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太特别太亮眼了,自從沾上了他這輩子就變得非他不可了,再也容不下别的男人!。
爸爸,對不起!
半晌,望着天花闆,她想——
這一輩子,她就龌龊了這麽一次,老天爺,一定不會怪罪的吧?
果然如同火哥所說,吃完早餐,她剛送走上幼兒園的三七,爽妞兒就已經趕到了景裏。
火哥啊!
他人是走了,可是卻把一切的事情都替她安排好了。
她在想,日子這麽過下去,總有一天,她的生存能力和适應社會的能力會一點一點褪化,變成軟骨動物不可。
所以不行啊,她得趁這兩天好好的适應一下國内的生活節奏,整整六年沒有回來,一回來就被關了‘大牢’,這會兒好不容易放了風,一定得好好把握住機會。
可是……
這爽妞兒,到底是來陪她解悶兒的,還是火哥派來的特務份子?
從兩個人一起趕到那個研讨會開始,她就寸步不離的陪着她,這樣也就罷了,散會之後她原本就想趁這機會回小姨家去看看的,她偏偏也是不讓,那話裏的調調兒跟火哥說的如出一轍,就連借口都是一模一樣。
這麽多年沒回去了,都以爲你挂了,你這猛的出現在他們面前,不是得驚到别人麽,這事兒得慢慢來,等你男人改天有時間了再陪你一塊兒回去。
爽妞兒洋洋灑灑好大一通說辭之後,她越發覺得不安甯了。
這道理,哪裏說得通啊?
小姨如果知道她沒有死,知道她回國了,不應該高興得不行了?怎麽會驚吓到她?
仔細琢磨着,她越想越不是味兒,心裏隐隐浮現起一絲不詳的預感來,事實上吧,翹妹兒這人不僅不笨,實則還是一個邏輯思維能力相當強的妞兒。火哥和爽妞這兩個人對她的好是不言而喻的,兩個人同時千萬百計地阻止她回去看小姨,目的當然不可能是他們說的這麽簡單。
那麽,真正的答案會是什麽?
那感覺,很不好,仔細一琢磨,還有些發慌——
“爽妞兒,你倆是不是有事兒瞞着我?”
裝傻充愣,不是爽妞兒的強項。
可是連子他男人吩咐過了,連子現在的情緒還不是很穩定,小姨是撫養她長大的,對她的意義和情感非同凡響,如果她突然間得知小姨過世了,而且還是因爲她的死亡而引起的間接死亡,那她一定接受不了,指不定又會怎麽樣呢。
關于這個論點,爽妞兒也認同,所以他們都一緻認爲這事兒得先瞞着連翹,等過一段時間,再慢慢的告訴她。
然而,連子的個性她也清楚,如果沒有相當的說服力,她信你才有個鬼。
對于語言這門藝術,舒爽掌握得其實蠻好的,然而這人吧,一旦心裏裝了事兒,又是在眼睛犀利的翹妹兒面前,她那小眼神兒就難免有些閃,那話就難免有些跳躍。
“啊哈,我跟你男人能有什麽事兒?喂,姐妹兒,這話可亂說不得,我想和他有點事兒,他也不願意不是?”
“滾!”狠狠掐了她一把,連翹又好氣又好笑,“還這麽貧,都奔三的女人了,不害臊,也就你家衛隊受得了你!”
說到這兒,連翹頓了頓,瞧着爽妞兒神思不定的樣子,又斂住了臉上的神情,推攘了她一下。
“趕緊說,不說我揍你啊!”
心裏敲鼓似的,舒爽心裏那個不淡定啊!
突然,心裏一亮——
“因爲,今兒咱倆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什麽事?”連翹知道她是故意轉換話題,還是隻能順着她的話套接上。
“小久公司今兒有一個什麽重要的活動,還有什麽新産品發布,聽說還有免費的禮品送哦,咱倆去支持支持?!”
連翹有些好笑,“你對做生意一竅不通,怎麽支持?”
“我去支持拿免費禮品啊!”
翻着白眼兒,舒爽大言不慚的表示了自己的支持方式,拽着連翹時,見她完全沒有再抗拒的就跟着她走了,總算是暫時的放下了心來。
不過麽,暫時也隻是暫時,畢竟這事兒早晚她得知道,但願連子她男人能有什麽辦法完美解決吧。
其實,連翹哪能不知道爽妞兒是故意的?熟悉的姐妹兒,性子太了解了!
可是,她能拂了自個兒姐妹兒的好意麽?
