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天才的童年總是孤獨的,高處不勝寒的小朋友傷不起,邢烈火先生必須爲連三七女士尋找志同道合的小朋友若幹,限男性,長相邢烈火先生可以參照自己……
八,……
越聽臉越黑,瞧着自己這麽小兒年齡的女兒,又狂又傲嬌得令人發指,念的條款恨得他牙根癢癢,邢爺就實在想不明白了,這小丫的性格和頭腦,到底是誰遺傳給她的?
終于,稚嫩的聲音停了下來,邢爺一挑眉頭,“念完了?”
狡黠的眨了眨眼睛,三七揮了揮小胳膊,“暫時就這些,不過條款的增減以及上述協議的最終解釋權,歸連三七女士所有。”
小丫頭騙子!
冷嗤一聲,邢爺一個爆粟就打到她腦門兒上,覺得自己完全有必要重新樹立父綱,要不然以後還不得被這小丫頭欺負死?
“臭丫頭,你哪兒那麽多鬼花樣兒?你果真是我的女兒?”
“如假包換。還有啊帥哥,對你的懷疑我可以暫時保持緘默,但不排除在心情不好的時候轉達給我老媽知道!”狡黠的笑着,三七像隻小狐狸。
“别别,千萬别轉達了,好閨女……”一聽這話,邢爺馬上惡寒了,要是他妮兒知道他說過這話,哪怕他沒有那層意思,兩口子有了芥蒂還了得?
奈何,三十三歲的大男人被一個五歲的小丫頭給弄得沒了脾氣,可是,苦惱地看着跟前這個似笑非笑的小惡魔,他心有不甘,“這些條款,如果我不答應會怎麽樣?”
三七笑着扭了扭小屁屁,很嚣張地沖他扮了個鬼臉,“那我的老媽就不給你玩了……”
噗!
這丫頭還把她媽當玩具了!
一本正經的闆着臉,邢爺很認真的和女兒讨價還價:“除了第二條和第三條其它都行,你媽必須是歸我的,不過,偶爾借給你也可以!”
優雅地嘟了嘟小嘴,三七拍了小胸口,“傻了吧?就猜到你會這麽說,好,成交。”
“這麽好說話?”邢爺有些驚詫了,不知道她肚子裏還有什麽壞水兒!
“其實吧,本公主向來比較注重自己的權益,那一條麽,不過是跟你玩兒的障眼法,還有啊老爹,我是個善良的小孩兒,隻要你給我足夠的優惠,我還能無償爲了你提供老媽的情報哦,嘿,你賺大發了……”
哈哈一聲大笑,邢爺完全不顧形象咧開了嘴,将粉嫩嫩的女兒抱在懷裏,然後拎着她的耳朵,“小兔嵬兒,敢耍你爹,鬼心眼兒真多!”
擰緊眉頭做痛苦狀,三七舉起雙手投降,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老爹啊,有你這麽欺負女兒的麽?我可是你親生的,親的……”
他這女兒能被别人欺負?才怪!
邢爺在她小臉上大大的吧唧了一口,似乎六年來的煩惱通通都一掃而空了,還有什麽不知足的呢?
日思夜想的小媳婦兒回來了,還附帶一個聰明可愛的女兒,怎麽算都是他賺足了。
“是是是,我的女兒最可愛了……來,再喊聲爸爸!”
三七這孩子人小鬼大,眼看老爹眉開眼笑的,自顧自用小手托着小下巴,搖着頭扼腕而歎,“果然陷于戀愛中的人智商都很低,天嫉英才,我怎麽就找不到另一半呢,想變笨點都難!”
這一下,邢爺笑得更大聲了,點着她白皙的額頭,“不小點兒,你才幾歲啊,不害羞……”
“老爹,以後我找對象就以你爲标準了。”三七漂亮的大眼睛眨了眨,說着又從他腿上跳了下來,一臉調皮的笑,“快去找我老媽吧,不過别說我把她給賣了,要不然她會拿刀砍了我,然後我就……啊……”
啊!
她後面的話還沒說完,她老爹一晃就已經沒了人影!
不由得啧啧出聲,果然不愧是她三七的老爸,夠厲害,動作夠迅速,魅力夠無窮。
在心裏,她給這個老爸打了滿分。
風風火火的跑到卧室門口,邢爺揉着額頭,郁結了。
窗簾大開,陽光灑了進來,而他女人已經穿戴整齊坐了起來,正看着那本烈士證兒發呆。那纖瘦的背影,從他這個角度看去,落寞與悲傷很容易便看得明白。
一室沉寂。
看來某些氣氛打斷不得,一打斷,又被打回了原形。
僵持在原地好一會兒,他才關上了房間緩慢地邁開腳步一步步走了過去,靜靜地站在她的身後片刻,才伸出手緊緊地環住了她,實實在在的将她抱在懷裏,這種真實感讓他喉頭一陣一陣發緊,眼眶有些發熱,嘴裏又重複着那句說過無數遍的話。
“連翹,我回來了……”
“火哥……”
女人輕淡淡的聲音傳來,沒有下文,卻讓他心裏一軟,剛剛吊着的心情又放松了不少。
她畢竟沒有再生疏的叫他邢烈火,這樣就很好了!
