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長好!”
“車裏的女人呢?”
“抓了!”遲疑着,他卻不得不據實說。
“胡鬧!”低沉冷冽的聲音響過後,車門猛地打了開來,邢爺那霜冰過的眼睛就冷冷掃在他臉上,那舉手投足間的冷冽氣勢,那睥睨天下的王者風範,那高高在上的震懾弧度,讓副廳長心肝兒一抖,直接就萎了。
冷汗瞬間就濕透了他的脊背,沒等邢爺詢問,剛才一臉恭維的虛僞假笑着辨白。
“不對,是被,被請,請到警車上了……嘿,是請……”
請他媽的頭!
邢烈火那臉色頓時冷得鐵青,雙眼危險地眯起死盯他兩秒,心裏的怒意沒法兒隐藏,緩緩伸出一根指頭點了點他,那動作裏的警告意味十足,然後便在衆人的傻愣中走到旁邊的警車邊上。
猛地拉開車門兒——
第一眼就看到那個臉色蒼白的小女人,還有套在小手上那冰冷又刺耳的手铐。
黑眸暗沉,冷冽逼人。
真他媽吃了豹子膽兒了,敢铐他的女人?
下一秒,安靜的路面上就響起了他那抑止不住怒火的狂亂暴喝:“還他媽愣着幹什麽?趕緊打開!”
呃,真兇悍!
心裏在偷着樂,但連翹知道自己這會兒得裝委屈,她裝得有多可憐,那麽官僚副廳長的下場就會有多慘。
半眯着眼,她扁着粉粉的嘴,狠狠掐着大腿,讓自己痛得蒼白着臉兒,完全像似一副受了虐待的小媳婦兒樣。
見到男人,猛地就軟倒進他厚重的懷裏,再故意将被自己用力勒過的泛着紅的手腕讓他瞧到,可憐巴巴的弱聲說。
“老公,你終于來了——”
一聲兒老公,讓周圍響起一陣陣抽氣聲,尤其是那個副廳長,完全就蒙逼了,臉上恭維的笑意也斂住了,大顆子汗順着腦門兒往下落。
“首長……這事,這事我可以解釋……”
沒有看他,不過邢爺冷斥的話卻适時的炸響。
“閉嘴!”
其實,他又哪能不知道他女人這點兒小心思?她的本事他心裏明鏡兒似的懂,她要是不情願這些人哪裏能折騰她?
不過他更清楚的是,這小妮子絕對不是那種無理取鬧的女人,她既然這麽做肯定有原因。
那麽,做爲她的男人,他就得配合她演戲。
手铐解開了,連翹瑟縮着身子揪着他胸前的戰術服,腦袋就埋進了他的胸前,兩隻手攀着他給隻貓兒似的,低低地抽泣着将前因後果以極快的速度說了一遍。
爲什麽不敢擡頭呢?
因爲她壓根兒就沒淚水,一擡頭萬一笑場了,那這戲不就穿幫了麽?
心裏暗笑着,邢爺臉上卻繃成了冰雕子,一隻手安撫地拍着女人的後背替她順氣兒,另一手向後有力的揮動,沉穩的聲音透着如山般的威壓。
“按預定方案開進,部隊不再繞城,車隊居中,武裝士兵下車持槍跑步,一路接管交通崗亭,誰他媽擋路斃了他——”
“是——”
山呼海嘯般的三聲響應後,一輛輛軍車上齊刷刷地下來一陣陣穿着叢林綠戰術服的士兵,喊着統一嘹亮的口令,列隊整齊地沖了過來,訓練有速的特種軍人,那速度可就不一樣了,每一個人站在那裏,氣勢上都比那交警上了不止一個檔次。
沒有再看任何人,邢烈火一把将連翹抱了起來就往戰神車走去,路過那個副廳長時,他卻低沉又清晰的留給了他一句話。
“趕緊把老娘安頓好吧,明兒該到中紀委喝茶了!”
噗!
連翹悶笑,火哥你要不要再腹黑一點兒?
随着戰神汽車的啓動,後面一輛輛重型裝甲車跟上,一路強行推開交警,闖過交通路障,直接沖進送葬車隊裏,一朵朵花圈兒被跑步前進的士兵或踩踏或槍挑,淩亂得一地都是。
那家夥,太橫了!
可是,執勤的交警們沒有一個人敢多言,甚至有些人還在暗暗竊喜,部隊人車穿城而過,一路上浩浩蕩蕩,旁邊看了老半天熱鬧的百姓笑得都合不攏嘴,不停的贊揚解放軍威武,以暴制暴,暗罵某些**官僚。
橫,拽,酷,這就是連翹此時的想法兒。
善有善報,惡有惡報,就是可憐了他老娘,臨死了都不安心,還得被這個不孝子連累。
離城越來越遠,窗外的風景在不停的變幻,戰神車上的男女摟抱在一起。
連翹雙手環着火哥的頸項上,整個人懶懶地靠在他肩膀上小憩,心裏暗爽!
