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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最主要的是,與她無關。
望着車窗外一一掠過的熟悉街景,心裏那壓抑不住的想法兒更熾烈了。
勇氣一旦積累,不說就會擴散,于是,她說了——
“火哥!”
“嗯。”
淡淡的,不冷亦不熱。
“我想請一周假。我這走得倉促,交警隊還有一些私人物品沒拿,還有,怎麽着也得給家人交待一聲吧?火哥,咱是解放軍,又不是土匪,成不?”
半晌,無語。
在她不抱希望的時候,隻見他緩緩地解開了軍裝的領扣兒。
然後,一把撈她過來跨坐在身上,緊緊貼在懷裏就瘋狂的親吻,吻她的眼睛,吻她的眉心,吻她的唇,吻她的耳垂後那顆小小的朱砂痣——
小小的突起,每每一吻,她便顫栗,興許是習慣了,她也就不再抗拒。
小小的空間,一時間風流香豔。
良久,一吻方畢,他眼神變深,死死盯着她,眸含怒意:“大武,交警隊。”
大武是他的司機,小武是他的通訊員,一對雙胞胎,令行禁止,絕不多一句嘴。
連翹抿了抿唇,眼微眯,松了一口氣,可氣兒還沒咽下去,腰上一緊,就被他結結實實地緊扣在懷裏,頭頂落下的聲音冷硬依然。
“喜歡啥車?”
“?”仰頭,疑惑,首長思維太跳躍。
“給你買輛代步。休完假,在天鷹集訓回家也需要車。”
集訓有宿舍還要回家?禽獸——
連翹咬着唇,往後挪了挪屁股,緊貼的部位太灼人,她恨恨出口:“蘭博基尼,瑪莎拉蒂。”
“好。”他并不在意她的挑釁。
心裏一窒,連翹懵了。原料想他是買不起的,一個解放軍大校軍官的津貼,哪能買得了幾百萬的跑車?何況這幾百萬的東西,說送就送——
不過,這些拿吃喝嫖賭當主流的官僚又怎會缺錢?她脫口嘲諷:“貪污?挪用公款?”
“放屁!”他雙眸驟冷,差點兒掐斷她的腰。
她哪裏知道,在如今的政體之下,像邢氏這樣的百年旺族,觸角又怎麽可能僅限于軍政,而不伸進商界呢?他是邢氏的長房長孫,邢老太爺還在世時就将橫跨國内外商界的帝豪集團移交給了他。明面兒上,帝豪由妹妹邢小久在打理,作爲實際掌權人,細微末節他鮮少過問,隻需決策大的行政方針。
淺笑,掀唇,她很沒出息的拒絕,人都是不知足的東西,物質刺撓神經,這次要了車,下次想要什麽?做人要坦蕩——
“火哥好有錢啊,不如送我一個奧特曼?”
車内氣氛驟降。
他陰沉着臉一言不發,連翹在他懷裏亦是一動不動。
終于,汽車停在城關區交警隊。
從他身上越過去,連翹迅速下車,擡手敬禮,就像第一次見面那麽微笑:“首長再見。一周後,我會準時去天鷹大隊報到。”
邢烈火冷冽的目光微眯,十來秒後,一股無名邪火直沖腦門兒,對着她樂得屁颠屁颠兒的背影有些惱怒:“給老子站住!”
連翹一愣,回眸:“還有事兒?”
他微皺着眉頭,朝她招招手。
靜默兩秒,連翹走近車窗。
他慢吞吞地從脖子上取下一顆用紅繩系着的子彈頭,掂在手裏瞅了瞅,伸出車窗就挂到她白皙的脖子上。
心裏猛地一震,連翹笑得像個小痞子:“喲,定情信物?!”
“給爺好好戴着,不許摘。”一把捏住她的下巴,太子爺居高臨下地俯視着她,深沉的面孔看不出情緒。
半晌收回手,他冷聲命令。
“開車。”
霸道狂野的戰神疾馳而去,連翹站在原地摸着脖子上還帶着餘溫的子彈鏈兒。
這是他的。
剛硬裏,還是剛硬。
這是一種屬于純爺們式的剛硬。
這一刻,她心底深處某地,微微一動。
很久很久之後,她才知道,原來這顆子彈,曾經以最近的距離接觸過他的心髒。
“天哪,太子爺……”
“靠,這麽好命?”
遠遠看着這一幕,交警隊的八卦們七嘴八舌的小聲議論着,驚得合不攏嘴,好奇的目光差點把她淹死。
除了劉隊,沒人知道她調走的情況,還以爲她倒大黴了呢,哪曾想竟獲得了太子爺的青睐。
連翹在交警隊工作也就一周,隻有幾件雜物。
在别人探究的目光中,她找了個紙箱淡定的裝着自己的東西。
突然,小手一顫。一個大紅錦盒落入視線。輕輕掀開,裏面躺着一個獅子型的小玉墜。
“翹翹,生日快樂,驕傲的小獅子,我永遠愛你!”
