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之,碧水藍天,白鹭鯉魚,還真能找到暫時性與世隔絕,遠離紅塵和都市喧嚣的安甯。
閑時三朋四友,在這種地方吃吃喝喝,要說不愉快,指定是騙人的。
友情和愛情,對人來說那是兩種完全不同的概念,和愛人在一起,容易斤斤計較,雞毛蒜皮兒,而和友人在一起,大多心胸寬廣。
所以,這會子功夫,三個年輕人帶着個老太太那吃吃喝喝也挺有意思。
吃了一會兒,三個人又挺沒形象地拿着筷子敲着碗邊兒給老太太唱着生日快樂歌,個個兒樂得那嘴巴都裂到耳朵根兒了。
“哥哥……”老太太抱着自己面前的碗扒着飯,眼睛瞟了瞟連翹,又再次瞟向佟大少,“我還要聽故事……”
腦門兒又冒汗了,佟大少爺憋得直搖頭,“……今兒先吃飯。”
“我想聽你講媽媽單打二龍山,還有醉卧桃花村的故事……”說着那些故事,老太太的口齒似乎也利索了起來。
單打二龍山,醉卧桃花村?
“我靠……”
“我靠。”
連翹和舒爽倆妞兒忍不住異口同聲,異曲同工,語速極快的迸了出來這倆字兒,然後便是爆笑出來的聲兒了。
在這兒插一句,關于“我靠”倆字兒。
其實還真不是髒話,較起真兒來它們無外乎就是一種對自個兒内心驚訝或者其它情緒的特殊表達罷了,而且在特定的氛圍裏,它還真就比其它詞兒更能準确地表達心情。
不過麽,咳,時候不對的時候,最好還是少說或者不說,萬一被群毆,無良作者不包賠償啊。
話又再說回來,兩個妞兒笑了一陣,紛紛将那十二萬的鄙夷的眼神兒投向佟大少,原來這厮平日裏就是這麽糊弄人老太太的?
把水浒故事胡亂的嫁接,就成了連翹的英雄故事?
而且……還都是花和尚魯智深幹的事兒?
真邪乎啊!
清了清嗓子,佟大少爺那張萬年痞樣的俊臉略略發紅,扭過臉兒瞪了瞪不知道他們笑啥還在犯懵的老太太,苦着臉哀哀地說。
“老太太,咱回家再講啊,媽媽要知道了,就不喜歡了……”
“哦……”微微歎息,老太太的表情明顯是沒有弄懂爲啥,但還是順從地點了點頭。
捂着嘴直樂,舒爽笑得都快直不起腰了,“佟少爺,丫真心有才!姐妹還低估了你的水平了,原來不僅會講故事,還會講水浒呢?”
“說點其它的呗?”
“哈哈……”
又是一陣陣的爆笑,席間的歡樂程度就不詳細叙述了。
這一開心吧,下肚的酒水就不少,沒過一會兒,連翹就出了房間去找衛生間了。
七扭八歪的園林啊!
一邊兒欣賞着這湖光山色,一邊往服務員指的路往前走。
好巧不巧的,就在這時候,她依稀仿佛好像應該是醉眼朦胧地瞧到了一個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身影。
從這形容詞兒,各位看官就很容易判斷出來是誰了吧?
半點沒錯兒,那正是火鍋同志。
要說這京都市也挺大個地兒,怎麽着哪兒都能遇到他呢?也不僅是大家的疑問,也是翹妹兒目前的疑惑。
不太敢相信地揉了揉自個兒的眼睛,仔細再瞧瞧那腰闆挺得筆直的樣子,确實是她男人啊,貌似今兒還特地倒饬了一陣兒,就憑這身闆兒這高大威風的造型,想認錯都難。
丫的,這男人不管走到哪兒,都比那明星兒啊腕兒角兒啊什麽的,更刺撓人的眼球。
短促地思索了幾秒,連翹也沒有叫住她,而是笑眯眯地就跟了過去。
是跟,而不是跟蹤。
因爲這兒正是去衛生間的路。
她沒想太多,也沒想到要去打擾他,男人出來應酬什麽的,不是挺正常麽?何況,火鍋同志還是那種除非必要一般不出來吃喝玩樂的男人。
對此,她真挺放心的。
喝了點兒小酒,翹妹兒那走路的樣子,花枝亂顫了一地。
終于,她看到火哥推開那包間進去了,門兒沒有關上,她尋思着自己是繞過去上衛生間呢,還是就這樣從門前過去呢。
要是被他發現,會不會覺着自己故意的啊?何況自個兒喝了酒這小樣兒也挺猥瑣的。
過去了,是瞅還是不瞅呢?
好奇心是會害死貓的。
腳不聽大腦的,她還是走過去了,也沒按捺住好奇心,往裏望了——
喲嗬,邢家老爺子帶着後媽柳眉也在這兒呢?
