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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室裏,倆字兒,亂。
她恨恨咬牙。
他大爺臭毛病真不少,自從他倆‘結婚’以後,勤務兵就被打發到了樓下,他還變态的不允許任何人進入這間卧室,美其名曰,**。
可這麽一來,不**的活計就落到了她頭上。
真作孽!
苦命地将微卷的長發綁起來,她認命地歸置起亂成一團的屋子來。
剛将他看過的軍事雜志放好,他就穿着浴袍出來了,剛洗過澡的男人,身上少了強健的淩厲,多了居家的慵懶,微敞的胸口……性感得一踏糊塗。
隻瞄了一眼兒,她趕緊地收回視線。
阿彌陀佛,莫看莫想,這世道,守心才是王道,認真你就輸了!
擦拭着頭發,邢烈火默默地坐到沙發上,銳利的雙眸直視着忙碌的她。
一舉手,一投足竟是那麽和諧。
将床鋪好,枕頭放平,連翹沒瞅他一眼,徑直越過沙發就往外走。不過一步,手臂卻被一股大力拽了過去,男人低沉的聲音愠怒森冷。
“哪去?”
“來例假不太方便,想去客房睡。”
“不準!”
不準,不準,什麽時候準一次?
連翹使勁兒甩手,可他那是手麽?壓根兒就是鐵鉗子,怎麽都弄不開。
吸氣,吐氣,默念三遍忍字訣,她微微一笑:“我這不是怕污了首長的床麽?”
大手一緊,拽她過來就圈在自個兒腿上坐好,他冷冷地說:“别耍心眼子,說,咋了?”
“好吧,你逼我的啊,說實話——邢烈火,我讨厭跟你睡覺,你臭毛病忒多,弄得我都休息不好!”
心肝兒一陣抽搐,邢大爺額頭上青筋直跳,眸底泛着冷光,“扯淡!你哪天不是睡得像頭豬?”
“那讓小武給你準備一頭豬得了,天天摟着睡覺,暖乎。”
“牙尖嘴利!”
那森寒的語氣,那霸道的動作,連翹知道泡沫了,正尋思呢,一隻大手就爬上胸前,“什麽玩意兒?”
一陣激靈,她微微一頓沒掙紮,反而斜睨着他,笑得一臉燦爛:“這叫束胸,爲了訓練方便。最重要的是,免得亂了您的軍心,懂了吧?”
“這個好。”惡劣地捏了一把,他大爺滿意的點着頭,“天天給老子束着,少在外人跟前兒晃眼睛。”
鹹豬手忒狠了,痛得她暗抽冷氣。
斜眼一瞅,她默了!
從帝皇回來時還黑着臉,這位爺心情怎麽好轉了?
可歎!
哪怕千般不情萬般不願,她偏是一個嗜睡的主兒,上了床,腦袋枕在他結實的臂膀上,被他霸道的圈在懷裏,不一會兒就見周公去了。
緊擁,契合。
愛人間才有的親密睡姿,習慣了誰也沒覺得不妥。
邢烈火看她睡得香甜,也沒忍心騷擾她。天鷹的訓練強度挺大,别說一小丫頭,就那些五大三粗的男兵都累得夠嗆。
她,挺能了!
占有性的勾住她細軟的腰兒,感受着她綿長的呼吸,他情不自禁地俯下頭貼近她的腦袋,鼻間嗅着那淺淡舒心的幽香,臉上罕見的露出一抹他自己都沒有查覺的滿足笑容。
笑,對他來說千年難得一遇。
要是連翹突然睜眼看到,指定以爲自己見鬼了。
阖上雙眼,他睡得很安穩,自從有了她,藍色藥瓶都被他甩了。
一個本該關兩天禁閉的女人,竟神奇的由首長親自送到東方紅軍用機場。
這,絕對深水炸彈!
女人多的地方,是非就多,女軍官們平日裏呆在機關嚼舌根是家常便飯,這種爆炸新聞還能不私底下叽歪幾句兒?于是乎,他倆的關系很快便衍生出多個不同的版本來,羨慕的,嫉妒的,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的——
一言難盡!
可這會,連翹習慣擺着微笑的小臉兒,鮮有的挂上了一層冰山。
因爲,日理萬機的首長同志,今兒竟不走了,大喇喇地坐在遮陽傘下的椅子上督導,一身迷彩作訓服,頭戴黑色貝雷帽,一副刁樣的大墨鏡挂在鼻梁上,銳氣十足,氣勢淩然慎人,高大俊拔的外型簡直是惹人犯罪。
當然,犯罪的前提得有膽兒!
太子爺名聲在外,他親自督導多難得?女軍官們那小眼神兒,頻頻往他那兒放電,小心肝兒直突突。
今兒的訓練科目是地面跳傘訓練中難度最大的——跳平台。
太陽很烈!
