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對連三七女士來說,這話特别的沒用,她可憐巴巴地攬住媽媽的脖子就往她懷裏鑽,然而一聲一聲地控訴了起來。
“媽,幼兒園教的那也叫知識啊……何況,我這不是失戀了麽,失戀的女人需要療傷藥啊!”
連翹氣結:“小不點兒,你失什麽戀啊,說出來也不怕人笑話!”
氣嘟嘟地撅着小嘴兒,三七環着她的脖子,不依不僥地搖着她吼吼。
“就是失戀了,就是失戀了!三七就是失戀了……”
就在連翹不知道怎麽對付的時候,半掩的房間門口就聽到了邢爺朗朗的笑聲,接着他就佯裝嚴肅地進了房間。
“說說看,是誰這麽大的膽子,敢把我的寶貝女兒給甩了啊?”
“老爸!”仰着頭望着挺維護自己的老爸,三七小美妞那股子委屈勁兒,比剛才還要多好幾倍,“我問你啊,老爸,你會一直對我媽很好很好嗎?”
這話題,太成人了……
怔了一怔,見她問得忒認真,火哥笑着摸了摸她的小腦袋,也回答得極其認真。
“當然會了,不僅會一直對媽媽好,也會一直對三七好!”
“哼!”一片真誠,換來了三七鄙夷地冷哼,“男人都不是好孩子,男人壞孩子到處招小蜜蜂惹花蝴蝶。”
哈哈!
連翹忍不住抽搐,而邢爺再次大笑了兩聲!
這語氣真是夠喜感的。
他的女兒就是與衆不同,多活寶啊!
直到三七瞪過來,他才忍住了笑,然而挨着連翹坐了下來,長臂一伸,将老婆和孩子一起抱在了懷裏。
“小家夥,你說的壞孩子是錢小寶?”
“不是。”三七立馬否認。
邢爺奇怪了,不由得皺眉問:“那是誰?”
“錢天縱!他是個壞孩子,我以後都不要和他玩了!”
委委屈屈地說着錢小寶的大名兒,三七的樣子特别認真,那指頭還在滿臉是笑的老媽胸口戳着玩。
“來,給老爸交待交待!”
不得不說,還是邢爺會哄孩子,三七小美妞不情不願地斷斷續續苦着小臉說了。
“有好多小朋友都喜歡錢天縱壞孩子……昨天,他帶了好大的一罐糖果……每個女生他都給……就是沒有三七的……沒有三七的……他壞死了……”
說到最後,她幹脆哇哇大哭起來。
原來是沒有吃到糖啊?
連翹一把捉住女兒越戳越狠的指頭,低下頭親了親她的額頭,誘哄道:“沒事兒,媽給你拿糖吃,吃完了咱就乖乖上幼兒園!”
拼命搖着小腦袋,三七沒有因爲老媽這話改變心情,反而越哭越厲害了!
“我不上幼兒園了……幼兒園不好玩……”
邢爺知道女兒的小小自尊心受到傷了,可以想象得到當所有的女生都有糖,就她沒有是什麽樣的情形。
小朋友也是有自尊的,尤其三七還是一個特别好強,特别要面子的小孩兒。
見她又掙紮又哭訴的樣子,邢爺特别怕女兒弄到了連翹的肚子,笑着一把就将小家夥兒提了過來自己抱着,然而很認真看着她哭泣的小臉。
“沒出息!等你以後嫁給他做了新娘,要他買多少糖,就買多少糖,多好?你還可以讓他永遠都不許吃糖……現在哭鼻子,多沒講究……”
聞言,三七愕然地擡起頭,看了看老爸闆着的臉,又細細地抽泣了好一會兒才止住了哭泣。
“爸爸,真的嗎?”
“真的啊,你不信?我相信我家三七的本事!”
小孩子還是需要戴高帽兒的,一聽這話三七就破涕爲笑了,想想讓錢天縱永遠也吃不到糖的樣子,她的心情一下就變好了,開心之餘直接就變成了歡快的麻雀。
“太好了,我就是要嫁給他,禍害死他。”
“對,但前提是必須好好上幼兒園,要不然你哪兒來的競争力啊?”
“老爸說得是。哼!”
三七握了握小拳頭,說着就跳下了老爸的膝蓋,拿起床頭的衣服,轉過身來,“邢烈火同志,麻煩你回避一下女士換衣!”
呵呵直樂着,邢爺攬過連翹的腰來。
“行,速度點啊!我和你媽還有點事,你自己穿好衣服下樓來。”
“yes!”
小孩兒的情緒來得快去的快,三七小美妞就是典型。
“趕緊的,别墨迹!”
