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幽默,但太冷。
衛燎靜默了!
陷入感情漩渦的男人真可怕!
而且,還是一個明顯吃味兒的男人!
苦巴巴着皺着一張臉,他憋屈死了,按理說籌劃了那麽久終于把NUA老巢找到,不得開香槟慶祝啊?這氣兒撒得——
好吧,老虎屁股摸不得,他趕緊立正敬禮,大聲回答:“是,堅決完成任務。”
說完轉身大步往外走,可這人還沒出門兒,就聽到背後一聲凜冽的沉喝。
“慢着!”
雙目微斂着,喊停的首長同志壓根兒沒理會目瞪口呆的他,邁開步子就往那個房間而去,仔仔細細地查勘了一遍,尤其沒放過那張床,緊繃的臉色一直持續到見到浴室裏被洞開的排氣口。
“就地紮營,給我全島搜索,她還在島上。”
小丫頭,死罪可免,活罪難逃!
隻要一想到她那軟乎乎的小手握過姓艾的那玩意兒,他就有一種要将人給活剁了的沖動!
慘!慘!慘!
三個慘字,正是連翹此番處境。
光着腳丫隻身行走在叢林密集的荒蕪地帶,是啥感覺?身上長出的一塊塊疙瘩癢得她撓心撓肺,又是啥感覺?
心裏不停詛咒着,要早知道那僞娘那麽好騙,幹嘛要脫掉鞋逃命?
找虐啊!
這是啥鬼天氣?灰朦朦的月亮,天空一片陰沉。
這是啥鬼地方?轉悠了幾十分鍾,好不容易跑到一個底,才發現四面環水,無邊無際。
她想死——
請原諒一隻旱鴨子此時沮喪的心情吧。
傷透了腦筋,該咋辦?
若是不逃出去,要麽被變态僞娘抓住,要麽就活活餓死。
聽到直升機的轟鳴聲時,她直覺認爲是變态僞娘來抓她了,尋思了幾秒,就拼了命地往反方向跑,這島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七彎八拐了老半天,不知道究竟跑了多遠,但兩隻腳丫全磨出了水疱。
累啊累,累得掉了半條命。
無窮無盡的黑夜和密林,她又累又餓,心裏無比怨念,實在煩透了,21年來的所有耐心都磨光了——
終于,一屁股坐在地上,腦子崩盤了。
半閉着眼,千回百轉之後,她做了一件相當幼稚,若幹年後回想起還覺得忒可笑的事情——雙手放到嘴邊成喇叭狀,放開嗓子聲嘶力竭地大喊:“火哥,快來救你媳婦兒!”
啧啧!
多悲壯啊!但回應她的是空茫回聲。
沒勁兒了,她索性整個人仰面躺到地上。
尼瑪的!
此刻,大地沉睡着,直到她以爲自己快要暈過去之時。
倏地——
隐隐有一串淩亂的腳步聲傳來,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她緊繃着身體,豎耳聆聽——要命了,追來了?
來不及多想,她迅速躍起身就跑。不過幾步,一束手電的強光就直射了過來,伴着一個熟悉得讓她覺得有些恍惚的冷冽聲——
“還敢跟老子跑?”
火哥,是火哥麽?像極一個受了欺負突然見到家長的孩子,她有點不敢回頭。
接着,身體一緊,就落入了一個熟悉的清冽懷抱,懷抱裏帶着夜晚的更深露重。
深呼吸一口,她笑了——
“火哥,你來了?”
“嗯。”
“丫的,你咋才來啊?”一把環住他的腰,太過喜悅的她,壓根兒沒注意到男人寒氣逼人的語氣。
“我不來,你不得跟人跑了?”
一句話,她的好心情灰飛煙滅,這厮吃炸藥了?一臉陰沉得可怕,黑眸裏滿是要将她撕碎的火苗。
不對勁!
“你咋了?”
冷睨着她,邢烈火越想越不是滋味兒,那一幕像慢鏡頭似的在他腦子裏回放着,那氣兒蹭蹭地,壓根兒沒法消停。一念至此,他猛地将她打橫一抱,沒有轉身,冷冽的命令就從唇邊溢出。
“原地待命。”
“是!”随人的士兵回答得整齊劃一。
他要幹嘛?
啧啧!
完全沒想到的情景出現了,史上最搞笑的——海邊洗手。
強勢霸道地将她抱到臨近的水邊,他冷着臉将她的小手死命摁到水裏,一遍又一遍的洗,搓,捏,那樣子像是狠不得把皮給她扒下來似的。
要說邢烈火這男人吧,連翹叫他冷閻王真沒冤枉他。可以想象像他生在那樣的家庭,什麽條條款款都管不着他,上天入地的拽着,左手刀槍,右手棍棒的恣意着,腰杆兒走哪都挺得筆直的這麽一個男人。
眼下,卻詭異地爲一個女人洗手,還足足洗了十分鍾不停?
