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三七,你怎麽跟我說的!”邢爺喊了她一聲,待她轉過小臉來時,挑着眉頭暗示她,不聽話就要将她告密的事兒給抖出來。
吐了吐舌頭,三七對着這麽個老奸巨滑的老爹很無奈,揮了揮小拳頭。
“去吧去吧,哼!”
看着他們父女神神秘秘的擠眉弄眼,連翹有些奇怪,“你倆什麽事兒瞞着我?”
“沒有,哪敢啊!”威脅完女兒,邢爺笑着讨好老婆,一把抱起她來就回了卧室。
“喂,你幹嘛啊?!”
連翹憑着長期培養的經驗判斷,這家夥又是想做禽獸之事了,卻萬萬沒有料到他隻是将她放到床上坐好,自己坐到她旁邊就沒有下一步的舉動,臉上的神色還蠻認真的,“明兒跟我去渭來苑!”
渭來苑!?
這三個字連翹熟悉得緊,六年前就曾經爲了它梗過脖子紅過臉,自然記憶猶新了。
可是他怎麽突然想到要帶自己去哪兒?一時興起,還是其它的原因?
“渭來苑是哪兒啊?”
抿了抿唇角,邢烈火沒有回答她,站起身來走過去将窗戶打開,雙眸望着窗外,被那暗沉天空中詭異的夕輝光線籠罩着,整個人披上了一層暖黃的霞光。
天兒,要下雨了。
過了好一會兒,在連翹看帥哥看得直發愣的時候,他才轉過頭來。
“渭來苑是我跟小久的秘密基地,明天去了你就知道了!”
迎着他的目光,連翹腹诽着這句裏的意思,滿眼是疑惑,“小久?!”
“嗯,明兒你見到小久,好好地安慰安慰她……”緩緩走近了床邊兒,邢爺摟過她的身體靠在自己胸前,有些歎息,“不過,千萬不要提謝銘誠。”
謝銘誠這件事兒都過去好些天了,可是小久似乎都沒有開心起來,兩個人之間也是絲毫都沒有進展,看得連翹着急得不行。
她還真想着怎麽繼續做人間小媒婆呢,就被火哥給掐了路子。
不由得仰着頭看他,目光裏全是不懂的情緒,“喂,謝銘誠已經離婚了,咱們不應該撮合麽?!他倆這些年也挺不容易的,到了今天還有什麽落不下去的呢?”
女人對待情感就是簡單,合适了,彼此又都有那層意思,在一起那就是理所當然的呗。
可是,火鍋下一秒的話,差點兒沒讓她驚叫出聲!
“謝銘誠,換防了,跟天狼大隊的大隊長互調,明兒就走!”
“啊……”連翹看着他冷峻的臉,愣了好幾秒才問,“火哥,你怎麽這樣兒?故意的不是?到底是整你妹子,還是愛護你妹子啊,或者說,你壓根兒就看不上謝隊作你的妹夫是吧?”
“傻丫!”狠狠地捏了捏她的臉,邢爺一臉平靜,視線落在她滿是震驚的小臉兒,“你啊,大錯特錯,謝銘誠是我特别看重的男人,他如果跟小久在一起我自然是高興。”
“那你爲什麽?不讓人家在一起……”
喟歎一聲,邢爺唇角微抿,冷硬似舊,“他們兩人心裏的膈應太多了,勉強湊一塊兒也不行,看造化吧。”
好不容易從震驚中回過神來的連翹,聽了他的話沉默不已,半眯着美眸觀察他的表情,總覺得這厮越看越狡詐。
“火哥,我怎麽看你不像個好東西呢?”
“小樣兒,想挨揍了?”黑眸微轉,邢爺的臉上帶着故意斂起的怒意,半是威脅半是暖的逗她,“現在乖乖親我一口,就饒你小命兒,要不然,今兒晚上你死定了。”
“殘忍的家夥,不理你!”連翹惡狠狠地瞪着他,完全不受他的威脅。
玩味地勾起她的下巴來,邢爺倏地在她唇上啄了一口,“老子讓你見識見識什麽是殘忍。”
連翹錯愕的臉色還沒回神,人已經被男人給一把撈起就去浴室洗白白了。
心裏哭啊,羊入狼口,免不了又得被他給吃幹抹淨了。
不甘心啊不甘心,她的話還沒有說完,她心裏的疑惑還沒有解開呢,這臭男人忒無賴了,于是乎她舉起拳頭就往他身上砸,反正他皮糙肉厚扛打經揍,用來練拳頭絕對比沙袋适合。
哪料,很快就被他将雙手給鉗制住了,還沒有來得及劇烈掙紮已經被放到了洗浴台上,而正準備罵人的嘴就被男人火熱的唇給堵上了。
唔唔着說不了話都還是小事兒,他心裏那燎原的火兒很快就拔地而地,将她雙腳往上一折,整個人直接就成了魚肉,任由跟前兒的男人爲所欲爲。
“唔唔……唔……你……”
連翹畢竟還是連翹,一身兒功夫可不是白練的,氣運丹田,腦袋一偏,右手迅速出擊。
“拔根兒蘿蔔!”
