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回思緒,她淡淡地瞥了爽妞兒一眼,索性就敞開了玩,不來都來了,好好陪她玩玩呗。
哪知道,不過就騎了一圈兒旋轉木馬,剛才還鬧着嚷着要騎木馬倍思親的爽妞兒,又死活拉着她下來了,說是頭暈。
走到下來的台階上,面前橫着一個穿着紅色吉祥服的憨态卡通大兔子,攔住路就不讓——
擺了擺頭,甩了甩耳朵,紅色大兔子就是不讓她下台階,她側身想過,卡通大兔子也側身堵住她。
不知道這人要幹嘛,她拉着舒爽便有些急了。
“喂,麻煩你讓讓。”
正在這時候,大兔子揮了揮手,突然從背後拿出一大束橙色的玫瑰花捧到他的面前,猛地單膝跪地——
“連翹,嫁給我,好嗎?”
聽到熟悉的聲音,連翹如遭雷擊,要不要這麽雷人,大庭廣衆之下,這麽多人瞧着……
緊接着,一直在播放音樂的廣播裏又響起了熟悉的男聲,“妮兒,現在是京都時間13點14分,剛好是我想給你的一生一世,把你的一生都托付給我吧,我會好好珍惜你的,嫁給我,好嗎?”
随後,在《今天你要嫁給我》的歌聲裏,附近已經有工作人員在衛燎的指揮下忙碌開來,以極快的速度輔開了大紅的地毯,還有全部用橙色玫瑰做成的拱形圓門兒,花束泛着浪漫而柔和的色彩……
不過幾分鍾的時間,這兒就成了一片橙色玫瑰花的海洋!
她直接站在風中,淩亂了。
這種感覺,又感動,又怪異,又有些發囧……
啊啊啊啊啊,好煽情……
耳朵裏隻有那首歌的聲音在盤旋,老實說,平日裏也不覺得它有什麽好聽的,可是此時此刻,此情此景,入耳的卻如同仙樂一般,讓她的睛不停地泛着酸。
“聽我說,手牽手,我們一起走,把你一生交給我,昨天不要回頭,明天要到白首,今天你要嫁給我……”
快樂谷的廣場上,觀衆越來越多,很快便聚齊了數百人的樣子,人頭攢動地看着熱鬧,然後一起起哄似的大喊。
“嫁給他,嫁給他,嫁給他……”
看到面前還單膝脆在地上的憨态紅兔子,連翹又好氣又好笑,真的,要不是親眼所見,打死她都不相信這事兒是火鍋能幹得出來的。
不過麽,如果取下那個兔子的頭套,就不一定了。所以,他才聰明的選擇了這樣把自己弄成卡通人物吧。
被人圍觀得臉上**辣地,她伸手去拽他,“喂,起來了,回去再說!”
“嫁給我,好嗎?”邢爺倒很淡定,繼續問道。
不過,沒有人看得到,戴在大兔子頭套裏的那張俊臉上,威武八面的邢爺,這時候連耳根子都紅了,狗日的衛燎想的什麽馊主意,不過,箭都繃到弦上了,不得不發啊——
同樣,連翹心裏也像揣了隻兔子似的,跳得怦怦的,臉都燒到了耳根子。
“丫的,趕緊起來啊,丢死人了!”
“你哪那麽多廢話?問你嫁不嫁?”邢爺惱了,兇神惡煞地吼了一句,咳咳,其實不過是爲了掩飾他心裏的别扭。
脹紅了臉,連翹一把接過他手裏的橙色玫瑰,垂下了眼睛,小聲說。
“嫁嫁嫁,快起來,走啦,小心把人給雷死!”
話雖這麽說,心裏卻甜滋滋的——
捧在手裏的是99朵玫瑰花,象征着天長地久,而他求婚的時間是13點14分,象征着一生一世,火哥還真是煞費了苦心,而此時,透過美得驚心動魄的玫瑰花瓣。
一瞧,女人那臉兒啊,比玫瑰花還要嬌豔!
本是想拉着他就走的,完全沒有想到的是,面前的大兔子突然站起身來了,竟然摘去了腦袋上的頭套,脫去了兔子外套一身筆挺的軍裝站在玫瑰花的對面,對她嚴肅地說道。
“連翹,丢臉事兒小,娶媳婦兒事兒大。今兒這麽多人替我作證,你可是答應嫁給我了,這輩子都休想抵賴。可得給老子記好了,打今兒起,你得跟我悲歡與共,福禍共享,死都不許反悔,懂了嗎?”
還是那麽強勢,還是那麽霸道,但更多的卻是深情……
聽着他磁性而低沉的嗓音,連翹搞不明白自己現在的心情了,突突的,軟軟的,慌慌的,亂亂的,視線早就糊塗成了一片,鼻尖不停地泛着酸,抓着爽妞兒的手緊了又緊才忍着破眶的淚水。
眼前,隻有模糊不清的橙色玫瑰花,晃啊晃啊……
他說,悲歡與共,福禍共享!
