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睡!”沒有回頭,語氣也不暖,但是他還是拍了拍她環在腰上的手安慰。
女人的心一旦柔軟了,便會願意爲男人做許多自己認爲幹不出來的事兒。
“我陪着你,你做事吧,我不會打擾你的!”搖了搖頭,連翹披上衣服就半跪在床上替他按摩起肩膀來,完全是一個心疼男人的小媳婦兒。
其實她心裏特别的知道,如果火哥不是爲了找自己,這些事情他應該早就做完了,哪用得着不睡覺還在這兒辦公。
柔膩酥軟的聲兒撩動着男人心裏那根本就繃得極緊的弦兒,小女人溫軟的熱氣兒就在他脖間萦繞着蕩來蕩去……
最終,邢爺好不容易鎮定下來的表情有些龜裂了,那隻拿着筆的手指不由自主地輕顫了一下。
心疼她身體不好,可是卻更了解她的倔強。
算了,時間不等人,于是,他也不再堅持,沒有拒絕她的好意,靜了下來,将心思放到手中文件上面,隻想着迅速弄完這些,好抱着媳婦兒膩乎一回。
夜,很深。
夜,也很靜。
兩個人的呼吸很近,邢烈火靜靜地處理着公事,連翹揉捏得累了,索性就将床上的軍被撈起來披到自個兒身上,然後整個人趴在男人背上眯着眼睛等他,這樣自己暖和,他也暖和。
這是一副即詭異又溫馨的畫面。
坐在窄小行軍床上對着文件深思的男人,匍匐在男人背上披着被子散着頭發睡覺的女人,一起在時光的荒蕪裏靜靜走過,彼此擁抱着取暖。
沒有暧昧,沒有情動,沒有**,可是卻比任何時刻都要讓人沉迷。
時間,嘀哒,嘀哒!
等邢烈火弄好手裏的公事兒,已經是兩個小時以後了。
扭過頭瞧了一眼睡得半點兒沒有淑女形象的小女人,嘴角狠狠抽了,她那哈喇子都快滴到了自個兒背上了。
無奈地搖了搖頭,他輕手輕腳的轉過身将她放好睡在床上,輕聲又寵溺地自言自語,“小妮兒,不聽話的東西,讓我怎麽辦才好?”
“火哥,抱着我睡,我會冷……”
扭了扭身子,連翹被他這一弄正處于半睡半醒的狀态,低燒又生病的她腦子也有些糊塗,半睜着眼睛望他的樣子,像極了一個讨要父母寵愛的小孩兒。
“馬上,我把茶幾拿開……”
話剛說完,邢烈火還未站起身,兩條白軟軟粉嫩嫩的胳膊就涼涼地纏上了他的脖子,如同兩條柔軟的水草一般纏上便拉扯不開,而那雙眸子裏滲出來那股子可憐勁兒,讓他哪裏能忍得下心放開她片時片刻。
這樣的小女人,除了如她的意,順着她的心,讓他還能做什麽?
“小畜生——”摁滅茶幾上的台燈,邢烈火無奈地掀開被子,順着她手臂的拉扯就滾進了被窩裏,伸手将這個軟嬌得不像話的小東西撈進自個兒懷裏,這時候,他才發現她身上哪裏是冷,根本就有些發燙。
探了探她的額頭,又用自己的額頭抵上去觸了觸,有些不放心地沉着嗓子問:“妮兒,有沒有哪疼?”
将自己像個鴕鳥似的埋進了他的胸口,連翹覺得都快化成水了,軟軟地靠在他身上,鼻尖兒貪婪地嗅着他身上沒有香氣,但渾身都性感的男人氣息,緩緩地擺動着腦袋。
“不疼,火哥,有你在,我一點都不疼。”
要說連翹是個性子挺剛硬的人,若沒有濃濃的夜色掩護,沒有低燒加上半昏睡,打死她都說不出來這麽肉麻,這麽刺撓人神經的話來。
可是此刻,又有什麽關系呢?
她是個女人,她是個生病的女人,她是個需要男人疼愛的小女人,她是個特别需要跟前這個男人疼愛的小女人。
丢臉有什麽關系?不要臉有什麽關系?在這個強勢的男人面前服下軟又有什麽關系?
順從自己的心吧,沒有人會笑話的!
被窩裏隻有他們倆人,自然沒有人會笑話,在床和被子之間這三尺天地裏,隻有男人跟女人,沒有外人。
更何況,他這個小媳婦兒能說出這麽膩歪的話來,邢爺又怎麽會不感動呢?
将她像孩子似的摟在懷裏,像小時候媽媽哄他睡覺一般輕輕撫摸着她的後背,輕順着她的頭發,低不可聞的聲音在她耳畔輕蕩。
“我一直在,乖乖睡吧,寶貝。”
夜晚是個好東西,鋼鐵的心也會化爲繞指柔。
孤寂了多少年的心有了伴兒。
此刻,他第一次覺得自己不是一個人在這個世界存活着,他有了家庭,有了老婆,在不久的将來,或許還會有他們的孩子,不管男孩兒還是女孩兒,他都會像對他們的媽媽一樣。
疼着吧,寵着吧,慣着吧,這麽些小東西,又能壞到哪兒去?
