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個字，實在太過沉重。
他們身處敵人腹地，在兩個勢力的對抗中，往往能夠起到最關鍵的作用。
但爲了取得敵人的信任，他們會在成爲卧底的那一刻，失去所有身份，所有名譽。
甚至還會像張文一樣，背負賣國賊的千古罵名。
除了聯絡人之外，沒人知道他們的真實身份。
唯一陪伴他們的，隻有内心深處的信仰。
這樣的人，是龍國的無名英雄，他們爲了家國大義的犧牲無法用價值衡量。
即便重如生命，也隻是他們最基本的犧牲而已。
田正清拳頭已經緊緊地攥了起來，聲音明顯變得暴怒。
“混蛋……他的聯絡人是幹什麽吃的！！自己的卧底被砍死了，背上千古罵名，竟然也不出來說一句話！”
“老田啊……”
葉良呼出一口氣，道：“這個世界遠比你想象的黑暗，不是所有人，都像我們青龍府一般團結的。”
“我可以告訴你，出賣張文的人，十有八九就是那個聯絡人！”
轟隆！！
這句話就如一聲驚雷，在田正清耳邊炸響。
這一刻，他心中感到深深的悲哀。
如果這是真的，不知道那個張文死之前，到底有多麽失望。
他到底在爲了什麽賣命啊……
“大哥。”田正清聲音變得陰沉：“我不想放過他們。”
“當然不會放過。”葉良毫不猶豫地道。
“我一定會讓他們付出代價，讓張文的在天之靈，稍微得到些許安慰。”
“趕緊過來吧，張文的屍體是三周前找到的，那些綠稚國的人，很可能還沒有離開莫城。”
“是！”田正清低沉地應了一聲，立刻驅車，從南洲趕了過來。
第太陽下山的時候，葉良便與田正清會面，呂傑也跟了過來。
“大哥，剛剛在車上我查了一路，終于找到了些許貓膩。”
聞言，葉良立刻問道：“有什麽發現？”
“三個星期前，張文的屍體是被沖上岸的，也就是說，他在海上的時候就已經死了。”
田正清接着說道：“也就是說，綠稚國的船，應該是在他死亡前的幾天内到達莫城這邊的，而他們不可能從正經碼頭上登錄，唯一的辦法，就是在隐蔽的海岸上登錄。”
“于是，我查了很久的監控，終于發現了可疑的車輛。”
田正清掉出監控，指着一輛黑色的皮卡。
“他們最後的目的地應該是一處小型黑市，售賣違規藥品。”
“根據這輛車的動向，我很快就鎖定了他們船隻停靠的位置，大概就在這個地方。”
在地圖上，田正清隻處一個位置。
“我們運氣很好，本身他們這次來是想把貨物賣給烏家的，但烏家已經提前被我們清除，所以他們隻能自行在黑市售賣了。”
“很好。”葉良笑了笑，道：“三個星期，應該還不夠他們将貨物賣完，我們現在就過去那個海岸看看！”
“是！”
田正清和呂傑同時敬禮，上車後，三人出發。
海岸的位置，說是在荒郊野嶺也不爲過。
一開始，那裏還有公路，慢慢的就變成蜿蜒小路，直到最後，連路都沒有了，幾個人隻能下車步行，接着往海邊趕。
月當正空的時候，葉良撥開最後一片灌木叢，眼前豁然開朗，是一片海灘。
一顆心，瞬間便安定了不少，但沒過多久，便又再次躁動了起來。
隻見遠處的海面上，果然停着一艘漁船。
正常的漁船怎麽可能會停靠在這裏，不用看都知道，那就是葉良要找的目标。
果然，目前爲止，推理都沒有出錯。
“小心一點，慢慢靠過去。”葉良壓低聲音道。
一行三人借着夜色，悄咪咪地摸了過去，漁船裏面亮着燈，靠近了之後，還可以聽見裏面傳來人的聲音。
雖然聽不清楚他們在說什麽，但那種獨特的語調，熟悉的語言，瞬間便讓葉良和田正清血脈噴張。
他們和說這種語言的人戰鬥了五年。
實在是太熟悉了。
絕對不可能會認錯。
“果然是綠稚國的孫子……”田正清咬牙切齒地道。
因爲早有預料，葉良倒并沒有多吃驚，帶着田正清和呂傑登船，他們并沒有在甲闆上派人看守，三人很快便來到了船艙前。
門沒有關，可以清楚地聞到裏面飄出來的食物香味。
以及，那令人厭惡的聲音。
“哈哈哈哈哈，龍國的人，都是蠢貨，他們的錢實在是太好賺了！”
“這裏的戰部是廢物，我們賣了這麽多違規藥品，竟然連發現的人都沒有，那個卧底的真實身份，現在也沒人能查出來，龍國，果然就是個笑話！”
“哈哈哈，岩深兄，你這話說得不太對，龍國的花姑娘，是大大滴好哇，我都有點意猶未盡咧。”
說話的人摸着他的八字胡，笑容極爲猥瑣。
葉良悄悄往裏看着，裏面坐着十來個人，沒有椅子，全部跪坐在地上，喝酒聊天，氣氛顯得非常愉悅。
“貨已經賣完，明天一早，我們就可以離開了。”
“岩深兄，要不我們還是多留兩天吧，這裏花姑娘的滋味太棒，我還想多嘗幾個哩。”
“是也是也，反正戰部是廢物，我們就算在這再待兩年，也不會有什麽問題。”
衆人大笑着商讨，一緻認爲可以再在這裏多待幾天。
叫岩深的男人微微皺眉，似乎是在猶豫，但看大家興緻如此之高，他便也不再多說什麽了，微微點頭。
“既然這樣，不如我們現在就出去找幾個花姑娘，今晚我們大家一起好好玩玩！”
“好！”
“岩深隊長，我正有此意！”
然而，就在衆人興高采烈之時，砰的一聲，艙門被打開。
所有人同時扭頭看過去，走道沒有開燈，一片漆黑之中，什麽都看不見。
岩深微微皺眉，道：“怎麽回事，艙門沒有鎖好嗎？”
“報告隊長。”一個小船員笑嘻嘻地說道：“剛剛我上去撒尿，忘記鎖門了，應該是風太大，把們給吹開了吧，隊長放心，我這就去把門關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