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連翹哪有信不着他,隻不過極端天氣條件那就是玩命啊,至于麽,又不是真的戰争,不過是演練罷了?
不過,這些話她卻沒敢說出來,而是拉下他毛蹭蹭的大手,讨巧地笑:“哪能啊,首長英明神武,蓋世無雙,氣宇軒昂,腳踏八方……”
摟近了些,邢烈火狠狠捏了捏她的腰,“行啦,别他媽拍馬屁了!”
“如果你是馬?那我拍的才是馬屁。”
目光一閃,邢烈火猛地将腦袋湊了過去,掰過她的小臉來,接着小心翼翼地将吻印在她唇上,聲音有些膩乎:“我不是馬……不過我喜歡騎馬……你就是我的小馬兒……”
靠之……
連翹直接臊了個大紅臉。
這色胚還真是越說越離譜,她真是憋屈死了,臉紅脖子粗的想了想,還是決定不能吃虧,必須要掰回這一局,要不然以後還真是随便讓他騎在頭上。
含情脈脈,如水柔腸地反環上他的脖子,她流氓似的嗤笑,“哥,我也騎過你。”
哈哈!
實在忍不住了,邢爺這笑憋得太辛苦,終于毫無形象的大笑出聲,半眯着眼将她下巴擡起來,色眯眯地貼近她的唇邊,輕聲說:“乖,先去吃飯,晚上咱倆再研究誰騎誰的問題?”
嘿嘿幹笑了兩聲,連翹咬着下唇,任由心情頗好的男人牽着出了辦公室。
心裏卻在琢磨着,她究竟是虧了沒有呢?
诶!誰讓他是男人呢,在嘴皮子上男人總是吃不了虧,尋思一陣兒,她突然想起另一個問題來,急急地拽住他胳膊就嚷,“火哥,聯合軍演我能參加吧?我說的是上戰場啊,而不是呆在辦公室裏譯文件……”
邢烈火正愁這事兒呢,不用腦袋猜就知道這小妮子會有這種想法,她本來就不是一個能安生的女人,不提這個要求才奇怪呢。
可是,雖然他養兵千日,之前也爲了用在一時,可現在怎麽都不想讓她去參加這種演習了。苦和累不說,幾乎每一次這種演習都會有犧牲的……
于是,冷着臉喝斥,擺足了首長的架子。
“胡鬧,你是機要參謀!”
這一下,連翹急了,不悅地低聲反駁,“機要參謀怎麽不行?難道我的軍事素質不如别人?”
微皺起眉頭,邢烈火很強硬:“我說不行就不行,各司其職,幹好你本職工作!”
“那講問首長,你是專職飛行員麽?”
“……”
“回答,是,還是不是?”
“不是。”
“那你爲啥不各司其職,你都能去開直升機,我爲啥就不能上戰場?有你這麽帶兵的麽?有你這麽不講理的麽?”
最後,她越說越來勁兒了,鼓着腮幫子甩給了邢爺兩個字——混蛋!
揚了揚眉毛,邢爺吃癟了,這小妮子的歪歪道理還真是層出不窮,以子之矛攻子之盾玩得溜溜兒的,怎麽說都是她對。
緊握住她的手腕,使勁拽着大步往食堂,邢烈火決定不講理。
“我是爲了你的安全!”
被他強拉着,連翹掙脫不開,但嘴裏可沒閑着,立馬對他的話進行了反駁,不用引經據典,直接就着他的話給他甩了回去。
“我是一個軍人,繼續下一個話題。”
“我操!”
實在繃不住來了句京罵,邢烈火覺得這女人簡直就是她的克星。
頓足,轉眸。
他氣得喉結都不停地上下滑動着,抓住她就将唇覆蓋了上去,說不過就堵嘴,他最樂意用的一招兒,使勁兒将她軟乎乎的身體禁锢在懷裏,他作死的親。
好在這是大白天,也就能玩玩暧昧,要再往深裏,就得擦槍走火了……
而兩旁執勤的士兵們,一個個目不斜視,面無表情,像一尊尊雕像似的,其實全都瞧見了,誰還能不知道這連參謀是首長大人的心肝,疼得像個寶似的。
等他倆磨蹭着趕到食堂的時候,官兵們都坐好了,就等着邢首長來開飯,而那幾位體驗基層官兵生活的高級軍官也都等在那兒。
冷冷地掃視了一眼,火哥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如果非得說一種表情,那就是冷了。
一見到他,馬上就有人喊口令:“起立,立正,首長同志,隊伍集合完畢,請指示。”
點了點頭,邢烈火冷着臉,甚是威嚴地沉聲說,“今天,同志們都辛苦了!”
“不辛苦!”整齊的沉喝!
“坐吧,大家都随意點,吃飯時間都不要拘束,官兵一體。”
“是!”