笑着囑咐了女兒一句,連翹便任由火哥攬着往房間外走。
正巧,她也有話要問他呢。
現在都幾點了,這家夥怎麽還呆在家裏?往常哪天不是趕早兒的就去了部隊?
走到樓道口,她還沒有來得及講話,就聽到了樓下的大客廳裏沈老太太正在看電視的聲音。
沈老太太年齡大了,前些年又吃了苦,耳朵不太好使,所以她要看電視的時候,一般都把電視的聲音開到最大也不自知。
當然,連翹現在關心的不是這個問題,而是電視聲音裏傳過來的那些訊息——
“各種觀衆,歡迎收看時事焦點調查30分,昨日警言已經查明,新城酒店煤氣洩露,緻七人死亡,二十幾受傷的特大縱火案已經取得了突破性的進展……記者采訪得知,昨晚,警方已經逮捕了犯罪嫌疑人,遠陽集團總裁助理易安然……”
易安然?!
連翹大吃一驚,想不到那件事兒,竟然易安然幹的?
她神色不定地扭過頭去望向火哥,正巧,他也在看她。
隻不過,從他那副平靜的臉色來判斷,對這件事兒,他似乎沒有半點兒感到驚詫。
遲疑地怔了怔,連翹輕聲問:“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不早。是昨晚上才知道的,你睡下了,我沒來得及告訴你!這不正準備告訴你麽?”
“哦,她爲什麽要這麽做?!”
“不知道。”
這麽回答連翹,但邢爺心裏卻知道,跑不了邢子陽的幹系,說不定正是他順水推舟的一箭雙雕。
然而,電視裏再次傳過來的訊息,就讓連翹有些不爽了,瞪了火哥一眼,不由得拉着他加快了腳步就樓下大客廳而去。
遠遠地站在樓道上,她看着那個巨大的液晶電視。
畫面上,還是在持續着對煤氣洩露案的報道,電視裏那爲了吸人眼球的廣告詞兒一套一套的,什麽案件内幕消息揭秘,什麽與易安然有關的三個男人爆光雲雲——
媒體所謂的内幕消息,其實就是他們爲了節目的收視率而對易安然的私人生活作的一個調查。
偏偏這些都是公衆最爲關心的話題。
所謂與她有關的三個男人……
還能是誰?
說來,她的身體是蠻特殊的——反恐處處長易紹天的妹妹,遠陽集團總裁邢子陽的情婦,而另外一個男人,電視裏并沒有明說,唯一的說法就是,這個人是易安然的前男友,很有可能是新城酒店背後的真正東家。
那還有誰?可不就是指的火哥麽?
而她作案的動機,這些媒體更是剖析得入目三分,因愛生恨,醋愛生波,絕對能與事實吻合的樣子。
呵,都可以做福爾摩斯了。
接着,那主持人又說,公衆的眼睛都是雪亮的,既然敢犯下這種滔天大案,那麽,不管她有什麽樣的身份和背景,也絕對不能讓她逃脫法律的制裁。
從節目裏采訪的受害人家屬和一些群衆的意思來看,歸根到底,都要她以命抵命,讓她爲枉死在新城酒店的七個人償命。
這個案子,性質太過惡劣,社會影響力太大,如果真是易安然幹的,那麽她這輩子絕對真的完蛋了!
要說沒有媒體地參與和報道還好,現在什麽都爆光了,即便是易紹天處長想徇私枉法不也得看看公衆的臉色麽?
作爲一個女人,看到這些媒體生搬硬套的将别的女人和自己的老公捆綁到一起說事兒,哪怕節目沒有指名道姓的說火哥,連翹心裏還是有點不太舒服的。
隻不過,現在的她已經不再是小姑娘的時候了,想生氣便生氣,想撒潑便撒潑。
說到底,她又何償不知道火鍋同志的無辜呢?
躺着也中槍,有沒有?
“邢烈火——”
好吧,她其實心裏本來是很想淡定的,除了有點泛酸之外,也沒有生火哥的氣。
但是誰能告訴她這究竟是爲什麽?她在喊出他的名字來的時候那聲音怎麽聽着像是吼的,三個字被她說得咬牙切齒——
“到!”
嚴肅地敬了個軍禮,邢爺一本正經地挺直了腰站在她面前,繼續道:“老婆大人,請指示!”
将好不容易才擠出來的一絲笑容在臉上擺放整齊,連翹皮笑肉不笑地瞪他。
“邢烈火,你怎麽回事兒!”
“我怎麽了我?”
“你說怎麽了,就是你跟易安然的事兒,怎麽會被别人傳成那個樣子?”連翹恨恨地揚着下巴瞪他。
其實她心裏也知道,自己這點兒小脾氣來點有點莫名其妙。
但是,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