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心裏一窒,連翹詫異地吸了一口涼氣兒。
懸乎了。
那天兒晚上的事兒是他刻意安排的?還是他從内鬼那兒知道了這件事兒後,故意往自個兒身上套的?越想越覺得不對勁啊,作爲NUA組織的頭目,艾混蛋實在犯不着拿手下兄弟的性命來送她人情吧?
此事,太不對勁兒!
仔細一看,艾擎能知道她立了三等功,卻不知道她的三等功被取消了,那麽這個内鬼的範圍也不會很大啊?!
呃……
再一想,紅刺内部都知道,範圍也蠻大!
眼兒一擡,她猛地瞧到靜默着的火鍋同志眼底刹那間閃過那一抹陰冷黯芒,汗兒豎了豎。
接着,毫不客氣地奚落起姓艾的來:“我說艾老大,丫要幹黑社會你就好好幹,沒事兒總挑咱的毛刺,吃飽了撐的?欠揍呢?”
“小騙子,話可不能亂講哦,我可不是什麽黑社會,我們NUA是爲了世界和平而成立的組織……”艾擎今兒似乎也沒有挂電話的想法兒,邊笑邊糾正她。
但連翹卻沒有聽下去的**,直接打斷了他的話。
“得得得,你還有事兒麽?丫還打上廣告兒了,忒不要臉,你怎麽不告訴我,你們是爲了地球的安甯?”
“對,你說得可真對,咱就是爲了消除世界上的不平等和階級……”
不可理喻。
輕輕斥責着,連翹原本還想再洗刷這家夥幾句兒,給他上上政治課兒呢,突然,冷冽着臉的邢爺長臂一伸,一把就将她的手機接了過去。
和預料中的完全不一樣,火哥半點兒沒有憤怒,更沒有生氣,隻不過聲音壓得有點兒低,陰冷至極的聲音聽着特别的慎人。
“艾擎,你知道我,我也知道你,趁早收起你那點兒小心思!”
艾擎顯然也沒料到他會在旁邊,微微停頓了幾秒之後,緊接着就笑了——
“喲嗬,原來是太子爺啊,我有啥心思啊?我不過給喜歡的女人送點兒禮物,你别太計較了。”
冷冷哼了一聲,邢烈火的聲音變得更加的狠鸷,一字一句地冷冷迸出:“别招惹她,否則我不介意改變原定計劃!”
隔着電話線,艾擎突然斂了笑意,提高了聲量:“太子爺您又不缺這樣的女人,幹嘛這麽計較啊?更何況,她當初不就是你用來引我上鈎的魚餌麽?知道我就愛招惹你的女人,現在怎麽着又心疼上了?漁夫愛上了魚餌,倒是挺新鮮的……”
“滾蛋,好好嘣哒吧,沒幾天了!”眉目森冷結了冰,邢爺說完這話直接就收了線,眼眸裏的陰霾一目了然。
然後将手機遞還給連翹,冷着臉不說話。
翹妹兒沒有聽清楚艾擎電話的内容,但是卻看到了火哥黑拉着的臉色,微笑着将手機放兜裏,随口問他。
“那孫子說啥了?值得你生這麽大氣兒?”
瞥了一眼懷裏的女人,邢爺抿成了一條直線的冷唇微微松開,低下頭親了親她的額頭,然後站起身兒來,拽着她的手腕就往外走——
“走,丫頭,爺帶你去一個地方。”
“去哪?”
跟随着他的腳步,連翹不解地問。
“到了就知道!”
解釋啥的,從來都不屬于火鍋同志。
時間:某年十一月的下午;
地點:紅刺直升機大隊;
人物:直升機大隊醬油男數名,連翹和火哥各一枚。
此時,諾大的停機坪上,那風兒吹在人身上泛着此許涼意,不過天空卻很甯靜安甯,杵在那兒的一衆人也很平靜——
鼻子裏似乎還能嗅到飛機發動過引擎時産生那種燃油味兒,耳朵裏更是充斥着直升機螺旋漿呼呼轉動時,發出的那種巨大噪音。
真是挺美的一副畫面……
可是,帶她來這兒幹嘛呢?
連翹疑惑的眼神兒直瞅着身邊兒的男人,正在這時,前面兒傳來了一聲嚴肅的喊聲:“報告首長,紅刺直升機大隊,一切準備就緒。”
冷冷地點了點頭,邢爺還是沒有講話,隻是拉了她的手,往停機坪走去。
放眼兒一望,停機坪那被風掠過的草地上,一輛武裝到牙齒的嶄新阿帕奇武裝直升機正停在起飛線上。
日光下,阿帕奇整個機身散發着一圈一圈的金屬質感,漂亮的一雙機翼像欲展翅騰飛的空中雄鷹。
牛,帥,冷厲。
怎麽看怎麽像火鍋同志!