遙遠的聲音像是一道符咒般貼在了她的腦門兒上,她的雙眸,眯成了一彎小小的月牙兒。
時間凝固了!
死命地捏在手心裏,一揚手,玉獅子落進了紙箱,在空中劃出一道凄迷的弧線,到底還是沒丢到垃圾箱。
深埋吧!
昂首,坦蕩地走出了交警隊。
她的人生,又會掀起一番怎樣的驚濤駭浪——
拭目以待!
這兩日,連翹的小日子過得那叫一個舒心啊,吃着小姨做的香噴噴的飯菜,睡到自然醒,笑到嘴抽筋,宅在家裏,像隻蛀蟲,賽過活神仙!
手機響起時,她正在客廳嗑着瓜子和小姨唠嗑,電話裏舒爽的聲音驚恐綿軟,夾雜着轟鳴的音樂聲。
“連子……救命……”
連翹驚悚了,擰緊眉頭:“咋了這是,爽妞?”
“救命……”舒爽又說兩個字,然後迫急的喘息聲就傳了過來。
面色一沉,連翹匆匆套上拖鞋從沙發上坐起來,緊張地問:“快說,在哪?”
“帝宮,親愛的……下藥了……救……”
沒聽明白,電話就斷了。
帝宮?
帝宮是京都市有名的豪奢娛樂會所,據說那兒的消費貴得能讓你失聲驚叫,随便一杯茶水足夠平常人一個月的工資。
舒爽自己在帝宮是消費不起的,不過,她在那兒工作,正式點說她是帝宮會所的公關經理,難聽點說就是媽媽桑,皮條客。
連翹不喜歡她的職業,但尊重她的生活态度,價值觀的不同不妨礙她們成爲好朋友。
可,依舒爽的性格不是應該玩得風聲水起麽?咋就被人給下藥了?
百思不得其解,她不敢擔誤,和小姨說了一聲就直接往帝宮趕。
心急如焚。
一到帝宮,她驚得下巴都差點掉地上。
靠!
“來了?”隻手插在褲袋裏杵在門邊兒,舒爽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攥緊拳頭,連翹二話不說直接往她肩膀上砸了過去。
“丫的,忒損了。”
“不采取極端措施,能約到你出來喝酒麽?走,今兒佟大少作東,狠狠宰吧!”
舒爽是個性感**的美女,精緻的臉龐帶着貓樣兒的慵懶,大女人的彪悍和小女人的溫婉在她身上融洽得無比自然。
撫着額頭,連翹對她不容置喙的态度毫無辦法。
搖頭歎息!
“天氣燥熱,爽妞兒,我忍你!”
佟加維和舒爽是連翹身邊碩果僅存的兩個朋友,在京都,佟大少算得上正黃旗的八旗子弟,父輩是京都政要,蜜罐裏泡大的小子,吃喝嫖賭,樣樣不缺,典型反面教材的敗家子。
可就這麽一個禍害,警校畢業後,竟混進了人民警察的隊伍。
見她怒氣沖沖的進了包間,佟加維歪着腦袋帥氣的吐了個煙圈,笑得一臉膩歪:“翹妹兒,哪吃了癟上火兒了?要不要哥哥幫你消消火?”
“滾!”
沒好氣兒的瞪他,連翹瞧着他那流氓樣兒就頭痛。
怎麽都想不明白,她一根正苗紅的烈士遺孤,就兩個貼心的朋友,一個是老鸨,一個是纨绔,全是五毒俱全的東西。
因爲連翹的關系,舒爽和佟加維混得也挺熟,佟大少在帝宮照顧了舒爽不少的生意,一貫被舒爽稱爲‘散财童子’,但本着兔子不吃窩邊草的原則,三個江湖兒女暫時還沒有發生友情之外的其它狀況。
仨人一陣笑鬧之後,互相貶損着,喝着小酒,聊着近況。
佟加維大多時候都是聽衆,女人的八卦能力實在強悍,好不容易等她倆消停了,他才眼色沉沉地插上嘴:“翹妹兒,幫哥哥一個忙呗?”
瞥他一眼,連翹揚了揚眉,“我能幫佟大少什麽忙?”
“唉,哥哥最近被一個妞兒給纏上了,真他媽的崩潰!死纏爛打,要死要活……”說起這個,佟大少有點小激動:“明兒你陪我去見她。”
“我?!”
“那是,就說你是我老婆,那妞兒一見你,指定自慚形穢,羞辱之極,掩滿淚奔,離我遠遠的……”
連翹對他這種行爲很是不恥:“丫積點德吧,小心生兒子……”
“呸呸,打住,就說幫還是不幫?”
咬牙切齒地啐了他一口,連翹哀歎,有損友如此,她能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