泡妞兒呢,最好就是選擇恐怖片兒了。”
“恐怖片兒?”不由自主地重複了一遍,謝銘誠疑惑地望他。
嗤嗤一笑。
小青年的笑容有些意味深長,俯過身去,壓着嗓子小聲說:“妞兒不都害怕麽,膽兒特小,恐怖片兒一吓,她還不使勁兒往你懷裏鑽啊?晚上還敢一個人睡麽……剩下的事兒,你懂的撒!”
愣了愣,謝銘誠看了看這個明顯比自己年輕好些歲數的小青年,不免失笑搖頭。
年輕,真好。
最後,在售票員的建議下,他選擇了一部愛情片——《那些年我們一起追過的女孩》。
雖說謝大隊長那些年沒有追過女孩兒,但想着小久或許會喜歡這樣的愛情片子。
那些關于青春和浪漫的東西,從來不屬于他自己,但一定曾經屬于過小久。在他的印象裏,以前的小久是一個特别愛熱鬧的調皮小丫頭,小孩兒心性似乎特别重,經常到天鷹大隊來瞎跑瞎鬧,兩隻烏溜溜的黑眼珠子一盯着他就嚷嚷,喂,謝銘誠,你怎樣怎樣,你幫我這樣,你幫我那個……
呵……
每每被她那種眼神兒盯上,他渾身都覺得不自在,覺得有什麽東西壓抑着自己的神經。
其實是喜歡的,但那時候的他,沒有勇氣。
此時,他終于可以光明正大的摟着她的腰了,心裏的喜悅又自是另一番滋味兒。
要說謝大隊長其實也不笨,懂得現學現用也是一種好品質。很快便掌握了看電影兒的‘絕竅’,抱過去替小久買了一大包零食,才笑呵呵地攬着她随着人流往演播廳走。
晚上來看電影的小情侶不少,黑燈瞎火的方便行事兒,或許大家都喜歡那個調調吧,在那一方狹小又黑暗的小天地裏,看着屏幕上别人的故事起起落落,而自己還可以演繹一場絕美的繁花盛開。
兩個人手牽手往裏走,其實心裏都有些忐忑。
不得不說,謝銘誠同志,其實是一個可塑性超強的男人,因爲,他買的是世紀電視最豪華包間裏的情侶卡座。
多暧昧啊!
隻不過,他買的時候想到的不過就是情侶兩個字兒,哪知道它的實際用途還多種多樣呢?
這種情侶卡座是一種挺私人的空間,柔軟的雙人沙發彈性超好,小空間左右用厚厚的遮光布簾擋得緊絲合縫的,剛好能與其它的情侶卡座隔絕開來,彼此做什麽完全看不見。
隻不過,能隔的隻是視線,不包括聲音。
也不知道是兩個人高中時候都沒有談過戀愛,還是實找不到那種純愛的感覺,反正熒幕上究竟在演什麽他倆都完全弄不明白。
到是隔壁那情侶卡座裏,不過才幾分鍾時間就傳過來的暧昧聲音清晰得不行……
黑暗裏,低低的,壓抑着的女人聲音,如泣如訴,還有男人粗重的喘氣聲,一清二楚。
很顯然,他們在幹那事兒……
親耳聽到真人表演隔着空間兩回事兒,小久姑娘死揪着裙擺,臉上燒得有些發燙,線條優美的脖頸有些僵硬,精緻的臉蛋兒在屏幕微光反射下,雙眼猶如月光下的小鹿子。
光點,晃動,閃耀。
兩簇目光死死地盯着電影熒幕,她壓根兒不敢去瞅謝銘誠現在是什麽表情。可是,大腦卻不可抑止的,浮現着一些不合事宜的遐思來。
爲了掩飾自己的尴尬,她拿過旁邊的爆米花,拼了命地往嘴裏塞,咕哝着問。
“感覺怎麽樣……謝銘誠,你以前來看過麽?”
“沒有!”
“哦,我也沒有。”
“呵呵……沒時間。”
兩個人都有些窘迫,聊得話題更是無趣到了極點。而隔壁的男女似乎是漸入佳境了,申吟聲更是不再壓抑,興奮得胡言亂語的不斷傳來。也不知道那女的究竟動情到了什麽程度,手竟然抓扯着隔着兩個情侶卡座之間的布簾,活生生拉扯出一種刺撓人心的聲響來。
兩個人詭異地對望了一眼,屏着氣,都沒有再講話。
看電影呗!
