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什麽文化的她,一聽說法院兩個字兒,心裏就有些瘆住了。
她怕什麽?!
如果法院一調查,把她自己那點兒小九九給抖落出來,她不是人财兩空了麽?
她那個氣啊,那個恨啊,恨不得把邢小久那個臭婊子給撕了——
眼看她要山窮水盡了,哪知道突然間柳岸花明了,昨兒有高人給了她指點了迷津,還給了她一大筆錢,說得話真沒有錯兒,隻要搞臭了邢小久,把他倆的關系宣揚了出去,哪怕到最後還得離,那她也不是過錯方,離婚了還能得到賠償,至少有套房子。
一舉兩得,她樂意得緊。
于是,讓兒子偷了謝銘誠帶在身上的照片,就有了今天這出好戲。
連翹在事件發生後,傻眼了好幾秒,然後和舒爽飛快地對視了一眼,立馬就從人群裏擠了過去。
可是人群圍得很緊,記者也有很多,好不容易她才擠了進去,抓住了正坐在地下撒潑的王素花的胳膊。
“嫂子,有事兒我們先去裏面說。”
盡量她心裏很不爽,但想着到底她還是謝隊的老婆,怎麽着也得給謝隊留點兒臉面,哪裏知道她要臉,人家王女士完全不要臉,一把就揮開她的手,大聲叉着腰嚷嚷。
“我呸,沒你事兒啊,走開!今兒我非得讓那個小**給我個說法不可,要不然,這事兒沒完……小**,破壞軍婚了你……”
臉色一變,連翹對這個女人很窩火兒,于是手上力道加重,一把就将她拽了起來,“你這樣就能解決問題?跟我走——”
“老娘不想解決問題了,我就要這個小婊子不好過,想離了我跟她過好日子?沒門兒,想都不要想……”
這王素花是徹底撒上潑兒了,記者們這時候卻已經轉移了陣地,通通圍到了主席台下,對着邢小久開炮了——
“邢小姐,作爲帝豪集團的執行董事,你一直未傳婚訊,而年紀輕輕就有了這麽高的成就,爲什麽會和有婦之夫發生不合時宜的情感糾葛呢?”
“邢小姐,請談談你的感想好嗎?是爲了愛情,還是爲了排解生活的寂寞……”
“邢小姐,請問你跟那位謝上校是真心相愛的嗎?”
“邢小姐……”
淡淡地掀起唇,邢小久深呼吸了兩口氣,盡管她的心髒都快要跳得突出胸腔了,盡管她很想掩面逃離這個讓她羞恥不堪的地方,可是作爲邢家的女兒,作爲帝豪集團的執行董事,她不能離開!
輕輕擡起手腕,她看了看時間,淺淺一笑,“各位稍安勿燥,這事兒我會有解釋,然後給大家五分鍾的時間提問,五分鍾後,既然我們的年會和發布會——”
見她有話要講,大廳裏頓時安靜了下來,記者們的鎂光燈都聚集到了她的臉上,而廳内所有人的視線也同樣都落到了她看上去很平靜的漂亮臉蛋兒上。
“小**——”
王素花剛想竄過去撒潑,就被連翹死死按住了嘴,然後和舒爽一起,拽住了她就往裏面的會客廳裏。
“我馬上給謝隊打電話……爽妞兒,拉住她!”
身後,傳來邢小久從麥克風裏透出來的聲音——
“各位,我不認識那個女人,也不認識她照片裏的男人,至于那張照片兒我更不知道是從哪兒來的,相信有眼光的人都能看到,那麽個破損的東西,還有拼湊的痕迹,是真的麽?大家想想,如果用這樣一張照片來質疑我的爲人,會不會有失偏頗?在我代爲執掌帝豪集團以來……”
随着她輕松的侃侃而談,不管在場的人心裏怎麽想,信或者不信,場面暫時得到了控制。
而就在這一陣長槍短炮的轟炸聲中,誰也沒有注意到大廳角落裏有一個猥瑣的男人偷偷拿起了手機轉了出去,谄媚似的彙報着。
“總裁,事情辦得很順利,那女的鬧騰得挺大的,現在我估計不用我們出手,記者們就會代勞宣揚了。保證明兒一開盤,帝豪集團的股票大跌,以跌停收市必然的,接下來就等着好消息吧……”
“住嘴!”電話那端的男聲陰沉沉的,過了好一會兒才又吩咐,“記住兩點,第一,明兒一開盤,就開始批量抛售我們手中持有的帝豪股份,第二,别相信那些記者,這事兒,還得找穩妥的人自己宣傳——”
“是,是,總裁——”
猥瑣男人手上一抖,回過頭望了望已經重新開始了年會的帝豪,唯唯諾諾地答道。
“機靈點!”