曾經她想過,如果有一個男人愛她如生命,那将是她最大的幸福,而如今,日光傾城而灑,在這橙色玫瑰的香味裏,他的男人絕世風華,宛若神邸般站在面前,告訴她,死都不許反悔。
她還能不願意嗎?
眼角終于挂滿了淚水,唇角偏又帶着幸福的笑容,她神經病似的又哭又笑,就是半句話都說出來……
“多喜慶的日子,連翹同志,不許哭。”男人認真的拉過她走過那橙色玫瑰打造的人工拱形門。
一步,兩步,三步,腳上踩着大紅的地毯,這就是幸福的味道……
原本,這是一個很雷人求婚,可是被他的真誠這麽渲染之後,原本看稀罕的大姑娘小媳婦兒,有善感多情的竟然也跟着哭了起來,哭着喊着祝他們要幸福,要白頭偕老。
好家夥,那場面又瘋狂又激烈。
是誰說火哥不會浪漫的?
世間最浪漫之事,還有比開着阿帕奇直升機到無名島聊天,捧着橙色玫瑰在歡樂谷旋轉木馬旁求婚更浪漫的麽?
不住地微笑,再微笑,可是連翹就是去不掉那淚意,哽咽得不知所措,像所有被男朋友突然求婚的幸福小姑娘一樣,她又嬌羞又酸澀,整個人暈暈乎乎的,完全不知所己。
走過拱形門,男人長臂一伸就将她和橙玫瑰一起摟到懷裏,指尖輕輕拭去她臉上的淚水,俯下頭在她額角上印下莊重的一吻,然後,湊到她耳畔低低地說。
“哭什麽?傻不拉叽的。我會對你好的,還是那句話,我邢烈火這輩子,絕不負你!”
我絕不負你!
聽到初識時他也說過的這話,連翹更是忍不住開始瘋狂地飙淚,然後瘋狂地點頭,再然後,抱着玫瑰花就反手攬上他的脖子,死命地抱緊了他,這是她的男人,是她的王子。原本她隻是路邊的一朵花,林間的一隻小山雀,可這會兒,她覺得自己成了他的公主,他的寶貝。
而他的吻,也随之而至。
這次,吻上的是她的唇……
由于觀衆太多,他隻是淺淺的吻,輕輕的貼着她的唇,帶給她暖暖的幸福。
沒錯,二十一年來,連翹覺得最幸福的時刻,就是現在,而這種被他珍惜,被他當着寶貝一樣的感受,也成了她一輩子永遠不曾褪色的記憶。
每每想起,或淚流滿面,或感動涕零……
心靈激蕩着,唇貼着唇,那些不聽話的淚兒就那麽不斷往下滾落着,淌到了兩個人的嘴唇之間,一點一點的氤氲開來……
第一次,連翹嘗到的淚水味道。
它是甜的,好甜好甜。
邢烈火!邢烈火……
她在心裏,默默地念叨着這個名字,終于将他刻到了骨髓裏。
瞬間,她覺得自己這輩子能遇到他,能愛上他,能被他珍惜,被他這樣一個男人寵得如珠如寶,能跟他幸福快樂的生活在一塊兒,能有機會和他相親相愛,全部的全部,都是老天賜予她的恩惠。
足夠,足夠她微笑着去擔負一生所有的憂愁了。
哪怕,就是死,她也心甘情願。
這一幕,看得旁邊的舒爽一直扁着嘴,扁啊,扁啊,終于,那淚水還是控制不住地滾落了下來。
心裏默默地祝福着,祝福着。
小連子,你可一定要幸福。
“怎麽了?羨慕人家了?”站她旁邊的衛燎笑着就環住了她的肩膀。
抹了把淚兒,卻越流越多,舒爽忍不住狠狠地剜了他一眼,不再吱聲。
是啊,她是挺羨慕的,但絕對不是嫉妒,她的好姐妹兒能得到幸福,她可比任何人都要開心,這淚水完全就是被感動和開心給弄出來的。
可是,這些感觸說給這個花心大蘿蔔聽有啥意思?他這樣兒的男人,哪裏會懂什麽是感情,什麽又是愛情?
罷了罷了!
見她還在不住地掉眼淚兒,衛燎伸手将她整個兒地抱到了懷裏,聽着她止不住的抽泣和哽咽聲,不由得擡起手拍着她的後背,輕聲笑罵。
“你們女人真是,這麽開心的事兒也哭?丫真沒出息!”
“正因爲開心才哭,你懂個屁!”舒爽沒好氣地回敬。
“是是是,我不懂!姑奶奶,你别丢人了,人家還以爲我欺負你呢,你要喜歡我也給你弄一個?”掏出紙巾替她擦着淚,衛燎笑着說道。
“遠點,誰稀罕你!”
見到他痞氣十足的調侃,舒爽一肚子都是火兒。
搖了搖頭,衛燎笑而不語,這女人的心啊,真是海底針,他能了解就奇了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