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實也問道:“孩他娘,你的手怎麽了?”
兒子和丈夫關切的問候讓李林氏忍不住号啕大哭起來:“這是哪個天打五雷轟的暗算老娘啊?我這手癢死了!”一邊說,她一邊一刻不停的雙手互撓。說話間,她的手上隐隐已經看到血絲。
李秀材終于覺得不對勁了,他道:“娘,你該不會是碰了什麽藥粉吧?”
李林氏連忙道:“沒有啊?我今天除了出去買過一次菜,就一直待在家裏。怎麽可能碰到什麽藥粉?”
李秀材眉頭一挑:“買菜?你可曾碰見什麽人沒有?”
李林氏道:“沒有,沒有!”
她之所以否認遇見蘇青瑤,是因爲她自己理虧,那根黃瓜她眼睜睜看着是從蘇青瑤手中掉下來的,卻貪小便宜撿了不還給她。如今說出來,一定會讓兒子與丈夫瞧不起的。李林氏丢不起這個人。
李秀材一看自己母親的樣子,就知道她在說謊。他追問道:“娘,你真的沒有遇見什麽人?”
李林氏連連點頭。
李秀材知道自己問不出什麽了,他道:“娘,咱們去醫館看大夫去!”
去藥鋪那是鐵定得要花錢的,李林氏肉痛銀子,不願意去:“成才啊!醫館就不要去了吧?娘忍忍就過去了。”她不說還好,一說就感覺手上癢的更厲害了,撓的都見血了。
李老實連忙道:“成材,趕緊帶着你娘去醫館看看去!”李林氏還要說話,李秀才生氣道:“娘,到底是錢重要還是你的手重要?”他一向不愛說話,家裏大事小事都是李林氏做主,就連折磨蘇青瑤的時候,他都沒有吭聲,如今難得發一回脾氣,震的李林氏與李老實目瞪口呆。
李秀材才不管着些,他一把拉起李林氏就朝着外頭走去,李林氏身不由己的跟在兒子身後出了家門,一邊走,一邊臉上露出開心的笑容,兒子心中果然是最在乎她的。
到了最近的一家醫館,大夫看了李林氏手上被撓出的血痕,簡單明了的道:“你這是中了緻癢的藥物了!”
李林氏臉色一白,難道真的是那個自己搶了她的黃瓜的女子給自己下了藥?可她并沒有靠近自己啊?再說她們素不相識,她爲什麽要害自己?李林氏想不通。等大夫給她上了藥,她就與李秀才一起回來了。
路上,李林氏想起了蘇青瑤那張漂亮的臉孔,忽然覺得這個女子有一些眼熟,但是她卻想不起來。李林氏低頭看看自己包的跟豬蹄一樣的雙手,恨恨的想着:下次要是撞到老娘手裏,看老娘不扒了你的皮!
“娘,你什麽時候去楊師傅家下聘?”回到家中,看李林氏手已經不癢了,心情也不錯的樣子。李秀才連忙問道問道。他早就已經想娶恩師的女兒楊小桃回來了。
李林氏剛剛還在爲兒子疼自己而沾沾自喜,下一刻就聽見他迫不及待就想要娶另一個女人回來的消息,她臉一版,道:“你急什麽?那個喪門星才死了幾天?你這麽着急辦喜事,不怕人家說你涼薄啊?”她心中清楚,楊小桃可不是蘇青瑤那個賤女人,至少自己兒子心心念念的人就是她。以後,就要有另一個女人與自己平分兒子的唉,這叫她如何甘心?
李秀才無奈道:“娘,隻是先定下來而已。成親肯定要過一段時間。”
李林氏心中有些不願意,兒子要是娶一個像蘇青瑤那樣的女人回來,她是舉雙手贊同,因爲兒子不喜歡。可要是娶楊小桃回來,難保以後兒子的心偏向楊小桃,這是李林氏心中擔憂的地方。她絕不願意兒子這麽早就迎娶另一個女人回來。因此,不管李秀材如何懇求,她都不松口。
“急什麽?咱們家如今拮據的很,就算要下聘,那也要有銀子啊?你那恩師口氣可大的很,沒有二十兩銀子他不會同意的!原本家裏還有一些,勉強湊的夠,可你偏偏給了蘇家父子五兩銀子,說是給蘇青瑤的葬身銀子,可你也不想想,那麽個喪門星值得五兩銀子嗎?現在好,想下聘,沒有銀子,隻能等一等了。”
李秀材聽得啞口無言。他的确是給了蘇青瑤父親五兩銀子,算是他爲蘇青瑤盡的最後一點心意,雖然,他不喜歡蘇青瑤,可是這個女人并沒有做出對不起他,對不起蘇家的事情,就算蘇青瑤被休棄了,但是李秀材心中仍然覺得,她這一生隻嫁過他一個男人,那麽,他就有理由出錢葬了蘇青瑤。
隻是萬萬沒有想到,這居然就變成了自己不能立時娶楊小桃過門的理由,偏偏李林氏說的是事實。
李林氏看着兒子郁悶無比的臉,心中沒來有的感到一陣痛快。對于兒子當初背着她偷偷給蘇家那個糟老頭五兩銀子的事情,她一直懷恨在心。五兩銀子啊!那是可以讓他們一家人吃用上好幾個月的,憑什麽就給了蘇家?要是按照她的意思,是一分錢也不會給蘇家的。人都已經休回去了,死活那是他們家的事情,關李家什麽事情?
李秀材知道母親的病犯在什麽上,她是嫌棄恩師要的聘禮太多了。可她也不想想,人家爹可是鄰村的老秀才,門楣比趙家不知道要高出來多少!能跟蘇家那個貧民相提并論嗎?想要像娶蘇青瑤那樣隻花幾兩銀子就娶回楊小桃,母親真是癡人說夢!
這件事情一時片刻也争論不出來什麽,李秀材不想與李林氏争論下去,隻說了句:“時間不早了,娘,我回去溫習功課了。”人就逃之夭夭。
李林氏在他身後露出一個明快的笑容來。她去廚房做了晚飯,送到兒子房中。
這一晚,注定是個不眠之夜。
李秀材心中想着楊小桃,始終睡不着覺。而新居中的蘇青瑤也是睡不着。她并不是像李秀材那樣犯了相思,而是在計劃着開個什麽樣的飯館比較好。
隻是有一個問題一直橫在她心中揮之不去。她隻是一個弱女子,如何能夠孤身一人在這個李家鎮上撐起一間飯館,而不被那些混混無賴砸了攤子?她無依無靠的,并且對這個鎮子并不熟悉,如果此時就急着開店的話,說不定會被人給謀财害命了去。沒有人給她撐腰,而手中還有讓人眼饞的财務,那就是匹夫無罪,懷璧其罪了。不,現在還不是時候。
蘇青瑤感歎着,看來,這段時間自己隻能夠閑的睡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