還有一個她挺熟人家,但是人家不見得熟悉她的軍方高高層的領導,那個高高層領導旁邊還坐着一個挺大的美人兒。
同時,她還不巧就聽到了一些斷斷續續的聲音……
“來,介紹一下,這是小女卓雲熙……”
“這位是你師兄,你一直念叨着要見見的英雄邢烈火……”
“你倆認識認識,年青人嘛……交交朋友……多熟悉熟悉……”
這些話,她聽見怎麽這麽不對味兒呢?
她頓住了腳步,仔細往那個美女瞧去,這一瞧啊,她突然有點兒小自卑了。
诶!人家那可不僅僅是漂亮啊,那淺淡而精緻的妝容,那身兒修身的長款裙裝,那輕搭在身的鑲着碎鑽兒的絲巾,那細柔的身段兒……
還有那端莊啊,那賢淑啊,那溫柔啊……
隻一眼,她便瞧出那是一個教養良好的姑娘。
忽閃忽閃着眼睛看着陰沉着臉的火哥,又看着那頂頂漂亮的美人兒,她喝了點酒還沒有傻掉的腦子突然就想明白了,單從飯桌上的格局來看,這可不是普通的飯局呢?
這……是火哥在相親呢?
靠之!
這麽一想,她挺沒形象的突然打了個酒嗝……
“連翹?”
酒嗝聲兒出賣了她,火哥轉眸就瞧到了臉蛋兒上紅撲撲的她,原本皺着的眉頭微微舒展開來,唇角甚至浮現出一個好看的弧線,向她招了招手。
“過來——”
老着邢老爺子瞬間漆黑的臉色,還有旁邊兩個人不解地樣子,連翹想了想還是決定鼓起勇氣過去——
腳剛一邁出去,那個倒黴催的佟大少爺就來了。
他瞧着這妞兒半天兒沒回來,就知道她迷路了,原本他也是喝了點兒酒,腦子不太清醒,一瞧到她站人家房間門口傻呆呆的樣兒,他打後面過來環着她的肩膀就往回拉,嘴裏還叨叨着。
“傻妞兒啊,走錯地兒了,來,來,跟哥哥走……”
望了滿臉怒容的火哥一眼,連翹正要推他,那聲兒熟悉的吼聲和人就一陣疾風似的過來了。
“站住!”
小身闆兒一抖,她哪敢動彈啊,睜着那雙霧蒙蒙的大眼睛就瞅着面前這個盛怒的男人,趕緊出聲兒解釋。
“沒事兒,火哥,他多喝了點兒!”
這邊廂話一剛說完,她腰上突地一緊一疼,整個人就落到了男人結實的懷裏去了。
那力道大得,跟個野獸似的!
她咝咝地直呼疼,呲牙咧嘴地小聲哼哼:“喂,你幹嘛掐我?”
這男人脾氣也太壞了吧,自己結了婚跑出來跟女人相親她都沒撒氣兒呢,他還惡人先掐她?
“膽兒不小!”邢烈火緊緊地圈住她在懷裏,那眼神兒就冷飓飓地望向佟大少爺。
他記得自己警告過這個男的,千萬不要碰他的女人,這膽兒真大,當着他的面都敢又摟又抱的,要是他不在他還能幹嘛?
不想還好,他這人高高在上慣了,被人犯着權威了,尤其還是他挺稀罕的小媳婦兒,那火兒能輕得了麽?
于是,那是越想氣兒越不順,越氣便越是口不擇言。
“你,給老子滾遠點兒!”
一個滾字兒,卻傷到連翹同志的自尊心了。
這是她的朋友,什麽滾不滾的?
這一氣結,她暈乎乎的酒勁兒都被氣醒了一大半兒,憑啥他這麽對她的朋友?佟大少再不是也是她的鐵哥們兒,這男人難道就不懂得尊重别人麽?
再者說了,剛才他們不也是給他介紹朋友來的麽?還什麽熟悉熟悉,交往交往的……
靠!
人一生氣,借着酒意膽兒自然也更大,她索性站直了身體推他,面對面地看着他。
“關你啥事兒?你都能出來跟别人交朋友,我交個朋友還犯法了?”
“閉嘴,沒你事兒!”暗暗咬牙,邢烈火氣得不行,眼看她拼命要掙脫,雙手更是死勁兒拽住喝了酒撒瘋的女人。
那瞅着佟大少的冷眼兒就更是狠了,指着他的鼻子就罵:“最後警告你一次,你要再碰我女人……”
“邢烈火,你别欺人太甚,他是我哥們兒!”
望到憋屈的哥們兒,連翹很生氣,非常生氣,她是一個講義氣,有俠性的女人,她能爲了朋友兩肋插刀,自然不能容許自己的老公這麽對待自己的哥們兒。
死圈着她不放手,邢烈火惡狠狠地說:“别找抽啊,少他媽再給我犯賤!”
唉,所以說,人在吵架的時候說的話千萬不能入心,一入心就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