同樣,也是第一次,他覺得自己在意了一輩子的英雄豪情帝王夢其實全都不值一提,甚至他也弄不明白,以前在他看來全都是笑話的東西,如今自己做起來竟如此自然。
“火哥……”
似是睡得不太安穩,懷裏的女人又是一聲兒貓兒般輕軟的呼喚,他心裏軟軟的,俯下頭就吻了吻她的額頭,“不許說話,睡覺!”。
“火哥,我跟易紹天沒有什麽……”
覺得有些事情,說明白了好一些,這是連翹的想法,不管他計不計較,她也不想讓它成爲他們婚姻中的殒石頭,橫在中間。
心裏掠過一絲愉悅,邢烈火微微垂下眼睑,在黑暗裏沉沉地凝視着懷裏的女人,手卻将她摟得更緊,以要将彼此融入骨血似的力度,而他的聲音,更是嘶啞得不成樣子。
“我知道,我都知道。”
“嗯,真知道啊?”
“真的。”
“哼,知道還小氣?”
“以後不許,我不喜歡别人碰你,一根指頭都不行。”
說罷,他俯下頭舌頭霸道地長驅而入,用邢烈火似的強勢用力地吮吻她柔軟的唇舌。
狂熱,癫狂。
唔……
連翹被他吻得呼吸有些不暢,偏偏這個男人像着了火的汽油桶,越燒越旺,似乎要将她一寸一寸點着似的鉗制住她的身體,吻得癡纏無比。
這個小妖精,簡直快要迷死他了。
不過……最終他還是放開了她的唇舌,想着她的身體不舒服,他努力克制着自己想進行的禽獸動作。
“睡吧,再不睡老子就不讓你睡了。”
“火哥——”
哪料到,女人攬緊他的脖子就主動吻了上來,那吻密密麻麻的一絲一絲纏繞,那手一點一點收緊抱住他,直到吻得兩個人都快要透不過氣來了,她才将腦袋埋在他頸窩兒,喘着氣兒呓語般低言,“我想要你……”
心裏一蕩,邢爺從鼻腔裏輕‘嗯’了一聲兒來,變被動爲主動,瞬間化成野狼,啃吃小白兔。
拉登,蓋被子,睡覺,造孩子,完事兒。
話說,明兒又會有什麽故事?
咳!
明兒,總會更精彩……
咀——咀——
淩晨三點一刻,紅軍指揮所,尖厲的戰備警報聲響徹在山巒疊障,猶如舊時古戰場上的出征号。
哨聲就是命令!
作爲一名經過訓練的特種軍人,哪怕昨晚上淋了雨發了燒生了病,連翹還是在第一時間從睡夢驚醒過來。
睜開眼睛一看,周圍的光線朦朦胧胧的,而身邊兒的位置已經空了。
聚合了——
猛地一掀被子,她從床上彈了起來,條件反射之後,看到自個兒那狼狽的樣子,小臉兒唰的就紅了。
房間裏留着一盞微弱的燈,不過光線卻不太好,但并不防礙她透過那光線看到這迤逦的一幕。
淩亂的大床,僅穿着一件男式軍用黑體恤的白嫩身闆兒,簡直是慘不忍睹,到處都是小草莓,尤其是腰側那兩個摁得呈青紫色的手印兒,似乎都在控訴那個臭男人的家暴行爲。
天!丫到底使多大勁兒啊?
腦子在翻江倒海,動作卻絲毫沒停,飛快地翻身下床準備戰備。
這一動,不得了,她發現自個兒渾身上下就跟被人拆了骨頭重新跟肉組裝在一起似的——痛得要命!
不由得暗暗咬牙,邢烈火,丫野狼變的,霸道得要人命的禽獸!
随着她的思緒,不聽話的腦袋裏就不停地掠過男人當時那副情切切的急樣兒,那額頭上不斷揮灑滾落的汗珠兒,那贲張有力的手臂……
好吧,真的挺性感的!
活動了一下快要折掉的腰,她覺得那厮完全就是把她當做塑料制品,像不知道痛似的。
叢林迷服,戰術靴,背囊,戰術頭盔等等一樣一樣的裝備到身上,然後抓過旁邊那杆81扛就想往外跑。
突然……
目光一凝,她被茶幾上放着的一張紙條吸引住了——
伸手拿了過來,一瞧,上面邢爺直書:“連翹同志,你的首次演習生涯結束了,休息!”
一張白紙,就從他那公文用的信紙上扯下來的,見字如見人,不過短短的幾個字就将那家夥霸道強勢喜歡命令的性格刻畫得栩栩如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