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公證員面無表情的宣讀中,台下的記者和觀衆‘轟’的一聲炸開了鍋!
當然,關于她的種種謠言,自然也就不攻自破。
“這事兒真扯淡啊,弄了半點是個處女?”
“像她這樣的身份地位,是個處女太讓人覺得不可思議了……”
“不知道哪個哥們兒有福了。”
“……”
現場的記者們都炸了,圍觀的好事者也炸了……
公證人員的響亮有力的聲音在帝豪大廳内一遍一遍的回蕩着,台上戴着大墨鏡的邢小久一直沒有動彈,沒有言語,沒有表情。
終于,記者招待會結束了——
良久之後,直到人群都散去,她才捂着心口站了起來,那股子羞恥感讓她痛徹心扉,身子微微有些發顫……
旁邊的木木趕緊過來扶住她,“邢姐,你怎麽樣了?”
邢小久臉色白得像張紙片兒,臉上全是濃濃的悲哀,揭掉墨鏡,她痛苦地捂着臉龐,蹲下了身去。
指縫裏,淚水滾落!
目瞪口呆地看着面前的筆電,連翹紅透了眼圈兒,死死地咬住了下唇。
她那表情,悲痛難當。
一個未經人事的姑娘,在衆人面前揭開了**被人像動物一樣的剖析和圍觀,對于她來說是何等的屈辱?
她怎麽受得了!
就在她崩潰得想殺人的時候,火哥的電話來了——
他到京都了!
而此時,在天鷹大隊的謝銘誠,看着面前的屏幕,冷着臉不發一言,隻是反複擦拭着手裏的92式手槍,擦得铮亮铮亮的,再一闆一眼的裝上子彈,整個人的樣子看着都不大對勁了。
嗜血,瘋狂。
這些天來的各種報道,如果說讓他的神經就像那根繃緊的弦,那麽,剛才記者招待會上的一幕,讓他心裏那根兒弦兒徹底地斷裂了。
暗沉的雙眸裏,布滿了赤紅的血絲。
做完這一切,他看着手裏這把曾經給他帶來無數榮譽的手槍,靜靜地别在腰上,然後迅速脫下那身筆挺的上校軍官常服,換上了普通的便服。
再然後,他猛地拉開門了。
回頭看了一眼,他走出了宿舍。
這是謝銘誠這輩子第一次幹這麽瘋狂的事兒。
飙車。
将車當火箭開着在公路上一路狂奔,油門兒被狠狠地踩到了底,一直在超速行駛,他看不見車窗外的烈陽,也看不見公路上的紅燈,将車窗大開着,讓呼呼的風刮在他臉上,如同一個一個的耳光。
他的目标很明确,他那個家,那個一個月回去瞧瞧的家。
其實天鷹大隊的駐地離他家并不是太遠,隻不過幾十分鍾的車程,但是平日裏他能不回家就不回家,如果不是因爲要看老爹老媽,也許他連那一個月一次也不會回去,而他跟王素花的交際,無非就是一些必要的應酬。
而此刻,心裏膨脹的憤怒已經完全找不到發洩口了,他覺得自己要不做點兒什麽,一定會被憋死。
走神的他剛下高架橋,迎面就沖過來一輛公交車,他迅速将方向盤往旁邊一倒,汽車‘吱’的轉了半圈兒,‘嘣’的一聲兒撞到了路邊兒的鐵欄杆上,欄杆被撞倒了,汽車的保險杠也凹了,汽車前燈兒震碎了一地的玻璃渣。
他沒有系安全帶,早就忘了!
當然他也沒有什麽安全意識,這麽一撞讓他整個人碰到了方向盤上,疼痛感讓他覺得很舒服。
“操,你他媽會不會開車?找死呢!”
吓了一身兒冷汗的公交車司機将頭伸出車窗,操着一口的京都話罵得口沫橫飛。
謝銘誠回過頭望他,空洞的眼睛冷冷一瞥。
“對不起!”
說的是對不起三個字,可是那足夠嗜血的眼神光芒真吓人!
想要吃人似的眼睛,将罵咧的司機給駭住了,瞧到他神情似乎不太正常,公交司機那剩下半句話就卡在了喉嚨口,他可不想招惹這種神經病,趕緊地開車走了,反正他是公交車,撞死的又不是自己。
繼續行駛的謝銘誠,抿緊了雙唇繼續瘋狂地踩着油門兒,幹着他這一輩子都沒有幹過的瘋狂舉動。
他的腦子裏,全是那讓他窮其一輩子最疼痛的畫面,不斷地,不斷地回放着,帶給他窒息般的痛苦,而他的心窩裏,就像是住進了一隻無法壓制的邪惡魔鬼,他想要狠狠地,狠狠地撕碎那個讓小久痛的罪魁禍首,那個女人,掐死一萬次都不夠。
死!
