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翹不淡定了,猛地擡起頭瞪他,吸着鼻子賭氣似地說:“那我剛才說她的時候,你爲啥不理啊!何況,你對他沒感覺有什麽關系啊,隻要你家弟弟對她有感覺就行了呗!”
無理取鬧的女人!
邢爺真是哭笑不得,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啊!可是,對于這麽一個懷了孕還生上病的小女人,他怎麽忍心責怪呢?
“說你傻,你還真傻!”
“你才傻!你全家都……不對,就你一個人傻!”說他全家太不厚道了,于是她改了口。
瞧着她水盈盈的大眼睛委屈得紅通通,小鼻頭也因爲生病被蹭得紅紅的,說話時還隐隐帶着抽泣聲,他除了無奈還能怎麽樣?
唉!女人啦!
低下頭,他吻着她濕漉漉的眼睑,然而那唇落在她的鼻尖,臉蛋兒,粉粉的嘴唇,最後才很輕柔的一點點轉移到耳側,很寵很憐很纏綿地低聲說:“連翹,除了你,對誰老子都硬不起來,行了吧?”
臉蛋一紅!
騙子!
明明知道這是假話,可女人還都喜歡聽!
心裏喜歡了,但她沒有忘記剛才自說自話的尴尬,又借機撒潑起來,“那你剛才想什麽去了?我說了那麽多話你都沒聽着。”
“得理不饒人的小東西,老子咬死你!”說完這話,邢爺還當真俯下頭咬了一下她的脖子,直到有了紅紅的印子他才擡起頭望她,蹙緊了眉:“你那個甄環秘籍裏面,要害孩子除了下藥,還有沒有其它的陰招兒了?”
“有啊,可多了,那簡直就是一部堕胎記!”連翹笑着勾起他的脖子,然而又在他唇上反咬了一口。
唇剛觸上,她突然停住不動了,然而用極慢極慢地動作擡起頭來,望向他,再慢慢轉向那束百合花,擡起手輕輕一指。
“火哥,你把那百合花拿來我瞅瞅!”
邢爺身子猛地一僵,趕緊下床将那個花籃拿了過來,但是卻沒有讓她摸,而是自己提着。
“看個屁,丢了得了,以後凡是她送的東西,都不要!”
摸了摸自己有點兒發暈的腦袋,連翹又扯了張紙巾過來擦了擦鼻涕,才開始認真地觀察起來那束百合花來。
别說,甄環傳裏還真就有這麽一出,關于用百合花裏置催情藥物讓孩子小産的。
她是學過中醫藥的,她知道百合花是含有一種特殊的興奮物質,這種興奮物質會讓人産生興奮感,但普通的百合花含量都極其低微,其實對人并沒有多大的害處,這也就是孕婦不宜放置百花的原因。
但是,她越看這花越不對勁兒,這個卓雲熙口中日本空運的百合,越看越像她曾經在一本書上見過的麝香百合。
這種花可以入藥,對普通人來說沒有什麽關系,可要是像她這樣胎象本來就不穩的孕婦久聞……
将自己知道的這些知識說給火哥聽完後,他的拳頭都已經攥緊了,惡狠狠地吐了兩個字。
“賤人!”
老實說,火哥雖然對女人冷漠,可是連翹還真就沒見他用這麽惡毒的話罵過任何一個女人,再一瞧他額頭上青筋暴漲的樣子,那寒氣森森的真有些吓人!
“火哥,你打算怎麽辦?”
“你說呢,我能放過她麽?”邢爺眸色一沉,說話間那冷冽的餘光掃過來,讓連翹都吓了一跳。
忖了忖,她反對地說:“可她到底是卓上将的女兒,且不說她跟你家的那層關系,就說其實咱也沒有任何證據不是?她完全可以說她壓根兒就不懂,一句不知道就能推得一幹二淨了。這種花市面兒上也不是沒有賣的,她說是無心的又能怎麽辦?”
“有心無心,這還用問?”邢爺的拳頭都攥緊了!
他的火兒越燒越旺,似乎周圍都有一層比西伯利亞寒流還冷的冷空氣在流竄——
一個想害他們孩子的女人,該會有什麽樣的下場?
連翹知道他有的是辦法對付姓卓的,但是,那樣的對付對她來說完全沒有意義。即便讓她死了又怎麽樣呢,生命多可貴啊,讓她活着看他們幸福不是更好麽。
目光閃了閃,她輕聲兒一笑,“火哥,耳朵拿過來……”
聞言,邢爺怔了又怔,這女人要幹嘛?
見她又招了招小手,他無奈地将耳朵俯了過去,溫軟的聲音就在他耳邊劃過:“我有一個辦法……”
聽她如此這般,如此那般的說完,火哥猛地擡起頭來,蹙了眉。
“有必要麽,懶得麻煩!”
