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的放下文件,蔔亞楠突然指着她的脖子,“看看你自己,注意維護軍人形象,”
摸了摸自己的脖子,連翹有些不明所以。
“我脖子歪了麽?長得挺直的啊!”
“自己去看軍容鏡。”
無奈歎口氣,她出了門,走到大樓轉角的軍容鏡前,然後有些小窘了。
軍容鏡裏,隻見她穿着軍裝的領口,有一處特别明顯的吻痕調皮的若隐若現。
丫的,這蔔處長,觀察能力也太強了吧?可是首長不是說了麽,軍人也是有需求的……
這有啥,人倫天道!
回到辦公室,她面色平靜,不太在意的微笑:“知道了,下次會注意。”
說完,特地當着她的面兒拉了拉衣領子,往上擡了擡。
冷哼一聲,畢竟事關首長,蔔亞楠到沒敢在這事兒上面過多糾纏,但腦子裏卻總是不期然浮現起他倆在床上翻滾的畫面來。
恨恨地,恨恨地……
深吸了一口氣,她迫使自己平靜下來,将剛才正看的文件遞了過去。
“一直在查的内鬼有點兒眉目了,這是剛剛譯出來的資料,你送去首長辦公室去吧。”
“是!”
冷眼看着她,蔔亞楠斟酌了一下,又說,“去參加反劫持訓練的事兒,是你向老大提的?”
拳頭緊了緊,又松開,連翹僵笑着。
“不是。”
雖然她想去,但确實不是她提的。
頓時,蔔亞楠的臉色就極度難看,抿緊了嘴唇,沉默了半晌,又冷冷地哼笑了一聲,“以前還真是低估了你……真沒想到連參謀本事這麽大,把老大迷得昏頭轉向……”
掀唇笑了笑,連翹站直了身子,“報告,首長克己奉公,雄才大略,運籌帷幄,不存在昏頭轉向的問題。”
一連用了三個被她特意加重了語氣的成語,用來表揚她家火哥,其實她的潛台詞很明确,麻煩你蔔處長說話注意點兒分寸,這麽在背後編排首長的不是,這可不是下屬該做的事兒。
微微一愣,蔔亞楠似乎也查覺到自己這話不妥當,半垂下眼簾,她随意的翻了翻辦公室上的日曆。
“行了,去吧。”
“是”
微笑着敬禮,連翹轉身離開,剛一走到門口,突然又聽到蔔莫愁在身後叫她。
轉身,回頭,她臉上還是挂着習慣的微笑。
猶豫了一下,蔔亞楠最終還是什麽都沒有說,擺了擺手。
“沒事!”
莫名其妙!
出了蔔處長的辦公室,連翹尋思着今兒她的不對勁兒。
回到譯電室,她拿出放在抽屜裏的手機,準備去行政樓送資料,拿起手機一看,就看見有好幾個未接來電。
号碼挺陌生的,她正想着要不要回撥時,手機又開始震動起來。
“喂!”她接起電話。
“小騙子,想我了沒有?”
電話裏傳來的聲音不是别人,正是艾擎,他跟唐寅的聲音略有不同,别人也許聽不出來,可她天生對聲音的識别能力挺強的,所以,他的話一入耳,她就知道這家夥是艾擎。
“喲,膽兒大啊,艾老大,不怕定位你?”
“沒這金剛鑽,就不敢攬這瓷器活兒,我敢打電話,當然不怕……”
聞言一窒,連翹咬着牙怒氣沖沖地吼:“……丫的,千萬别落到我手裏。”
“乖,别生氣。”嗤嗤笑了一聲兒,艾擎話說得雲淡風輕,“我要送一個禮物給你——”
連翹這姑娘是一個挺記仇的,在那個NUA島上赤着腳行走那一夜,對她來說,簡直就是惡夢啊惡夢,而這一切都是拜這個男人所賜!
因此,哪怕他帥得鬼哭狼嚎,她照常對他沒好氣兒……
“丫的,滾犢子吧!”
“嗤,真狠心,好了好了,小騙子,等着收我的禮物吧……”
說完,電話那頭傳來‘啪’的一聲電話響。
“靠!”
低低的吼了一聲兒,連翹怒氣未消的臉上,全是郁結……
瞧着那個不會喘氣兒的手機,連翹右眼皮兒直跳。
要按咱天朝封建迷信的說法兒,左眼跳财,右眼可就是跳災——
哎呀媽呀,接到姓艾這孫子的電話準就沒啥好事兒,真是果不其然啊,就連眼皮兒都配合着自個兒。
她心裏非常明白,那家夥絕對不是那種閑得沒事兒找人唠嗑的男人,說什麽送她禮物,更不可能是喝醉了酒随口放大炮,當然更不可能是因爲對她一見鍾情,送什麽定神信物。
這事兒,不會那麽簡單,太蹊跷了!
可,到底是爲什麽呢?