熟練而快速地給自個兒套上飛行裝備,邢爺三兩下打開了直升機艙門,躍上了駕駛艙,面無表情地摸着啓動杆,又摸着面前的儀表盤,一一滑過時,那眼神兒裏滿滿的全是要征服藍天的**。
丫這是要幹嘛?準備自個兒博擊藍天?
連翹還在尋思呢,隻見火哥試了試操作,又跳了下來,扶着她通過登機梯坐在了副駕駛位置。
“戴上頭盔,乖乖坐好——”
瞧着他那股子勁兒,連翹心裏也興奮起來。
“火哥,咱這是去哪兒啊?”
“天涯海角。”
天涯海角?!連翹默了!
淡淡地瞥了她一眼,男人的聲音也是淡淡地,一邊兒用極冷的聲音說着這極暧昧的四個字,一邊熟練地戴上頭盔和手套兒,等連翹也準備好了,他拿過VHF無線通話器,便與塔台聯系。
“老鳥,老鳥,025請求起飛,重複一遍,025請求起飛!”
這時候,紅刺直升機大隊機場指揮中心的大隊長腦門兒都在滴汗了。
首長今兒究竟唱的是哪一出啊?還不許别人跟機……
多詭異啊!
心裏可以尋思,然而不該問的話他卻絕對不會問出來,掃着同樣不明就理的其他同志一眼,他趕緊抓過話筒。
“同意起飛!重複一遍,老鳥同意025起飛!”
哇,真得勁兒啊!興奮地望着滿臉嚴肅的火哥,連翹那顆心跳得突突地。
還沒琢磨明白呢,男人一把拉下了啓動杆。
呼呼……
直升機的螺旋漿飛快地轉動了起來。
接着,阿帕奇便如同一支黑色的利劍一般,在轟隆隆震耳的引擎發動聲中騰空而起,那升空的力道大得,連翹估摸着能抵得過幾千隻公牛拉犁——
咳,玩笑玩笑!
話又說回來,火哥這技術可真不是蓋的,堪堪比得上空軍特級飛機行啊,将那阿帕奇操作的,機身比鴿子還靈活地穿梭在各個雲層之間。
尤其他駕機時的動作,行雲流水帥得一踏糊塗,讓阿帕奇像極了一隻博擊藍天的大雄鷹。
犀利又帥氣逼人的火哥啊,看得翹妹妹眼兒一眨不眨的,癡迷了,心裏美得不行。
這便不是她第一次坐直升機,可之前都是背着降落傘裝,帶着幾十斤的裝備……
哪像現在這樣,坐在副駕的感覺多爽,更何況,旁邊還是自個兒稀罕的男人,那感覺更是不能相提并論了。
隻不過,郁結的是……
除了跟前儀表盤上的高度計量表,她啥也看不明白,總覺得這東西是個稀罕物,更是不敢亂摸亂動。
在空中,她完全沒有方向感,過了好一會兒,實在忍不住又問了。
“火哥,到底去哪兒啊!”
“不是說了麽,天涯海角。”
翻了翻白眼兒,她撇嘴,“天有涯麽?海有角麽?沒想到丫這麽文藝範兒。”
“連翹,你看看咱倆現在的高度。”
盯着儀表盤的計量表,不看不知道,一看真吓了她一大跳。
即便她沒有直升機知識,作爲特戰隊員,也知道一些常識,這男人将阿帕奇開到了1,2萬米的高度,那就是極限啊……
這麽一想,心尖尖有點兒發顫了……
“喂,甭展示你的技術了啊,降點兒,降點兒,知道你飛得高,玩得絕,可這是很危險的……”
低笑一聲兒,邢爺随口。“放心吧,摔不着你!我在找天之涯……”
事實證明,火鍋同志真真兒是駕駛直升機的神級選手,在他的駕駛下,阿帕奇一會鑽入雲層,一會加速,一會兒又減低,靈活得像在森林裏蹦哒的野兔似的,直溜溜竄着,像極了在表演雜技。
然而吧!
話雖說得杠杠的,實事上那啥,世界到底還是唯物主義的天下,并沒有給他倆唯心的變出天之涯來。
不過麽,海之角到是有的。
天涯渺渺,地角悠悠——
這個角,是角落的角。
眼前是一個美麗的小島,連翹不知道它的名字,更不知道它到底在地圖的哪個位置。
但整個島上綠樹紅花踏海浪的浪漫氣息并沒有因爲它的無名而減少,當直升機降落在這個島上時,她簡直驚呆了……
風平浪靜的海面兒,十一月還如春般暖和的氣候,淺藍色的海水清澈得幾乎能一眼見底。
天藍,水藍,恬靜,清幽,真可謂極美的人間仙境。
似畫,非畫,勝似畫。
大聲的叫喊着,連翹歡快地迎着海風而立,慵懶地舒展着雙臂迎風飒飒,半仰着頭,緊閉着雙眼,臉上全是興奮與滿足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