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此時唯一的顧慮,便是梁家曾經與他說過,非萬不得已,不能對那個葉良直接動手。
再加上他們現在在被動地位,直接動手,确實不妥,但是低頭又太窩囊了。
不過,現在确實是救兒子要緊,至于把兒子救出來之後怎麽打算,得等兒子回來了再說。
當斷則斷,烏慈說道:“既然如此,立刻給他們緻電,就說明天晚上,讓葉良與我見一見面,我們好好談談價格。”
“是。”老管家應了一聲,退下。
……
……
另外一邊,葉良還在南洲戰部的辦公室。
一個戰士沖了進來,激動地道:“葉長官,您真是料事如神,他們真的來消息了!!”
聞言,葉良笑着點了點頭,道:“都說了什麽?”
“說是明天晚上他們舉行一場宴會,邀請你前往赴會,聊聊最近兩洲發生的矛盾。”那名戰士說道。
田正清說道:“大哥,這是鴻門宴啊。”
“不是。”葉良笑着搖搖頭,道:“他們這是要服軟了,看來烏家确實很愛惜他們的兒子。”
“既然他們都邀請了,我自然要去。”
南王欣慰地笑道:“多少年了,從來都隻有我們被烏家踩在腳下,現在終于有一天,他們居然對我們服軟,哈哈哈!”
重戰士皆是點頭,這對于南洲而言,已經是跨越性的勝利。
以前烏家踩在他們頭上拉屎,他們都不敢說什麽,現在有葉良在,終于是敢直接抓人,而且還抓得名正言順,對方隻能選擇服軟。
聶山說道:“但是這次把烏少放回去的話,他在潞州肯定不會受到責罰,這樣我們豈不是白抓了?他還是能逍遙自在。”
南王道:“來日方長,目前我們還沒有權限直接查處烏家,他們也不是這麽好對付的,這次能談攏條件,就已經是階段性的勝利了。”
“也是……”聶山皺着眉頭,烏家的實力實在是太強了,要是他們發起狠來,真不知道會引起什麽樣的後果。
要是烏慈真要發瘋屠戮平民,或者是做出什麽更加過激的行爲,南洲戰部拿他們沒有辦法。
目前來說,烏少不能死。
可烏君豪平生作惡多端,早就是一個社會的毒瘤,若是就這麽放了他,聶山不甘心,南洲戰部也不甘心!
但此時,似乎沒有更好的選擇了。
衆人聊得熱火朝天。
沒有人發現,此時葉良已經不在辦公室裏。
……
……
次日,晚上。
潞州惠城,烏家的莊園裏,燈火通明。
“報告家主,他們半小時前已經進入惠城了,在往這邊過來。”老管家說道。
烏慈微微點頭,道:“算算時間,現在差不多也已經到了。”
“走吧,我們出去看看。”
說着,烏慈站了起來,拉着老管家的手一同來到莊園大門前。
僅僅過了一天,烏慈的頭發又白了不少。
烏君豪是他唯一的兒子,烏家最後的傳承人。
寶貝兒子落在别人手裏,他是寝食難安啊。
爲了發洩,他已經讓人把兒子的司機、傲立集團等等在南洲陪同烏君豪,卻沒有被南洲戰部帶走的人全部丢進了海裏喂魚。
要不是因爲這些人辦事不力,寶貝兒子又怎麽會遇害!
“沒想到啊,有一天竟然被一個小子逼到這種地步,他毀了我兒子的名聲,還把我兒子抓進了監獄,我竟然還要在這裏迎接他。”
“不得不承認,他确實是個人物,怪不得能被玄武王看見。”
老管家問道:“老爺,你有沒有考慮過,如果他今天不答應我們的條件,那該怎麽辦?”