在拿着資料往行政樓去的路上,她一直在琢磨着這個問題。
最後,她覺得似乎以自己有限的智商很難投入到這無限的猜測事業中去,這其中的奧妙半點兒也參不透,于是乎,在見到火哥的第一時間,她立馬跟竹筒倒豆子似的,一股腦兒通通都交待明白了。
現在在她心裏,火鍋同志就是她最值得依靠和信任的男人了。
哪料到……
她覺得這是一件多麽大的事兒了,但邢大首長聽了她的話,不過隻是略略沉吟了片刻,卻半點兒表示都沒有,反而伸出手來将她拉了過去坐到他腿上。
望了望空蕩蕩的辦公室,連翹也沒矯情,反正沒人在的時候,他倆這麽膩歪也不是一回兩回了,次數多了,臉皮兒也就厚了,她抱着男人就吧唧了一口,那嘴兒真甜,“想你了!”
聞聽此等仙樂,邢爺那幽暗深邃的黑眸微微一閃,瞥了她一眼,又再瞥了一眼,再然後便是緊緊地握住了她微涼的小手。
“天兒涼了,以後在裏面多穿一件。”
“好。”連翹點着頭直樂。
捏了捏她的鼻子,邢爺剛毅的面色頓時柔和了不少,“妮妮,給你瞧件東西。”
微微側眸望他,連翹不知道火鍋同志葫蘆裏賣的啥藥,淡淡地撇了撇嘴:“啥東西?”
“你猜?”
瞧着男人眼裏那閃爍不定的目光,連翹腦子飛快地轉動了起來,基于那天的内褲事件,她很快便上綱上線的将‘你猜’之事往那件事兒上靠了,伸手環着他脖子,扯着嘴角就樂呵。
“哇,你該不會也給我買内褲了?”
“……”
“啥樣兒的,喂,你該不會也讓我現在試給你看吧?”連翹一臉促狹地笑。
嚴肅地替她正了正衣領,又替她正了正帽子,邢爺伸手在她臉上輕輕拍了拍,“大白天的,你想什麽呢?不害臊!”
“假正經……那,該不會是胸罩兒吧?”
噗!
她不死心的繼續猜着,臉蛋兒紅紅,女人和男人在這點兒上是不同的,男人喜歡一步到位,女人卻有的是閑功夫瞎猜,還有滿腦子天馬行空般的想象力。
見她說得煞有介事的樣子,邢爺頓時有些語塞。
扣緊她的小手,他一隻手就勢摟緊了她的腰,另一隻手從抽屜裏掏出一個包裝好的檔案袋兒來。
“别他媽瞎猜了,自己瞧吧!”
雖說火鍋同志這兒滿臉嚴肅一本正經,可是那眼晴裏的兩道柔光直接就洩露了他此時的真實情緒。
這家夥,心情倍兒好。
不滿地撅了撅嘴,連翹裝着不太感興趣的樣子,拿着檔案袋颠來颠去的把球,就不打開故意急他,大眼珠子睨着他咕哝。
“火鍋同志,隻能說,丫太不上道了!”
看着她那副不太樂意的小模樣兒,邢爺差點兒失笑出聲,遂搖了搖頭,問道:“我咋就不上道兒了?”
丫,還真問呢?
鼻子裏冷哼一聲,連翹故意學着他闆着臉的樣子,摸着下巴教訓:“首長同志,禮尚往來是咱華夏兒女的光榮傳統,話說,我都給你買内褲了,你怎麽着也得還我一褲之情吧?”
一邊說着,她心裏一邊樂呵着,覺得自己其實蠻有才的。
“一褲之情?”
低低反問一句,邢爺那張嚴肅的俊臉直抽搐,差點兒沒憋出笑出來,清了清嗓子,才又低沉着聲兒利索地說,“折騰人吧?你讓我一個老爺們去買女内褲,不如直接殺了我。”
“大丈夫能屈能伸,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
“大丈夫有所爲有所不爲。”
揪着他的胳膊,連翹郁結了,“……那上次我關禁閉時内褲和衛生巾誰買的?”
眼睛微睐,邢爺輕咳了一聲,放軟了語氣:“小久……”
“丢人!”
“越說越來勁兒了吧?趕緊打開瞅瞅吧,伶牙俐齒的東西!”邢爺輕歎着,話裏是譴責,可是卻全是道不盡的寵溺,緊緊擁着她,他那動作表情像捧着顆無價的珍珠似的。
“得得得,我閉嘴!”
氣哼哼地閉上嘴瞪了他一眼,連翹慢條期理地拆開檔案袋兒。
當然,她半點兒都沒有真生氣,不過就是跟這個除了在床上,一切時間都古闆的男人逗個樂趣兒罷了。
“啊!”
可是,等她瞧清楚了那檔案袋兒裏裝的那些東西時,不由得捂着嘴輕呼了一聲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