這一遭真特麽值了,無心之舉竟拉了一個副廳級幹部落馬,這算不算爲老百姓出了氣,揚眉吐氣了一把?
不管怎麽說,還是火哥好,凜然正氣,這是必須要獎勵的。
于是,她那軟軟的粉唇幾秒後就落在了他的唇上,因爲怕被前排坐位上的人瞧見,偷偷摩挲了一下就趕緊放開。
這大白天兒的,她又沒喝酒,實在沒膽兒做上次那種有辱斯文的挑逗之事了。
動作沒到位,但效果很明顯,很顯然的取悅了火鍋同志,那隻有力的大手就那麽扶上了她的腰線兒,緩緩磨蹭着,挺黏糊的一個動作,可他說的話卻很平靜。
“連翹,下次替人出頭之前,要懂得保護自己。”
輕笑了一聲,連翹摟緊了他,心裏特麽暖和,“嗯,知道了。”
“你不是黃蓉。”
這話幽默了,連翹‘噗哧’一聲兒就樂了,眨了眨眼睛,跟他逗趣兒,“可是,我會武功!”
說實話,外間不了解的人都說太子爺是一個沒有情趣不解風情沒有表情沒有心情,一切與情沾邊兒的情緒都無的無情男人,其實連翹覺得吧,是他們沒有真正見過這個男人的悶騷,腹黑和幽默!
總而言之,她這會子看火哥,是怎麽看怎麽順眼兒,哪兒都是好的。
被她這句逗的,邢烈火闆正的臉瞬間就崩塌,好不容易收拾起表情凝神瞅了她好一會兒,才又歎着氣說:“妮妮,我是不是太慣着你了?”
呃……
好吧,其實連翹自個兒也承認,有那麽一點點啦,所以……
她清了清嗓子,點了點頭,模樣認真的表示贊同,“表現尚可,同志還須繼續努力!”
攥住拳頭點了點她的額頭,比劃着也沒落下,終究還是放下來抱住了她的腰,然後地親昵地咬了下她的耳垂,用幾不可聞的聲音小聲說。
“小畜生!”
他經常這麽叫她,可這話的跟小畜生的真正意義可遠了去了,那寵溺的意味十足十的份量。
連翹故意拿自己的腦袋去蹭她的脖子,然後湊到他耳根,軟錦錦的小聲問,“火哥,你見天跟畜生睡覺,得瑟個啥?”
“就樂意睡你。”
“好吧,我承認,樂意被你睡。”
“恭喜你,有被我睡的資格。”
“……”
被他暖乎乎的熱氣噴得她癢癢的,翹妹兒身體禁不住抖了抖,腦子裏就琢磨着,這家夥哄女人其實也是一套一套的,那誰說他死闆來的?
典型的不鳴則已,一鳴驚人那種男人麽。
啧啧,老實說,這平時正經的男人,私下裏不正經,看着不是妖孽,卻比妖孽更勾人魂兒!
約摸颠簸了兩三個小時,大部隊終于抵達了由反恐演習導演部指定的紅軍指揮部,這裏是距離京都市兩百公裏外的一個實戰背景的多功能演習場。
首長抵達的時候,紅軍指揮部内已經完全戒嚴了。
前來迎接的是由導演部派遣的演習觀察員以及一些準備前期的内勤人員,個個兒的穿着筆挺的軍裝,精神抖擻。
“首長好!”
整齊劃一的招呼,整齊劃一的敬禮,軍容肅穆!
邢烈火一一點頭,一一握手,等介紹完畢,就被招呼着進了紅軍指揮部的戰術大廳,聽他們介紹導演部的一些具體安排。
火哥忙正事兒,連翹就無事兒。
大概是場合不同,火哥沒像往常總牽着她走,而是跟着那幾個頭兒走在前面,沒法兒,她就緊跟在他屁股身後,眼睛四處打量着周圍的環境。
哇,挺美的!
身處城市的人,平時是很少見到這景象的,連綿不絕的山巒,層層籠罩的薄霧,自然清新的空氣,好家夥,這種感覺倒不像是來打仗的,怎麽着都有點像旅遊的。
紅軍指揮所就坐落在這荒無人煙的山谷間,營房全部做好了叢林僞裝,看上去像一個個小山包似的。
原諒她山豬沒見過野豬,真心稀罕!
這次演習軍方投入很大,而紅軍方面是以紅刺特戰隊爲先鋒,其餘部隊協助的武裝部隊,而身爲紅刺特戰隊首腦的邢烈火,同時也是此次紅軍方面的指揮官。
一到指揮部他就開始忙開了。
首長召集了連級以上的幹部到作戰室大廳開會,站在那個巨大的軍演沙盤旁邊,他像一個指點江山的王者,對着一大片疆土,等着開天劈地。
其實,他的腦子裏,在尋思着剛才接到的導演部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