這種事兒,對男人來說,絕對比女人更容易沖動。
謝大隊長三十多歲的男人了,哪兒又會不明白人家在幹什麽?那種熱燥的氣息早就潮水般席卷了他的身,覺得有些口幹舌躁了。
下意識地,他擡起手來解開了自己脖子上的第一顆扣子。
滾動的喉結,一上一下,暴露了他心裏暗藏的躁動。
有點兒熱。
要說謝銘誠這個男人,自控力絕對是頂級的,要不然也不能三十幾歲了還是個處。但自控力這玩意兒從來不包括在喜歡的女人面前,他再能忍,到底也是個血氣方剛的老爺們兒。
所以……
放下那隻解鈕扣的手後,他幾乎沒經大腦支配就将它放到了小久的腰上,握着,越來越緊,幾秒鍾的激動後,他像是按捺不住了,突然摟着她的腰往上一提。
提個小雞仔似的,将她輕軟的身體抱到了自己的腿上。
他的動作有些急,有些孟浪,邢小久完全沒有心理準備,緊揪着他的手臂,驚亂之下,下意識喚了他的名字。
“謝銘誠——”
謝銘誠摟着她,将她的臉向着屏幕,小聲悶悶地說,“别聽……”
好别扭的男人……
“呵呵……”咬了咬下唇,邢小久突然想逗逗他,一時間,玩心大起,輕輕俯到他耳邊,将自己的聲音壓得極低:“我不聽,要不然,咱們偷偷看看?”
“有啥可看的?”謝大隊長圈在她腰間的手倏地一緊,也俯下頭在她耳根兒,聲音有些急促:“要不然,咱們現在就走?”
“幹嘛要走?第一次看電影……多掃興!”
不自然地伸手捋了捋頭發,邢小久眼睛裏溢滿了尴尬,其實吧,她也不是多放得開的女人,剛才不過是一時惡趣味兒。趕緊将眼睛直直往向大熒幕的方向,佯做鎮定。
然而,隔壁那男女的聲音總是不時的飄過來。
蕩啊,蕩啊!多煩人!
“小久,走吧……這樣兒,我怕我扛不住。”謝銘誠突然俯下頭來,熱量十足的滾燙呼吸聲呵在她的耳畔。
被他的氣息一渲染,邢小久面紅耳赤,故意小聲問:“扛不住會怎樣?”
“會這樣。”
含糊不清的話剛一出口,男人滾燙的唇便貼上她的耳朵。
很輕,觸了一下。
慢慢的,慢慢的唇移動到了她的臉頰,一點一點,緩緩的,最後,似是不可抑止了,他猛地捧起她嬌軟的臉蛋來,就着那溫熱的唇兒吻了下去……
她手裏,爆米花灑了一地。
四片唇兒間,爆米花的味道在彼此的唇齒間交換着,溫暖着,情動着……
隔壁的聲音越來越大,刺激得他倆的吻也越來越熱情。
他的臉,滾湯。她的臉,泛着紅潮。
這是電影院的包間也……
多好的地方啊!
昏暗的燈光詭異的暧昧着,熒幕之上演澤着青春的舞步,熒幕之下演澤着情感的旋律。
而這個吻,又和前段日子在醫院的輕吻大不相同。
那時候,因爲謝銘誠受傷,爲了不引起不必要的感染,兩個初嘗愛戀滋味兒的男女總是有些别扭有些刻意的壓抑着。
然而此時,每一個輕觸,每一個撫摸,都如同過了電流一般,酥了彼此的心髒和神經。
他們當然不知道,電影院的情侶卡座上演限制級,原本就不是什麽稀罕的事兒。隻不過對于這兩個平日裏總是循規蹈矩的男女來說,這種違背世俗偷情一般的刺激實在是很強烈。
腦子,很快便三迷五道了。
那吻。更是七葷八素的沒點兒章法了,氣喘籲籲,仍然意猶未盡……
在男人來勢洶洶的熱情親吻裏,小久姑娘覺得自己很快就要背過氣去了,缺氧的大腦快要陷入了暈眩的狀态了似的,雙手隻能無助地攀附着他的脖頸,無力的啜氣。
“謝銘誠——”
“嗯。”男人的聲音更低沉。
她的手慢慢地往下移,嘴裏輕聲問……
“你是不是也想?”
聞聲心裏猛窒,謝銘誠趕緊按住她柔若無骨的溫軟小手,不敢将她觸碰緊繃得快爆炸的小銘誠同志,然而,情緒卻将聲音掌控得低啞而暗沉。
“你說呢?想,很想,想得都不行了……”
“我知道。”邢小久知道他一定很煎熬,因爲那咯着她身體的熱度太過明顯,她想,幫幫他。
于是,溫軟的小手掙脫了他的大手,再次想要附上去。
神經在顫抖,謝銘誠夾雜着強烈**的聲音,幾乎有些無法控制地從嗓子眼冒出來。
“小久……”
“謝銘誠……”她仰着頭輕喚他,聲音比最乖巧的貓兒還要柔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