“操!壞心的小畜生,蘿蔔是用來吃的,不是拔的!”
倒抽一口涼氣,邢爺立馬展開了猛烈的反攻擊,掰過她的腦袋來狠狠地吻住那張狡詐的小嘴兒。
咿咿呀呀唔唔說不明白後,半晌唇才離開……
“服不服氣,嗯,小東西?”
“不服!”翹妹兒被折騰得軟嘟嘟的小嘴兒倔強得不行。
“嘴硬!”又一次将嘴巴壓了過去,逗着糾着纏着她誘人的雙唇,野狼似的啃吻,不給她半絲兒的喘息機會。
上下夾擊之下,女人手腳倏軟,語不成語,句不成句,抗勢減弱,男人攻勢增強,狂野的雄性氣息排山倒海般**襲來,動作熟練而又标準地占領了基地,開始了新一輪的垂直打擊。
浴室裏,潮聲四起,嗯哈不斷。
而窗外,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是大雨磅礴,黑幕般的天際讓人心裏壓抑不堪,傾盆的雨點兒擊打的聲音比室内的水聲又大了不知多少倍。
在城市的另一端。
瓢潑般的傾盆的大雨裏,一個男人筆挺的站得很直,渾身的軍裝早就濕透。
落湯雞啊落湯雞!
他微微仰着頭望着那扇亮着燈光的窗戶,如同站軍姿一般,整個人一動不動。
樓上。
窗戶裏,女人纖瘦窈窕的身影隐匿在窗戶的旁邊,視線卻落在樓下的男人身上——
她親眼看到這個男人是如何在傾盆般的大雨裏,翻過了圍牆來到她的小樓前的。
這一站,就是足足兩個小時。
邢宅的外面,有層層的警戒線,她很詫異,他是怎麽避過那些警衛跑了進來,而沒有被人發現。
兩個小時前,他曾經給她發了一條短信,内容很簡單很真誠,也符合謝銘誠的性格。
“小久,我知道這事兒是我錯了,這些年是我負了你,害得你受了這麽多的委屈,但是傷害已經造成了,我說幾句道歉的沒有用。我謝銘誠什麽都沒有,如果你還願意跟我,我保證用一輩子的時間來補償你,要打,要罵,做牛,做馬全都由着你使喚。”
邢小久面無表情的看了許久的短信,臉上沒有笑也沒有怒,當然也沒有怨恨,可是,這幾天她都沒有再開口說過話。
也完全沒有人知道,到底她的心裏在想什麽。
安靜的女人,心裏琢磨不透,讓人很擔心,也讓人很害怕。
許久,她還是回了一條短信。
“我不缺牛馬。”
事實上,很久以來,邢小久沒有想到過在事隔多年後還能和謝銘誠有什麽交集,更沒有想到過他會在這樣一個磅砣大雨的夜晚傻愣愣地站在自己的樓下。
可是,不管怎麽說,到底他還是再次出現了,她也不知道,這是不是老天爺要給了她的一次新的轉機。
之前有過期盼,可真正到了這種時候,卻成了一件不知道該怎麽面對的事情。
謝銘誠在邢小久的生命,揮下那一筆自然是最爲濃墨重彩的,這個男人也一直都被她珍藏在心裏,然而一個人的癡戀苦想是一回事兒,如今掀開了這一角後再次面對又是另外一回事。
以前她就知道他不是個主動的男人,性格太死闆,又嚴肅又謹慎,因此,那會兒的她總是厚着臉皮去‘蹲點兒’,守在他的營房外,或者找她家老大打聽到他的消息,假裝與他不期然地各種‘偶遇’。
不過,隻爲了和他說說話。
然而此時此刻,站在她面前的謝銘誠,對她是歉疚多一些,抱歉多一點,還是有那麽一點點喜歡?
她不知道。
兩個小時過去了,他也不動,也不走……
如果換到五年前,看到他個這樣站在她家樓下,她一定會毫不猶豫地跑下去緊緊抱住他,訴說自己的想念。
到底是年紀大了還是膽子小了她不知道,現在她真的無法做到心無芥蒂,隻要心裏想到他娶過老婆,有過婚姻,有過家庭,也曾經屬于過别的女人,心裏就有些犯堵。
這些年的癡戀,其實她從來沒有想過會開花結果,隻是不由自主地将自己縮到那個龜殼裏,就再也不敢爬出來。
他與她之間,錯過的又何止是五年,那些鴻溝,她真的不知道如果去填平。
看着他被雨聲澆得透心的畫面,她其實想要靠近他,可是,又不敢靠近他。
這種心情,很複雜,很矛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