不能。
大難不死的她,對于這世上僅有的那麽幾個特别關心的她的人,非常非常,十二萬分的非常珍惜。
還有對于小久這姑娘,她心裏也記挂着,上次在謹園被謝隊的老婆給當場潑了水,傷了心,不知道現在心情好些了沒有,那種事兒換了任何人都是難過好長一段時間吧。
在邢家,除了火哥之外,最支持她的就是邢奶奶和小久了,她們都是火哥的親人,那她也必須當成自己的親人來對待的。
以己之心渡人,她覺得完全有必要和爽妞兒去關心關心小久。
于是,她順着了爽妞兒,放棄了去看小姨的計劃,風風火火地就往帝豪大廈出發了——
一路上,望着車窗飛馳而過的車景,她臉上挂着淡淡的笑意,心裏的感觸良多。
“京都這幾年變化真大!”
瞧到她那笑容,爽妞兒心裏十分的滿意,低低輕笑,“沒錯兒,連參謀,完全沒錯啊,現在京都的經濟就等着你來騰飛呢!”
瞪了他一眼,連翹背上汗滴滴的。
較之于混商場和作生意,學珠寶設計出身的邢小久,喜好其實更偏向于珠寶設計和形象設計。
可是由于大哥多少年來一直呆在部隊發展,爲了不讓邢家的産業旁落和維持帝豪集團在商業實力,這麽些年以來,她一直在大哥有意的培養和打磨下成長着。
經過前前後後近十年的鍛煉,現在的邢小久在京都商界,無異于是最閃眼的一顆明星。
年輕,漂亮,身材好,有錢,有學曆,該有的什麽都有,按道理來說,像她這樣的女人應該不泛社會精英的追逐和喜歡。
奈何男人和女人在這一點兒上還偏就不一樣。
要換了像她這樣身份和地位的男人,就憑這些外在的硬性條件,有的是大把美女前赴後續,死而後已。可她偏偏是一個女人,普通的男人不敢高攀她,實力相等的又怕駕馭不了她,家族聯姻的男人又通通被她以各種亂七八糟的理由給拒絕了。
這麽一來,27歲的她,一直單着,連個小戀愛都沒有談過。
以前心裏還有些幻想的,這五年來被徹底斷了念想的她,将全部的精力的都用到了生意上,業餘的時間更是醉心于設計珠寶和首飾。
兩年前,她更是以一個名爲‘癡’的作品,在巴黎全球飾品博覽會上擊敗了著名的設計師cindy取得了設計金獎,直接擠身于世界首席女性珠寶設計師之列。
可是這樣的邢小久,快樂麽?
當連翹和爽妞兒趕到帝豪的時候,她正在自己的專門工作室裏看着自己的作品發呆,而此時樓下的大廳裏,一切的準備工作都已經就緒了,就等着時間一到,她去出席了。
兩個女人找到了工作室,在門外,舒爽拉着她的助理木木就問。
“小久呢?”
這些年,沒有了連翹的舒爽,和邢小久之間的關系很不錯,兩個人來往也很頻繁,所以助理木木認得她。
伸出指頭兒在自個兒的嘴邊‘噓’了一聲兒,木木指了指裏面,彎了彎下唇,不無歎息的說,“她在裏面發呆呢。”
狐疑地望了望那個緊閉的房門,連翹走過去輕聲兒問,“你們的活動都快開始了,她還不準備啊?”
“她說想靜一靜,不要人去打擾。”木木如實說。
點了點頭,連翹拍了拍她的肩膀,“辛苦你了,我們去看看。”
木木是小久的助理,跟在她身邊的時間好幾年,所以對她的私生活和家庭結構知道得也就多了一些,瞧這情形大抵猜出來了連翹的身份,沒有懷疑就點了點頭。
拽着爽妞兒的手,連翹輕輕推開門。
然後,華麗麗的愣住了……
她壓根兒就沒有想到過,小久這間所謂的工作室竟然會是一個暗室,整個房間裏連一個窗戶都沒有,在微弱的燈光照耀下,小久孤單的背影落到了她的眼睛裏,顯得特别的單薄和寂寞。
背對着門的方向坐着,她的面前有一個飾品展示架,上面有一套流光溢彩的珠寶首飾,包括項鏈,戒指,胸針,手鏈,耳環……旁邊有一個諾大的字标題——“癡”。
大概以爲進來的人是木木,邢小久的聲音平淡無波,整個人的存在感極弱。
“先出去吧,五分鍾後我就下去。”
不知道爲什麽,這光景瞧得連翹心裏很難過,喉嚨口有些發緊,足足愣了好幾秒才輕喚了一聲。
“小久——”
聽到是她的聲音,邢小久肩膀微微一顫,卻沒有回頭,而是從旁邊的桌面兒上抽出張紙巾來,像是在臉上随意的擦了擦,然後才微笑着站起身來,随意的笑着,臉上迅速的掩藏起了自己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