現在對于她,邢爺的要求降低到了隻要她肯跟着他在一起就成,至于其它的一切問題,他都願意慢慢的一步一步來。
“沒事兒翻它出來幹嘛?”順着她的頭發,邢爺勾着唇笑。
“看看死人呗。”沒有情緒的聲音,連翹說這話時也沒有回頭,隻是靜靜地望着那本宣布了她死亡的烈士證,心裏五味陳雜。
沒錯兒,不都以爲她死了麽,其實,她自己也這樣以爲的。
她以爲自己的愛情,自己的婚姻,自己跟他的過去都永遠地停留在了二十一歲那年,而她将剩下的日子,規劃得隻剩下了女兒。
她真的沒有想到,這麽多年過去了,這個男人還沒有結婚,還會如六年前一樣,那麽強勢的介入了她的生活。
半晌,兩個人沒有說話。
身後剛硬的男性軀體,熟悉得讓連翹有些心疼,想了想,她還是低低地問着将這糾結岔了過去:“對了,三七呢?她沒有惹你生氣吧?那丫頭打小皮慣了,那腦子總是發抽……”
“沒有,自家閨女哪怕再皮,我也稀罕得緊。”
“那就好……”微微一笑,他喜歡女兒,連翹心裏也開心。
低垂下頭,邢爺将額頭放在她頭頂上,将她整個人圈在懷裏,語氣裏滿是憐惜,“寶貝兒,辛苦你了,你懷孕和生女兒我都沒有在你身邊兒。”
他的話,讓連翹想起了在M國那些日子,想起了這六年來的那些苦楚,心裏不免有些難過。
那時候的她,完完全全就是一個被他給寵壞的小女人,剛剛到M國那些日子,她真真兒的痛不欲生,要不是因爲三七的到來,她真的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有信心活到現在。
可是……
剛才坐在這兒仔細那麽琢磨,想來火哥這些年日子也不好過吧?工作的壓力,家庭的壓力,他是怎麽扛過來的?
心裏一疼,她忍不住問得有些酸,但卻是真心。
“火哥,都快六年了,你怎麽不找個女人照顧你的生活?”
話剛出口,原本背對的身子就被他狠狠地掰了過去,她心裏一震,還沒做出下一步動作,男人的吻就鋪天蓋地的落了下來了,那嘴唇精準無誤的噙住她的,瘋狂地吮吻了好一會兒,直到兩個人都喘不開氣兒了才放開她。
“幹嘛啊?”連翹暈乎乎的。
“連翹,你真他媽找抽,你是希望我去找女人呢,是吧?”邢爺淡淡的語氣裏,夾雜一絲愠怒的沙啞。
“這不爲你着想麽?”
“少扯淡!”
将她抱起來放到床上,邢烈火側身躺倒在她旁邊,沒有太過份的動作,他心裏知道,畢竟過去了六年,她心裏還有些膈應的事兒,不能吓到了她,感覺得慢慢培養。
于是乎,可憐的火哥就有一句沒一句兒跟她閑聊着起來。
“咱閨女,你怎麽取了一個那麽奇怪的名字?”
淡淡地擡起了頭,連翹怔怔地望着他,遲疑了幾秒才問,“我不是學中醫藥麽,随便取了一味中藥名……你不喜歡?”
“不,很喜歡,以後她就跟着你姓吧。”邢爺順着她的發,柔和的說。
聞言,連翹瞅了他一眼,翻了翻白眼,“本來就是我的女兒,當然跟我姓。”
看到她這個久違的表情,邢爺愣了愣,心裏倏地有些開懷,多少年沒有見過她又調皮又霸道的樣子了,從見面到現在,她給他的感覺,完全就是賢妻良母的知性女人樣子,似乎完全褪化掉了以前那個搞笑又嬌俏的小女人。
而現在,看到這小表情,他真的特别特别的激動,這樣的感受,這樣的她讓他有一種錯覺,奇怪壓根兒就沒有六年的分别,而她還是六年前說喜歡他的那個連翹。
手臂越收越緊,他的聲音混合着低沉和激動,不住的拿唇去吻她,嘴裏喃喃,“小乖乖,我的小乖乖……”
臉上一紅,作爲一個27歲的女人,連翹對他這個稱呼不僅僅是久違的陌生,還覺得特别的難爲情,不由得推了推他的胸口。
“别這麽叫,被人聽到笑話,我可不小了。”
“傻丫頭。”捉緊她的小手,邢烈火将她的人拉得更攏,讓她緊靠在自己的胸前,在窗外光線的映照下,他的黑眸裏流光溢彩,“在我的心裏,不管你是12歲時那個小丫頭,還是21歲時那個活潑的傻丫頭,或者是一百歲那白花蒼蒼的老太婆,都是我的小乖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