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裏飄着得意,臉上漾着幸福。
她将手裏盛好的湯碗遞到他嘴邊,笑得倍兒讨好:“來,乖,這都是專門爲你做的,以形補形,吃豬骨頭補……骨頭!”
其實她想說的是,吃豬骨頭補豬骨頭!
輕咳了一聲,邢爺到沒有發現她話裏的意思,或者說即便發現了也被她那句專門爲他做的給迷惑了,性感涼薄的嘴唇微微一勾,他就着她的手喝着湯,那神情專注而緩慢,好像喝着的不是骨頭湯,而是王母娘娘的瓊漿玉液。
喝完一碗,意猶未盡!
“小妮兒,真好喝!”
這贊揚,很由衷!
他喝得砸巴砸巴的樣子真招人稀罕,連翹挺窩心的。
而另一邊,桌上等着連翹開飯的三個人全都癡了,看到他倆在那兒郎情妾意的互動,個個笑得擠眉弄眼又不敢出聲兒,憋得多慌啦!
雖說對以冷酷著稱的老大一副居家好男人的模樣兒有點兒接受不良,但他們還是都樂見其成的。
這麽些年,老大一個人,也夠苦!
和諧社會來了!老大開心了,風向标明朗了,氣氛也就活躍了,大家夥一邊吃着,一邊誇着,一邊唠起閑磕兒來。
舒爽和衛燎兩個人算得上是歡喜冤家,吃着飯也能鬥幾句小嘴,聽得大家都樂呵。
連翹自己吃兩口又去照顧邢烈火,而一向剛硬的邢老大,總是以手不太方便爲由各種的要求她做粗使丫頭,兩個那樣子看上去真膩歪。
不得不說,最受荼毒的就數可憐的謝大隊長了,他渾身那個刺撓勁兒啊,怎麽就覺得自己是多餘的。
“喂!大哥……”
不多一會兒,就聽到病房門口響起一陣高腳鞋敲擊地面的聲音,接着便是邢小久清脆的聲音傳了進來,病房門刺啦一聲就推開了。
小美人邢小久站在門口直拍胸口,大約是走得太急,她直喘氣兒。
不過兩秒時音,一看到謝銘誠也在坐,她愣了愣,倏地就笑了,那笑容可甜了——
“謝銘誠,你也在這兒?”
被她這麽當場指名道姓的招呼,謝銘誠那黑臉有點滲紅,低聲答應着點了點頭。
看到目露癡迷的小久,邢烈火冷眸一掃,皺了皺眉,半靠在床邊兒上就輕咳了一聲:“咳……你怎麽跑來了?”
笑嘻嘻地将自己手裏的東西放下,邢小久‘蹬蹬’過去就坐在了他的床邊。
“這話問得,來看你呗,我聽說你遇難了……”
噗哧!
一句遇難了,笑翻了一群人。
邢小久是那種能說會道,活潑單純的小妞兒,從小嬌生慣養,MBA畢業後就替哥哥打理着帝豪公司,大事上有哥哥做決斷,小事兒有公司的企業管理團隊,其實她真不用操什麽心,不過挂個名兒。
而她最大的興趣就是她那個叫‘三思’的形象設計室。
把醜的變美,讓美的更美,這就是她畢生的追求,直到後來遇到謝銘誠,她又多了另一個追求……她要做謝太太!
其實吧,像她這樣的家庭環境,什麽才子能人,青年俊傑沒有見過?可她偏偏都不來電,都打不上眼兒,21歲了還沒談過戀愛。
月老總是特别神奇的,總會給你的人生奉上許多的意外,正如邢小久,眼高于頂誰都看不上,可初次見到謝銘誠就傾了心。這誰能想得明白?
謝銘誠就一個中校軍官,還是農村出來的,沒有身家,沒有底子,什麽都沒有的鳳凰男。可是在邢小久看來,他身上卻有着許多時下都市男人所沒有的特質,憨直,正氣,大義凜然,整個人渾身上下就一個味兒——軍人的鐵骨。
她一見就瞧上了,可他卻像根木頭沒有半點回應,對她依然有禮有節,除了比其它女人多一點恭敬外,再無其它。
邢小久對這事兒很郁結。可是,偏偏感情的事兒勉強不得。
比如這會兒,她一邊和邢烈火聊着公司的情況,那漂亮的丹鳳眼兒就直往謝銘誠那邊兒瞄,可謝銘誠卻無動于衷——
瞧着妹妹這樣兒,邢烈火臉色有些凝重,卻還是隻談公事,“om重工最近動向咋樣?”
笑了笑,邢小久正色道:“正不遺餘力的搶占重工市場的份額,放心吧,哥哥,公司一切轉運正常。你給我找的那些個企管個個都是人才。”
目光有點無奈,邢烈火終于一聲冷哼:“成,坐過去吃點吧,你嫂子做的!”
這話的潛台詞:過去吧,你眼睛都長人家身上了!
