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具屍體毫無疑問就是他們的财神爺。
就這麽……死了？！
餘偉瞳孔如地震般顫抖。
不僅僅是因爲黃炯桦的死亡，更加是因爲他的死相實在是太過慘烈。
很難想象，他在臨死前究竟受到了怎樣的折磨。
不知是恐懼還是憤怒所緻，餘偉蒼白的嘴唇發抖着，拼盡全力才張開了嘴巴，發出幾乎不成語調的聲音：
“爲，爲什麽要這麽做！”
“你們這樣，隻能證明張文确确實實，就是戰部的叛徒！”
“而你們，就是他的同夥！走私違規藥品不止，還要對我們戰部的重要成員出手，你知道這是多大的罪行嗎？”
葉良用極其平淡的語氣開口：“别告訴我，你們全都不知道張文的真實身份。”
“真實身份？”餘偉冷笑着，到：“要我說多少遍你才懂？他的真實身份就是戰部的叛徒，因爲當年被逐出戰部而生恨，投奔敵國，就是爲了報複我們！”
葉良搖搖頭，将剛剛調查出的真相一一告知。
“張文不是叛徒，他的真實身份是一名卧底，三年前……”
莫城戰部的人聽得很認真，意外的沒有打斷葉良。
他們之中有不少人，都是三年前張文的戰友，對于張文的背叛，他們也感到無法接受。
可現在葉良說出真相之後，他們反而更加不能接受了。
張文是卧底？
黃炯桦長官才是叛徒？
這怎麽可能……
要知道，平時黃長官的威望是很高的。
這樣的人怎麽可能會爲了錢出賣戰友？
大多數人，皆是覺得這不可能。
有人開始議論紛紛。
“這怎麽可能，黃長官平時人這麽好，不可能對戰友做出這樣的事。”
“沒錯，我也不相信。”
“張文的确是卧底，但他應該是自己不小心暴露的，黃長官隻是被這個人冤枉的吧？”
“是了！這絕對是真相，這三個可恨的歹徒，一定是黃長官有什麽事情得罪了他們，他們才借着這個理由對黃長官動手！！”
人們隻會相信自己願意相信的。
當事實與他們的意願不符時，他們就會扭曲自己的意識。
戰士們很快便總結出了一個“真相”，那就是葉良才是罪魁禍首，害死所有人的真兇。
“讓他償命！！”
有人高喊，接着，所有人都跟着喊了起來。
看到這一幕，原本冷汗已經浸濕後背的餘偉，一顆心又放了下來。
本來他都以爲事情要敗露了。
沒想到，這些手下竟是硬生生自己圓了回來。
于是，餘偉害怕的表情瞬間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陰險，狡詐的笑容。
“哈哈哈哈哈哈！！”
“聽到了嗎？可惡的歹徒，你們的鬼話根本就沒人相信！！”
“舉起手投降吧，你們已經無路可逃了！！”
葉良臉上露出悲哀的神色，搖了搖頭。
“你們啊，真是沒救了。”
說着，他拿出一支錄音筆。
看到葉良手上那件東西時，餘偉眼神微微一凝。
“你還想做什麽？”他冷冷發問。
葉良淡淡地回答：“我隻是想給死者一個公道而已。”
說完，他在錄音筆上輕輕一按。
裏面首先傳來了黃興的聲音：
“我是罪人！我是千古罪人！！是我們出賣了張文，我們是畜生，十惡不赦的王八蛋！！”
“我，我可以給他謝罪，你要我做什麽都可以，求求你放了我。”
激烈的哭喊聲，傳遍整個院子。
所有人面面相觑，從互相的眼神中可以看出驚訝。
然而，這還隻是開始。
接下來播放的，正是黃炯桦的供詞，他将自己的罪行一五一十地供述了出來。
他的聲音顯得有些虛弱：“三年前，我接觸到了張文這個人時，心裏就已經有了這個計劃，當時我看他是個剛正的人，應該會答應我去當卧底的請求，沒想到我一問，他竟然是真的答應了。”
“這三年時間裏，他一直在兢兢業業地給我發情報，呵，不不得不承認，他确實是一個非常出色的卧底。
“爲了賺到更多的錢，我暫時沒有暴露他的身份，終于，就在最近讓我等到了一個機會，綠雉國給我出了一個非常高的價格，于是……我就将張文的信息，還有這些年傳出來的情報，全部告訴了他們。”
錄音的最後，還傳出了黃炯桦幾近瘋狂的聲音：“這，這不能怪我吧？這麽多錢，任誰都拒絕不了的！”
“說到底！還是那個張文實在太蠢了，像他這樣的蠢貨，就算我不賣他遲早也會有人做出同樣的事情的！”
聲音戛然而止。
寂靜。
整個院子，一片寂靜。
毫無疑問，這就是那個他們敬重的長官，黃炯桦的聲音，在場大多數人都能聽出來。
雖然這是不争的事實，但還是有很多人無法相信。
葉良冷冷地看着餘偉，問道：“你還有什麽想說的嗎？”
餘偉眼角微微抽搐着，咬牙道：“不，不對，這錄音筆不能說明什麽！”
“剛剛大家都聽到了，房子裏面有黃長官的慘叫，一看就知道是你在嚴刑逼供，黃長官一定是受不了折磨，沒辦法才編造出這套供詞！”
“大家不能相信，這隻是屈打成招而已！！”
此話一出，周圍的衆人皆是點了點頭。
這個解釋是非常合理的。
“沒錯！隻不過是屈打成招！”
“你們的手段也太卑鄙了！”
葉良面無表情，早就預料到了還有這一出。
而他也早就有了預防措施。
輕輕一按，錄音筆中再次傳來黃炯桦兩個兒子的聲音：
“爹，你真是太牛了，我這一輩子從來就沒想過人還能這麽快活，這都是多虧了你啊！”
“您那個決定是真沒做錯，要是兢兢業業去搞綠稚國人的走私犯，最多就混到一個榮譽，哪裏有可能過上今天的日子。”
“現在好了，我們終于熬到頭了。”
黃炯桦哈哈大笑，道：“其實不是你們父親英明，這件事，還是多虧了那個張文實在是太愚蠢了。”
“如果沒有他堅持不懈給我發情報，我怎麽可能抓得住這個機會？哈哈哈哈哈！！”
即便是在錄音之中，也非常容易能聽出，他們此時的情緒是非常高興的。
如果是屈打成招，不可能用這樣的語氣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