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裏千樹長長呼出一口氣,開口道:“父親,會不會是大……”
“長老”二字還沒說出口。
他便被神裏敬丞厲聲打斷。
“住口!”
旁邊,四位老人皆是微微眯起眼睛,仿佛思量。
“此事關系重大,還不是商議的時候,現在的重中之重,是解決了詹姆斯家這個燃眉之急。”
神裏敬丞語速極快地說道:“經此一事,我們與詹姆斯家的聯盟怕是一定會黃了,我們不求别的,隻求詹姆斯家莫要怪罪于我們。”
“一會兒詹姆斯家的二公子來了,你們可得千萬記着,态度放低,明白了嗎?!”
“二公子?”神裏千樹瞳孔微微一縮,道:“可是那傳聞中的血手人屠,伊萊·詹姆斯?”
“是他。”神裏敬丞道。
聽到這話。
神裏千樹倒吸了一口涼氣,臉色顯然白了一些。
這血手人屠伊萊·詹姆斯,可不比他的弟弟威廉那般,僅有人屠虛名,實際上是仗勢欺人的草包廢物。
此人,不僅武道天賦極其變态,年紀輕輕便已經一隻腳邁入了地至尊境界,而且其城府極深,手段陰狠毒辣,完全與威廉空有一身蠻力不同,是個計謀與實力都相當可怕的存在。
十八歲那年,他便坐鎮詹姆斯家在西方帝國的沿海分部,短短兩年時間,便能把本地那些同樣強大的家族們治得服服帖帖。
甚至周邊的小國,都在他的淩厲手段下淪爲附庸,國主得對他屈膝下跪,失盡尊嚴,小民們更不必說,被伊萊榨幹了價值,生活得還不如奴隸卻敢怒而不敢言。
要說他與威廉有哪分相像,便隻有他們兄弟二人,皆是傲氣十足,最好之事,便是虐殺其他年輕天才,尤其是東方人。
這等人物,即便是神裏敬承,都懼他三分,得小心應對。
“伊萊肯定是來興師問罪來了,雖然威廉的死和我們關系不大,但我們也得小心小心再小心,千萬不可激怒了這位殺神!”
神裏敬承看着兩個兒子,又看了看剛剛出關的四位長老,“知道了沒有?”
“知道了。”
衆人皆是點頭。
話說完沒有多久,遠處,便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聽着約莫有二三十人正在快步趕來。
自知來者不善,神裏敬承等人紛紛擺開位置,迎接來客。
砰!
大門被重重對開,迎面一個身高約有一米九,長發披肩,金發碧眼的西方男人率先走了進來。
二三十名西方人模樣的打手緊跟在後,一個個皆是神色冷厲。
再後面,便是些慌忙跟來的神裏家人。
神裏敬丞立馬迎了上去,拱手說道:“伊萊二公子大駕光臨怎麽也不事先先說一聲,神裏家有失遠迎,公子莫怪。”
聽到這話。
伊萊停住了腳步,卻沒有開口,隻是面無表情地看着他。
對方不說話,神裏敬丞也不能在原地幹站着,擠出一個笑容,道:“伊萊先生先坐,我剛剛命人去泡了壺上好的茶,就等着爲公子接風洗塵呢。”
“不必了。”
伊萊冷笑了一聲,低沉的聲音仿佛能凝結空氣一般,才剛開口,便讓整個房間的氣溫都下降了一些。
一縷縷威壓,從他身上散發而出,壓在神裏家衆人身上。
神裏千桐頓時額頭冒汗,如泰山般的壓制力瞬間讓他生出一股跪下的沖動。
所幸神裏千樹扶了他一下,才沒有跌倒。
神裏敬丞身上雖無修爲,可多年以來的曆練早已讓他心性堅韌,反倒是在場神裏家衆人中反應最小的,依舊面不改色。
“伊萊先生這次來,可是爲了威廉少爺的事情?”
神裏敬丞幹脆開門見山地說道。
“呵呵。”伊萊冷若冰霜地道:“我的親弟弟來之前還好好的,原本喜喜慶慶登門拜訪你們神裏家提親。”
“原本我還想着弟弟總算娶個弟妹回來,我們一家人可以高高興興團聚,但沒想到,這一去,竟然成了永别。”
“神裏敬丞……”伊萊目光驟然變得冷厲,沉聲道:“人是來了你們神裏家之後出事的,你們,是不是應該有點表示?”
聞言。
神裏敬丞連忙點頭,神情悲怆地說道:“威廉少爺少年英才,未來必是詹姆斯家族之大器。”
“他能看上我們家千花,我們也是倍感榮幸,可卻沒想到,威廉少爺與千花成親之際,竟然除了此等意外。”
“我們,也是倍感痛心啊。”
“痛心?”伊萊冷笑道:“我看你們應該是開心才對吧!”
此話一出。
神裏敬丞頓時瞪大眼睛:“伊萊少爺,您這說的是什麽話,剛收到悲報的時候,我們神裏家上上下下都是不敢相信,悲傷不已,整個家族爲祭奠威廉少爺齋戒默哀了三日,怎麽會是開心呢?!”
這一次,他沒再像剛才那般奉承,語氣在憤怒之中,帶着些許委屈。
伊萊冷漠地看着他,眼神如鷹般銳利。
神裏敬丞則是光明正大地與他對視着,一點沒有移開視線。
許久之後。
伊萊才收回目光,冷冷地說道:“這件事,我在西方帝國倒是聽說了,你們還專門爲威廉舉辦了喪事,也算得上頗有誠意。”
“可這在我看來,怎麽仿佛有點心虛的味道呢?”
“我聽說了,你的愛女,我弟弟的未婚妻,神裏千花本人可并不太看得上我家弟弟,你這個做父親的爲了兒女的幸福,做出一點沖動的事情來,也不是沒有可能的。”
說着。
伊萊回頭,嘴角扯出一個詭異的微笑,道:“神裏敬丞,我弟弟的死,當真和你沒有關系?”
“絕無關系!”
神裏敬丞沉聲道:“小女的确對新郎不太适應,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這是她必須遵守的婚約,我絕不會因爲此事傷害威廉少爺。”
“更何況,當時神裏市的情況非常混亂,我甚至連好好招待威廉少爺的功夫都沒有了,更何況是加害與他?”
伊萊笑眯眯地看着這個不斷辯解的中年男人,靜靜地聽他講完,周圍環境重歸寂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