長年的特戰訓練和血腥的任務經曆,讓他覺得對一個人最大的懲罰就是讓她永遠的消失。
死亡,隻有死亡。
從小到大,他都循規蹈矩的生活在自己的圈子裏,一步一步走得腳踏實地,從來沒有闖過禍,從來沒有招惹過是非,在别的男孩子都喜歡橫行霸道的扮街流氓談戀愛到處打架生事兒的年齡,他每天放學回家,都乖乖地扛着鋤頭下地幫父母做農活,而當别的男孩子在大學校園裏風光無限的泡網吧玩遊戲泡妞兒逛夜店的揮霍青春的時候,他已經在部隊裏摸爬滾打了好幾年了。
高中畢業的他跑到縣城報名參軍的時候,隻有18歲,而懷裏揣着一張某名牌大學的錄取通知書,放棄學業是不得己,因爲他知道那昂貴的學費不是他的家庭能夠擔負得起的。
好男兒哪裏不是路?
一路走來,肯拼肯吃苦肯吃虧肯付出就是他的标簽,十幾年的軍旅生涯更是鑄就了他生硬的性格,一切規矩對他來說都是橫在心裏的石頭,而遵守條令條例就是他的行爲準則。
他從來都沒有想過有一天,會有違抗這一切的念想。
也許在每個人的生命裏,都會有那麽一些意外,或者說劫數存在。
而邢小久,就是他的劫數,如果沒有遇到過那麽美好的女孩,他今天的一切仍然還是會循規蹈矩的存在,如果沒有發生這些糟爛的事情,他也許一輩子都不會覺得,其實他活得是那麽的壓抑與痛苦,也永遠也不會知道,原來他愛那個小女人是那麽的深,深得甯願爲了她去死。
而這一刻,他對自己發誓,一定要爲小久讨個公道。
用什麽來賠呢?一個人最貴的是什麽,就讓她用什麽來賠!
就在他思緒神遊九天時,安靜的車廂裏突然傳來一陣陣刺耳的手機鈴聲,沒有仔細琢磨,他條件反射地掏出手機來,也沒有看來電顯示就直接接了起來。
“喂……”
“銘誠,你在哪?”電話那頭的聲音,很沉穩很嚴肅。
可是,裏面那一絲不易察覺的急切,還是讓是多年的相處的他,輕易的就分辯了出來。
心裏一陣抽搐。
是老大!
沉默了幾秒,他想了又想,默默地挂掉了電話。
他不知道怎麽跟老大說,太多的愧疚,太多的對不起,以緻于除了行動,他覺得一切的語言都是蒼白無力的。
兩秒後,電話又再次響了起來。
瞧着手機屏幕上顯示的号碼,他似乎能看到老大那張盛怒的閻王臉,心裏歎了一聲,還是接了起來,聲音沉得沒邊兒。
“老大……”
“操,謝銘誠,你能耐啊,拿着槍幹嘛去?”電話裏,邢烈火狂躁的聲音傳了過來。
他不知道老大怎麽知道的,也沒有心情去尋思,隻是自嘲地笑笑,努力地調整着自己的呼吸想讓自己冷靜下來。
然而,每呼吸多一口,心髒那處就抽得生痛生痛的,壓迫得他幾乎快要喘不過氣兒來了,好半晌,他才總算緩過那股勁兒,悶悶地回道:“老大,我謝銘誠對不起你的栽培。”
“栽培?!原來你他媽還知道啊。”
鼻腔裏有些酸,老大如何待他,他心裏肚明,可是……
“我知道部隊培養我不容易,但是老大,如果不做這件事兒,你說我還算是個男人麽?”
“多大點破事兒?老婆偷人,替人養孩子你都扛過來了,怎麽現在他媽的就扛不過去了,要自毀前程?”
“老大,你怎麽……”沒有繼續追問他怎麽得知這事兒的,謝銘誠僵硬地梗了梗脖子,嗓子有些許沙啞,整個人的聲音和狀況聽着都特别的糟糕,“其實我壓根兒不在乎這個,可是,我必須給小久一個交待。”
“你想怎麽交待?!一槍蹦了她,然後蹦了那個野種,成,這個我真贊成,記得替我多打幾個槍窟窿,然後你上軍事法庭,我那傻妹子就抱着你的骨灰跳長江,大團圓結局。”
謝銘誠愣了一下,苦笑道,“小久值得更好的男人,我對不起她,沒有了謝銘誠,她也許才能徹底忘懷,重新開始新的生活。”
這是他的實心話。
小久,她絕對值得更好的男人!而自己,就那麽樣兒吧!
“謝銘誠,我還就告訴你了,邢小久她就是這麽個沒有出息的東西,恨得我真想扇她嘴巴子打醒她,沒法兒,她還就看中了你這麽個玩意兒,吃了秤砣鐵了心,你以爲這幾年她都是怎麽過的?你不信就試試,你要真這麽幹,她還真就是這麽個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