“不可能的。”烏慈搖了搖頭,道:“他也是個聰明人,不會和我烏家破罐子破摔,不過是要名利而已,我烏家可以給他,但是他接不接得住,就得看他自己了。”
“來日方長,今天他占了便宜,以後總得還回來的。”烏慈目光深沉如海。
兩個人沒聊多久,馬路上便出現了一道亮光。
南洲戰部的卡車來了。
“開門,迎接貴客!”烏慈大聲喊道。
幾名守衛立刻将大門打開。
烏慈目光死死地盯着駕駛位,想要好好看看,這個膽敢得罪自己的人究竟長什麽樣。
以後一旦有了機會,就一定要将他大卸八塊。
然而夜色昏暗,再加上閃耀地車燈遮住了很多視線,所以烏慈根本看不清楚駕駛位上的人影。
“葉先生,停車位在那邊。”一名守衛給車輛做指引。
然而車裏的人好像根本沒有看見聽見一般,依然筆直地向前開着。
“竟然還敢挑釁!”烏慈沉聲怒道,表面上卻保持着鎮定,隻有管家能聽見他的聲音。
老管家說道:“年輕氣盛就是這樣,什麽都不放在眼裏的。”
烏慈冷笑道:“這樣的人死得最慘,今天我是拿他沒有辦法,但等我兒子回來了,哼,我能讓他死了都不知道怎麽死的!”
“這些人,簡直是太低估烏家了!”
作主了潞州這麽多年,人們怕是已經忘了,烏家當年的手段有多麽狠辣!
就連當年的潞州戰部長,他們說讓他消失,潞州戰部長就真的人間蒸發了,到現在都活不見人死不見屍。
在玄武王的眼皮子底下除掉葉良,确實有點難度,但也不是完全不能辦到。
那輛卡車依然在向前行駛着。
“葉先生,您也該停下了吧。”烏慈不滿地道。
卡車似乎依然不打算停下。
“老,老爺,好像快要撞上了!”老管家指着卡車,喊道:“快散開!”
砰!!
一聲巨響,卡車果真撞在了别墅大門前的石獅子上,直接将石像撞崩了一塊。
“欺人太甚!!”烏慈認爲這是葉良的挑釁。
老管家卻皺着眉頭,道:“老爺,我覺得有點不對,撞了車,受傷的可是他自己啊,爲什麽要這麽做?”
烏慈說道:“過去問問就知道了。”
說完,烏慈一馬當先,快步走過去。
走到車輛側面時,烏慈眼神微微一凝。
隻見坐在駕駛位的那個男人低着頭,身體已經傾頹在了椅子上,像是暈過去了一般。
怎麽回事……要給我們烏家一個下馬威,也不至于把自己裝成這樣吧……那也太愚蠢了。
帶着疑問,他再往前走了兩步。
就在離車輛還有兩三米的時候,他那雙老眼昏花的眼睛才終于看清楚了坐在駕駛位上的男人,腳步頓住。
那雙渾濁不堪的瞳孔,瞬間縮小如針,這一刻,烏慈猶如被千萬根銀針紮入脊髓,寒意深深刺入骨髓,整個身子都顫抖了起來。
一股惡寒,從他胃中翻湧而出。
“嘔——”老人竟是直接幹嘔了起來。
老管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快步跟上來,一邊拍着老爺的後背,一邊道:“老爺你怎麽了?要我叫醫……師……”
說話的時候,他将目光緩緩移動到車輛裏面,然後,他也愣住了,說不出話來。
臉色刹那間變爲如死人一般的慘白,那雙瞳仁都在劇烈顫動!
兩個老人楞在原地的同時,不少烏家的下人都圍了上來。
隻見駕駛位上,哪裏有什麽葉良,分明就是自家少爺烏君豪!
在車輛燈光的照耀下,可以很清晰地看見,少爺的腦袋上有一個暗紅色的彈孔,血液甚至沒有經過一絲的清洗,身上穿着的囚服上也染着一片片的暗紅,如盛開的紅玫瑰一般,驚豔而怪異。
很顯然,少爺已經死了,沒有任何生機。
原本熱熱鬧鬧的烏家,瞬間如墳場一般寂靜,隻能聽見老爺的幹嘔聲。
這個畫面持續了約莫一兩分鍾。
别墅裏,走出來一名穿着華麗的貴婦。
她看到所有人圍在車附近,微微皺眉,道:“老爺,那個葉良到底什麽時候過來?我們宴會就要開始了。”
貴婦是烏慈的妻子,烏君豪的母親。
她得知烏君豪被抓了之後,昨天求了烏慈一夜,才說服了烏慈,無論葉良如和挑釁,都是先就兒子最要緊。
無論如何都不能激怒葉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