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不來找劉盛安,偏偏劉盛安就找上門來,這次,他帶了一幹衙役公事公辦的對蘇青瑤道:“蘇娘子,昨夜裏醫館着火的事情有人報官了,救火的鄉鄰抓住了一個縱火犯,現在,李常德已經被本官提到公堂,蘇娘子與小花姑娘,請吧?”
蘇青瑤認真的看着劉盛安的雙眼,對方神情磊落,目光坦然的與她對視。
蘇青瑤将目光轉回來,也許這件事情與劉盛安沒有關系,他一個做官的,就算沒有膽量與李常德這樣的地方惡霸對上,也應該不會與之同流合污,蘇青瑤相信自己的眼睛,劉盛安不是這樣的人。
一路沉默無語的走到縣衙,即将要進去的時候,劉盛安輕輕的道:“這件事情與我沒有關系,你要小心李常德的妻子。”說完,他就大步走進了縣衙。
蘇青瑤看着他的背影,心中想到,他爲什麽要說這樣一句話呢?但是在心中随便想了一下,蘇青瑤很快就明白了,李常德的妻子家大勢大,丈夫又很怕她,這樣的女子,一定對丈夫有着極強的占有欲,對于好色丈夫總是勾搭美貌女子這件事情,她一定深惡痛絕,她不會把自己丈夫怎麽樣,卻一定會把丈夫勾搭的女子個個除掉。李常德将她擄到别院的事情一定被李大少奶奶知道了,因此,她将李常德痛打了一頓,還命令他将自己除掉,于是,李常德就來殺人放火了,剛剛湊巧的是,小花告訴了劉盛安自己手中握有李大夫真正藥方的事情……
将整件事情想通了,蘇青瑤的臉色總算是好一點了。
不遠處悄悄回頭的劉盛安看見這一幕,一直提着的心總算是放下了。
到了公堂之上,劉盛安卻派人請蘇青瑤站在一旁觀看,因爲,她算不得醫館的主人,李大夫死後,醫館的主人就隻有小花一個,被告當然是李常德了,隻是這人藐視公堂的很,大搖大擺的站在那裏,對劉盛安根本就是視而不見,小花卻恭恭敬敬的跪在那裏,一言不發,不過蘇青瑤卻知道她很緊張,畢竟這是公堂,小花她一個鄉間女子,第一次進來心中害怕也是人之常情。
隻不過劉盛安看見蘇青瑤的時候卻吓了一大跳,昨天晚上他明明記得蘇青瑤臉上被火燒了好大一塊,怎麽今天那張臉就變的這麽白皙無暇了呢?是她有妖術還是自己昨天眼花了?但是不管怎麽看,他心中都是感慨萬千,這個女子越發的動人了!
蘇青瑤感覺到了李常德那打量的目光,她卻根本沒有在意,隻是心中對這個人的恨意越發的濃烈了,蘇青瑤知道,今日公堂之上,劉盛安是不能将李常德怎麽樣的,就算是指使人放火,可是沒有造成死亡,再加上林家的勢力,今日也不過是多賠些銀子罷了。
果然,升堂之後,劉盛安一拍驚堂木,道:“堂下何人,因何不跪?”
李常德大搖大擺的拿着扇子扇了幾下,笑道:“昨日本少爺膝蓋扭傷了,下跪不得,還請劉縣令見諒。”
劉盛安似笑非笑道:“哦?李少爺受傷了?那就驗傷吧!”
話落,立即就有人去撩李常德的衣袍,李常德連忙将自己的衣袍緊緊按住,口中道:“驗什麽傷!本少爺說傷了就是傷了!”
劉盛安眼睛一冷,遞給衙役一個眼神,立即就有兩人上前一把将李常德狠命一按,隻聽‘撲通’一聲伴随着“哎呦!”的慘叫,李常德已經結結實實的跪在那裏了。
“劉盛安!你知不知道我小舅子在京城裏做官!你不怕你自己頭頂的烏紗帽不保嗎?”李常德陰狠毒辣的道,眼中盛滿了憤怒。
劉盛安神色平靜道:“李常德,你一無功名,二無聲望,見了本官有什麽理由不下跪的?不跪也就算了,還裝作有傷,你這是欺騙!本官可以因此而治你的罪!林大人如果知道這件事情,恐怕也無法說本官半個字!至于本官頭頂的烏紗帽,就不勞你記挂了!”
說的李常德啞口無言,是的,見官下跪,這是最基本的。但是他仗着自己京城做官的小舅子,不願意下跪,根本就毫無道理可言。李常德盡管心中不甘,可也毫無辦法,隻得老實的跪在那裏。
蘇青瑤看到這一幕,心下吃驚,這李常德竟然已經嚣張到如此地步了,她的确是不應該惹上這個大麻煩,還有李大夫的仇……蘇青瑤心中十分沉痛,她知道,給李大夫報仇的希望實在是太渺茫了……
蘇青瑤決定,退堂之後,一定要向劉大人将李大夫的屍體要回來,都好幾天了,李大夫總要入土爲安的。想起那個慈祥的老爺爺,蘇青瑤心中就是一痛。她盯着李常德的背影,心中暗暗發誓:此生一定要将李家父子爲他們所做過的事情付出代價!
公堂上,劉盛安開始審問了:“李常德,昨晚上李家醫館着火,這件事情可是你所爲?”
李常德表情無辜道:“回大人話,草民并不知情,不是草民所爲。”
此時公堂外面早已經擠滿了聞訊趕來看熱鬧的百姓,昨天夜裏李家醫館失火的事情,大家都有所耳聞,更有甚者,是親眼所見,昨晚上那個放火之人還是老百姓抓住的,因此,這件案子大家都很關注。
劉盛安道:“哦?是嗎?可是救火的百姓已經将那個縱火犯抓住了,他是你李常德的手下。”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議論紛紛,原來是李家的奴仆放火燒的,大家都知道李家醫館的李大夫就是去李家看診的時候死在李家的,屍體從李家擡回來的時候,很多人都親眼目睹了,沒想到李家居然這麽狠毒,殺了人還不算,還要燒了人家的屋子,這也太喪盡天良了吧?一時之間,群情激憤。
劉盛安招手讓大家安靜,然後道:“傳證人。”
蘇青瑤跟所有人一樣将目光投向大門口,等着那個證人的出現。
很快,衙役領着一個雙腳戴着腳鐐的年輕小厮出現在衆人視線中。那人身上并無傷痕,看來,劉盛安并沒有對他用刑,這個小斯會不會将李常德這個幕後主使說出來?
蘇青瑤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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