兩臂上舉,保持雙腿彎曲的姿勢,身體傾斜65度從2米高的平台上往下跳,落地得穩。
難點在于,不是跳一次,而是排着隊反複跳。
跳!
三分鍾,全都香汗淋漓,十分鍾,一名體能較差的女軍官昏倒了。
換平日,連翹絕對沒問題,可今兒胸前的傷口拉扯得難受,她的動作越來越不規範,火上澆油的是,在她下跳的一瞬間,背後竟有人壞心眼兒的使了一個小絆子。
始料不及,她華麗麗地往沙坑裏跌落,摔了個灰頭土臉,好在及時用手撐住才沒有以臉着地。
噗!哈!
一旁的女軍官們紛紛捂着嘴直偷笑,幸災樂禍——
見狀,靠在椅子上的邢烈火半阖着眼眸一動不動,看不出面上的情緒來,但,熾烈的陽光下,如此高的溫度,他的周圍竟生生籠起一圈兒寒氣來。
幽冷,刺骨。
常心怡的笑容凝在了唇邊,如同寒流快速穿透身體,一股陰森森的感覺讓她抖了一抖……她以爲沒人會發現的,她以爲仗着她爹即便發現了也不能怎樣的。
可,她真的發憷了,那男人的眼睛太過狠戾了。
微微一頓後,邢烈火勾了勾手掌,旁邊站立的謝銘城立即會意地低下頭來傾聽。
等他聽完老大的命令,一向沉穩敦厚的黑臉上竟反常的抽了又抽。
咳!這麽陰損的招兒,老大太太太——
依舊冷着臉,邢烈火深邃的目光落在連翹臉上,沉聲道:“過來!”
‘過來’兩個字他常說。
語氣裏透出的霸道,像在召喚他飼養的小寵物。
可,即便連翹再不滿意,還是得在衆目睽睽之下别扭的走向他。
幹燥的大手握住了她落地時支撐的雙手,不輕不重的揉捏着,似乎傳遞着一種支撐,還有一種她品不出來的味兒。
心裏一悸,身體微僵,他幹嘛對自己這麽好?
“疼嗎?”他的面色緊繃着。
“不疼。”不由自主地望向他,話裏是依然如故的倔強,可莫名的,眸子裏竟浮一絲叫着‘委屈’的情緒來,從視線的對接中沁入了彼此的心脾。
皺眉看着她,邢烈火沉默了半晌——
放開手,神情恢複了一貫的冷漠:“繼續訓練!”
怎麽又這表情?
連翹唇角一抽,看着這個又别扭又猜不懂的怪物,不可置信上一秒還問她疼不疼,下一秒就六月飛雪了。
她真的不懂!
她更不懂,這種又疼又抽又累又想哭又想笑的情緒究竟是爲了什麽?
微微一頓,手‘唰’地從腰間提到帽沿,一個堅定的軍禮,嗓音清脆明亮——
“是!”
一段小插曲,洗了場中人的眼睛。
震驚有之!不可思議也有之!此情此景,虛幻得讓他們都不敢相信,軍中綠花們誰不知道,太子爺隻可遠觀不可亵玩也?軍中流傳着這樣一個故事。曾經,有位長得妖娆漂亮的軍中嬌女自信地想要勾引他,竟被他當場踹掉了兩顆門牙——
可,他替她揉着手,問她,疼麽?
平台之上,常心怡傻傻地看着,心裏越發惶恐。
果然,接下來就該她了——
“跳!”
跳下,謝銘誠不滿意。
“你,繼續!”
他還不滿意。
“其他人稍息整理,你,跳到動作規範爲止!”
“雙腿夾緊喽,保持微曲姿勢……再跳。”
咬着牙一次次跳着,常心怡也知道是有意拾掇她了,一旁剛才還幸災樂禍的女人們全都夾緊了小尾巴,就怕成爲那隻被殃及的池魚。
不過十來次,常心怡撐不住了,兩腿直顫,頭昏目眩,一臉的蒼白。
謝銘城黑着臉在地上撿了疑似枯枝的小木頭棍兒,走上平台遞給她,正色說:“動作不規範,得多練練!把這棍子夾在腿間,給我夾緊喽,保持姿勢跳,棍子要是掉下來,再罰跳一百次。”
臉唰的一紅,心髒狂跳着,常心怡心裏無比羞恥,恨恨地咬着牙望着遠處緊阖着眼面無表情的男人,她是一個女人,還是一個準備許給他的女人,他竟讓她夾根棍子跳平台?
“3,2,1——”謝銘誠不耐煩了。
屈辱地深吸一口氣,她埋着頭将小棍兒夾在腿間,這動作太過難堪,她一輩子都沒這麽恥辱過,大庭廣衆之下……
結果,一屁股跌坐在沙坑裏,優雅、高貴全上了天,隻剩下——狼狽。
眼淚,撲漱漱往下落。
“夾都不會?還會幹什麽?站起來繼續!”謝銘城毫不客氣的訓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