“貓捉老鼠的時候都得逗弄逗弄才有趣不是?何況,我真的很想看看,在撕掉那層高貴的僞裝後,她是個什麽樣子的女人……”
一閃而過的詫異後,邢爺歎了口氣又狠狠地吻上她的唇,“你這個女人啊!”
“我誰啊我,我怎麽了我……”
“你誰啊?你是我老婆!”
情不自禁地摟緊了她,他就像吻不夠似的折騰起來,從一開始的淺嘗辄止到失去理智般大力地吸吮,将靈活的舌尖在她口腔裏橫沖直撞地刺探了一會兒,又像想到什麽似的慢慢地柔和下來,彼此的舌尖兒纏綿在一起。
情切切,意濃濃,這樣的場景讓他恨不得,恨不得能溶入她軟膩的身體裏去。
這一吻,又是一場天上人間的來回,直到連翹覺得再吻下去自個兒都快要氣絕身亡了,他才喘着粗氣兒放開了她。
她紅着臉瞪他,輕咳了一聲。
“你也不怕被我傳染,我是病人!”
瞧着自個兒懷裏的寶貝女人,邢爺那顆心都軟成漿糊了,輕輕地擡她的臉來,又情不自禁地啄了一口,寵溺聲裏帶着點兒憋屈:“乖妮兒,都快要憋死我了。”
“那就憋死你好了!”連翹輕輕軟倒在他懷裏,與他灼熱的視線對撞間,隻見裏面有一汪濃得化不開的柔情。
很柔,很暖!
這種柔暖讓她相信,在這個世界上,再也沒有一個男人能像火哥一般的寵愛她到極緻,甯願自己憋着苦着也舍不得動她。
心啊,飄啊,蕩啊,軟軟的就融化了,她輕輕圈着他的腰,有些羞澀地表揚。
“火哥,你對我真好!”
好嗎?!
這話讓邢爺忽地苦笑一聲,又吻了吻她的唇,才愛惜地用下巴蹭着她的額頭。
“少讨巧賣乖的啊,老子哪天要真杠不住了,照樣兒辦了你。”
輕輕悶笑着,連翹小聲說:“沒問題啊,隻要你兒子沒意見,我就沒意見。”
喟歎一聲,邢爺的聲音沉了下來。
“那我還是憋着吧!”
連翹撲進他懷裏的,“傻哥哥!”
“妮兒……”溫熱的唇輕輕滑過她的唇瓣,他的聲音很暖很柔,這次沒有深入,隻是細細地淺吻着她,動人的情話比哪個時候都要軟。
入夜時分。
晴朗了一天的天空中,突然下起了雨來!
緊跟着,雷電交加!
紅刺特戰隊總部的作戰指揮室裏,邢爺冷峻的臉上面無表情,心裏卻焦躁萬分。
在連翹服過藥又睡下後,他又急匆匆從景裏趕回了部隊。
當然,那個關于撫恤金的方案暫時就不用研究了,至于八一慶典基本是年年都搞得那些項目,也沒有什麽新鮮的花樣兒,當時他從會議上離開後,就讓副政委繼續在那兒主持會議了,會議内容報上來他批了就完事。
那他現在在幹嘛呢!
等待謝銘誠和兩個突擊隊戰士的消息!
直升機大隊進入南疆後,與南疆駐地的陸航團一起組織了救援組進入了塔克拉瑪幹大沙漠,可是,整整六七個小時過去了,他們在那個坐标方位點卻沒有找到一個人。
他們一次次報告都是相同的内容——營救失利了。
當再一次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邢爺在作戰室裏,第一次拍桌子破口大罵。
“飯桶!全他媽的飯桶!”
其實,他也不是真的罵人,不過是爲了緩解自己心裏因爲擔憂而不斷鼓脹的情緒。
過了一會兒,他好不容易緩過那勁怒火兒來,接着又冷聲命令通訊參謀。
“緻電範鐵,挖地三尺也要把人給我弄回來!”
好吧,原來人家叫範鐵,不叫飯桶!
範鐵,就是文中多次提到的紅刺特戰隊直升機大隊的大隊長,也是這次救援行動小組的組長。
“報告首長,已經和範隊長取得聯系!範隊長說……”通訊參謀報告。
“來,我和他說!”一把接過通訊參謀手裏的無線電話筒,邢爺冷冽的聲音聽着能讓人感覺到六月冰雹在飛,“範鐵,不管怎麽樣,你們都必須把人給我帶回來,要不然,你也别再來見我了,自己請辭下連隊養豬去!”
很顯然,邢爺急紅了眼!
雖然看不見,似乎卻能感覺得到那邊兒大沙漠上刮着地呼呼風沙聲,而那端的範鐵更是可憐巴巴地辯解道。
“老大,我養豬能把豬養死,還是别禍害豬了……這方圓五公裏都找遍了,還是沒有見到人,這兒的天氣情緒很糟,我估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