高聲呼是,然後唰唰唰……
整齊劃一的坐聲,連闆凳與桌面撞擊的聲音都沒有出現雜聲。
好家夥,這就是聚個餐而已。
不過,有了首長這句話,一坐下來情況可就亂套了,大家夥兒立馬就熱鬧了起來,有說有笑的邊吃邊聊,氣氛相當融洽。
今兒炊事班準備的夥食還真是挺豐盛的,還額外給每個人配發了一瓶啤酒,簡直就是難得的狂歡時刻。
遠遠的,連翹看到了爽妞兒和那個苗股長在一桌兒,看上去相談甚歡的樣子。
相視一眼,盡在不言中。
爽妞兒似乎将衛大隊長氣得俊臉發黑後,就一直挺得瑟的,笑得膩歪歪的。
不過,連翹卻有點兒苦逼。
他是跟着火哥坐一桌的,而這一桌又全是大領導,個個肩膀上星光閃耀,所以她除了自己面前的那盤土豆燒洋芋,壓根兒就不敢把筷子往遠了伸。
好吧,偶爾她還是很淑女的,尤其是有外人的場合。
似乎是瞧出了她的窘迫,火哥沒有隻顧着自己吃,總是不停地挑她愛吃的菜往碗裏送,那态度端正的讓很多人都以爲自己在做夢,他會照顧别人?這不是笑話麽?
簡直天降紅雨,不可思議!
于是,在别人的目光注視下吃飯,連翹那一向引以爲傲的厚臉皮終于崩塌了。
臉,紅得通透的像顆紅富士。
“多吃點,長壯點,别給老子丢人!”
給她夾着菜,邢烈火淡淡地開口,低沉的聲音裏帶着他獨有的霸道,或者說張揚,但連翹習慣了之後卻知道這是他獨有的愛護方式,覺得無比動聽,還有一些想笑這個男人偶爾的幼稚。
衆目睽睽,多丢人,玩親熱。
視角轉到另一邊……
偌大的食堂裏人生鼎沸,在一片軍綠的海洋裏,所有的官兵們都歡聲笑語的吃喝着,唯有衛大隊長看着面前的‘山珍海味’沒有半點兒食欲,那眼珠子就像長了草似的,總往爽妞兒和苗良那桌兒看,心裏那是從未有過的心慌氣短。
雖說私心裏他已經将那個混蛋的祖宗十八代都罵了個遍,可惜現實卻很殘酷,他除了幹瞪着白眼,在這種場合他啥也幹不了。
不說别的,他老爹就坐在那邊兒跟老大在一塊兒,他再大的膽子也不敢當衆犯渾鬧事。
憋屈,噎氣,在這樣的情況下,他還能吃得下東西麽?
隻怕是唐僧肉擺面前都沒勁兒。
擺着一張消化不良的臭臉,坐在他身邊兒的孟若珍究竟給他說了什麽話,他一概不知,不理,聽不見,黑着的那張臉都能調墨了,緊攥的拳頭更是擺明了一點——
山雨欲來風滿樓。
偏偏這時候,還有人火上燒油,挑戰衛大隊長的神經極限——
旁邊那座的士兵們聊得正嗨呢,他們哪知道他衛大隊長和那個女記者的關系啊,試想一下,一群公狼窩裏突然蹦哒出一個陌生漂亮還性感的小母狼會如何?
好奇的,審視的,稀罕的,談論的什麽都有,就那麽在衛大隊長耳邊嗡嗡,想不聽都不成。
“喂,兄弟,瞧到那個女記者了吧,比閱兵時那女兵方隊的排頭女兵長得還要水靈……夠勁兒!”
“可惜了啊,看上去那個少校快得手了,兄弟,你瞧沒瞧見那家夥滿臉的淫笑?”
“嘿嘿,看到了,跟你臉上那笑容,一樣一樣的。”
“操蛋的,滾!”
“哈哈——”
“有道理——”
這些話,一句一句傳到衛燎的耳朵裏,他那個郁結啊!
可是這麽久了,那個女人就沒正眼瞧他一眼,就算偶爾兩人的視線在空中交彙,那眼神兒卻比陌生人還不如,這情況真的是深深傷害了衛大隊長那顆不太純潔的心靈。
這都算咋回事兒啊?
曾經一見他就笑,現在一見他就冷,多讓人失落啊?
懊惱,煩躁,卻不敢有所作爲,憋得他五内積郁,六髒全是火兒。
那種感覺就像是他媳婦兒在外面跟野男人偷情似的,而且還是當他面兒,多他媽的扯淡啊!他還從來沒有爲了女人的事兒煩惱過,真是想不明白,真他媽恨得牙根兒癢癢,他真想啥都不顧的直接沖過去,揍那狗日的一頓……
可是,終究他還得依靠自己強大的意志力,做出那個艱難的決定。
靜觀其變,等待時機,蓄勢待發。
時間過得忒慢,眼看大家夥的飯都吃得差不多了,他瞄着爽妞兒跟那個姓苗的混蛋都同時站起身來了,樣子看上去是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