男人吩咐着,心裏的不平和不甘終于有了發洩口,這事兒隻要大作文章,帝豪股票大跌,經營不善的邢小久和管理不嚴的邢烈火,憑什麽得到邢家産業的繼承?
好事兒,總是多磨的,他有的是耐心——
“你真狠!”
他的旁邊,一個女人幽幽的歎!
掀起唇角,男人緩緩望向旁邊的女人,“這不是你的建議麽?作爲我的助理,你不該對敵人産生同情。”
說完,男人低沉一笑,唇角那抹帶着嘲諷的笑意特别招人恨。
“他是不我的敵人,是我的愛人!”女人輕輕地說,仿佛自言自語。
嗤笑了一聲兒,男人順手點燃了一支煙,深深吸了一口,然而将濃濃的煙霧吐到了女人的臉上,仔細看着她眼底那抹掙紮和痛苦,心裏卻沒由來的産生了一種難以言說的快感。
“易安然,别學人家矯情!要不是因爲你曾經是邢烈火的女朋友,你以爲你有什麽價值坐在這兒跟我說話?”
聞言,女人渾身一震。
邢烈火三個字就如同那紮在她心裏的一根刺,紮了十幾年,也痛了十幾年,紮得生痛生痛,這輩子,恐怕想要連根拔起已經不太可能了。
而她在那個男人的心裏,隻怕是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了,就連那個女人死亡的六年,他都沒有理會她半分,何況現在那個該死的女人又回來了?
越想越恨,越恨越想,再被這個男人嘲諷,她心都在滴血了。
下一秒,她不由得地掀起了唇角,笑得有些詭異和諷刺。
“咱倆的道理是相通的,要不是因爲你姓邢,你以爲我會跟了你?”
“哦,你不提醒我,我差點兒都忘了這茬。”男人抿緊的唇角微微啓開,迸出幾個冷硬的字眼兒來,那帶着凜冽的眸底也同時流瀉出幾分瘆人的冷意,一把鉗住她的下巴,狠狠一捏然後甩開,“趴在那兒,屁股撅好讓我C……”
他讨厭她,他看不起她,他憎恨她但是偏偏要上她。
不因爲别的,就因爲她曾經是邢烈火的女朋友,這一點總能讓他很興奮。
這恰好也是易安然最喜歡的表情。
因爲,這樣的他才有點像她心裏那個男人,那根永遠無法拔出來的刺兒,冷得不像個人——
沒有猶豫,她依言趴在他面前的辦公桌上。
男人冷聲笑着,從抽屜裏掏出一個避孕套來,迅速撕開包裝,沒有躊躇,也不屑于脫掉彼此的衣物,片刻之後,他語調裏幾分冷冽又帶着幾分戲谑。
“易安然,咱倆彼此彼此,你要不是曾經跟過他,我也懶得上你,隻可惜,你的價值遠遠沒有你自己說得好麽高。”
低低呼了一聲,女人忽地回過頭來,唇角挂着似有似無的冷笑,撞進他同樣森寒的眸子,說話來的話同樣的淡然,她對他也沒有半點兒的在意,“各取所需,我對你也沒多待見……每次和你,我不過把你當成是他……”
不管是基于什麽理由,她這句話都應該會傷害到邢子陽作爲一個男人的驕傲和尊嚴。
然後,對于這種明顯挑釁的話語,他卻不怒反笑,因爲他知道她說的是真的,而他自己也是一樣。
“說得好。”
他忽地狂笑了起來,有些詭異和猙獰的嘲笑,“易安然,我平生就有兩個願望,你知道是什麽嗎?”
“我……啊!”
“聽好了!”邪惡地拍了拍她的臉,邢子陽話裏陰風陣陣,“第一,我要将帝豪的産業奪回來;第二,我就要操邢烈火的女人……别誤會,不是你,我就想幹那姓連的……”
易安然無聲地喘息,“因爲是他的女人?”
每每提到邢烈火,她整個人就會完全失神,哪怕她這會兒正和邢子陽,哪怕他不要她,不理她,她都無法恨他,她隻恨那個奪走她在他心裏地位的女人,她嫉妒,嫉妒得都快要發狂了。
沒有直接回答她,邢子陽的聲音有些亢奮起來,“……呃……想想就興奮,那得是多消魂的滋味兒啊……連翹……”
哪怕心裏沒有愛,也沒有女人願意男人在跟自己辦那事兒的時候想着叫着别的女人,易安然聽得有些咬牙切齒,“……你們男人都賤,那個女人有什麽好?”
“至少床上一定比你騷,比你有味兒,看看你,每次幹你像條死魚一樣,半點兒不得勁兒。”
話說到這兒,邢子陽身子一頓,似乎真的沒有什麽興緻了,拿下避孕套随手甩到垃圾桶裏,拉上褲鏈就進内室清理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