邢小久沖他吐了吐舌頭,轉身就愉快地坐了過去。
無疑,她是開心的,這要換了以前,哥哥是絕無可能幫她的,也不知道哪股筋抽了……
别别扭扭地坐到了飯桌上,邢小久分别給在坐的幾位打過招呼,視線還是情不自禁地落到了謝大隊長身上。
“喂,謝銘誠,我給你打電話你咋老是不接啊?”
目光閃了閃,謝銘誠摸了摸後腦勺,嘿嘿直笑:“可能沒聽見吧。”
明明知道是他的托詞,但隻要他解釋了邢小久就挺高興,随即就咧嘴笑開了。
陷入愛戀的女孩子,總是這麽的容易滿足,一個眼神,一句話都足夠她回味很久。
大約是同年齡的女孩子都容易相處,不過片刻工夫,邢小久就跟舒爽和連翹倆嘻嘻哈哈的打成了一片,幾個女人都不是做作矯情的,聊着聊着,都覺着挺投緣。
而邢小久對謝銘誠那點兒心思表現得特别明顯,明眼人一瞧就明白了。
女孩子麽,總是喜歡做活媒人,于是,在連翹和舒爽的再三撺掇下,一頓飯吃下來可把謝銘誠給弄苦了。
說說笑笑的時間總是過得極快,眼看離邢小久公司的會議時間就不多了,必須走了,她那眼兒是瞟了又瞟。
“我……哥……哥……謝銘誠……”
到底是個小姑娘,想說點的話到了嘴邊兒,她就愣是說得口齒不清。
捅了捅她的肩膀,連翹好笑地湊到她耳邊,嫂子味兒十足,小聲打氣兒:“小久,加油!”
耳根子有些臊紅,咬了咬牙,邢小久像是下定了決定似的沖口而出:“謝銘誠,周末要不要一起去看電影?”
“我有事!”
愣了一愣,謝銘誠想都沒想,直接就拒絕了。
邢小久對他這麽久以來的糾糾纏纏,他再傻也明白她那點兒意思了,可是他不是攀龍附鳳的人,兩個人實在雲泥之别,她是老大的親妹妹,一個這麽漂亮,出身又那麽好的姑娘,他哪敢有半點兒不切實際的奢求。
在他看來,像這種小姑娘對事物總是三分鍾熱度。
更何況,他農村老家裏,老爹給他說了一房媳婦兒,兩個人還沒照過面兒,但聽說對爹娘好,那不就成了?
那些什麽電視劇演的情情愛愛,他覺得是不适合自己的。
再次被拒絕,邢小久倒也沒有表現出特别的難過,尴尬地擡腕看了看時間,和衆人禮貌的告辭後,還是落寞的走了!
世間之上,唯情之一物最難解!
飯後,趁着兩個女人收拾東西去了廚房,病房裏才算是清淨了。
三個男人,都是多年的戰友和兄弟,又是過命的生死交情,戰林彈雨的沒有少一起使勁兒,很多話不用點得太明白也都能了解,一人一隻小煙兒一抽,煙霧袅袅間那話題就擺開了。
老話新說無外乎與部隊那點子事兒有關。
爲了表彰特種兵方隊閱兵的傑出表揚,邢烈火告訴衛燎給予參加閱兵的方隊人員集體嘉獎一次,極個别成績突出的另外頒發‘優秀士兵’獎章,爲此他們仨又商議搞一個慶功會。
一則爲這事兒慶功,二則爲軍演的到來鼓氣兒。
聊了一會兒,公事說完,就是私事兒了,邢烈火看着跟前的兩個左膀右臂,覺得有些事兒還是得挑明了說好,一個是妹妹,一個是媳婦兒的閨蜜,他不希望以後爲了這些糟爛事兒弄出些什麽幺蛾子,惹得不痛快。
這是邢爺的作風,凡事挑事了。
看了衛燎一眼,他嚴肅地問:“你對你嫂子的朋友到底是個什麽想法?”
大概沒有想到他會突然問這事兒,衛燎愣住了,想了想,過了好半晌才噗嗤樂了。
“老大,你不是吧?私事也管啊!”
皺眉,邢烈火雙眸沉冷地凝視着他,“問你就說,作風問題。”
生平第一次,衛燎差點兒嗆着,這處男入婚真是不可理喻啊!
得,一不小心給扣上了高帽子,作風問題——
笑了笑,他随口道:“就那樣吧!還能怎樣?”
眉目一凝,邢烈火不悅地冷掃了他一眼,衛燎的脾氣他太了解了,就知道這家夥沒個正形兒的,可這事他卻相當不贊同。
“要玩女人外面玩,要惹你嫂子不高興,看我不剝了你……”
扳着手指看着,衛燎答得漫不經心,“老大也,能出啥事兒?我跟她都是看得開的人,玩玩呗。”
危險地眯着眼,邢烈火冷哼了一聲,實在不能理解他的邏輯思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