爲了啥?
連翹同樣想不通。
這位爺,太藐視她的自尊了。
可她顧不得和他生氣,身上癢癢得她心煩意亂,又累得沒勁兒,索性将腦袋擱在他的肩膀上,微眯着眼任由他跟個神經病似的替她洗手。
海水,波光潋滟,她的眸,她的眉,她的整個人,散發着皎如皓月的光芒。
一時間,竟柔情似水。
她累得不行了,嘟哝着小聲問:“火哥,好了沒?我好癢……”
微微一愣,男人擡起頭。
兩個人,四隻眼睛,對視着。
空氣凝滞了。
很顯然,有人誤會了。
癢了?!
這詞兒多刺撓神經啊,腦子裏瞬間閃過那一夜天雷勾動地火的動作情景了。
他咬牙,惱極了。
不爲别的,就惱自個兒爲啥對這丫頭有如此強烈不可控的**,是要她的滋味太過美好,還是男人天生的征服欲?
他弄不懂。
正如也弄不懂爲啥對别的女人不僅沒這反應,還會心生厭惡一般。
急!恨!氣!郁!
惱她,也惱自己作死的想要她。
“勾三搭四,欠收拾的東西——”
一把拽住她的身體,他快步走到岸邊一塊凹形的岩石上。
嶙峋高立,光怪陸離。
月下海邊,凹形的岩石如一處天然的避風港。
連翹郁結了。
他這話可是毀人清譽呢?
可解釋隻會越描越黑,不如釜底抽薪,瞞天過海,破釜沉舟,轉彎抹角地把話題引向别處。
微微一笑,他歪着頭,軟軟地喊他——
“火哥!”
“嗯?”
“你是咋找到我的?”
冷哼一聲,他面無表情:“你的位置,我能精确到米!”
“啊……詳細點。”連翹的表情即認真又小白。
當然,還有裝的那麽一點傻。
并非刻意,可驕傲如她,卻不自知的在這男人面前表現出小女人的嬌柔來。
他冷冷的睨着她,眼神複雜,“子彈裏鑲嵌着最尖端的衛星信号接收芯片兒,信号源的經緯度,能精确到一英尺内。”
呃,那她對于火哥來說,行蹤完全沒保密性了?
那麽,如此說來,她神情一凜:“你啥時候知道我被綁架的?”
“不是你讓我來救媳婦兒麽?”
接着,嘴裏含糊不清的一聲咒罵,他哪能讓她蒙混過關?情緒莫明的他大手起落間,兩個結實的巴掌就拍到她屁股上。
“别給老子東拉西扯!”
天呐!靠之——
連翹啼笑皆非,多大的人了還挨打?外加身上癢得她想罵娘。
“你瘋了!幹嘛打我?”
對她的抗議置若罔聞,男人高大的身軀倏地壓下,雙臂支撐在她左右,獵豹般陰戾的眼睛冷冷盯着她。
“還反了你了!”
“有病吧你?”
“操,真長本事了?”看她發倔就火大,他低頭就狠狠啃她的唇。
可這感覺,忒折磨人!
捧着她的小臉兒,與她唇舌糾纏良久,那吻順着下巴,脖頸,一路往下。
呼吸一室,連翹難耐地在他身上磨蹭,輕輕扭動。
别誤會,她是癢的!算了,服個軟吧——“火哥,不行,我身上癢死了。”
冷着臉,邢爺絲毫不爲所動,“我替你止癢。”
“放開!”連翹身體被他壓得直不起來,真惱了,“丫發情不挑地兒?”
邢烈火心裏犯着堵,動作越來越竄火兒,恨不得撕了身下這小女人。
“再擰,老子還抽你。”
“你!”煩了,她索性一閉眼。
噼裏啪啦!
三下五除二,他身上的叢林迷彩外套就成了墊底的,眨眼工夫她就光溜了。
“唔!邢烈火!讨厭!”她腦門兒溢汗。
他一臉陰沉地抓住她纖細的十指,不悅地吼:“閉嘴!”
靠!
她别開臉,卻被他扳過下巴就是一陣深吻。
邢烈火眉目一凝,這女人直白得人心尖兒發顫,“嗯,要不要?”
搖搖頭,複又,點點頭。
她太了解這男人的脾氣了,逃避有個屁用,這會兒渾身癢得直哆嗦,隻想盡快結束戰鬥。
“要!”一個要字,多嬌,多柔,多簡單,卻瞬間扣住了男人的命門兒,比任何一個字眼兒都能勾出他潛藏的瘋狂,這一刻,他隻想肆意妄爲的掠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