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氣溫有點低,風也有些涼,但畢竟跑了幾步,又着急找人,到了岑姝跟前的時候他額上已經出現了一些細汗。
“你怕我不等你啊?”岑姝看了一眼,從身上的包裏拿出了濕巾給他。
墨遇神色複雜的盯着岑姝,接過濕巾擦了擦額頭後在她身邊坐了下來,溫聲細語的說:“是我想多了,現在還早,天完全黑下來之前我們可以下來!”
他當然怕,怕岑姝不等她一個人上山出事,怕發生讓他無法控制的事情,怕他一轉身,岑姝就像原本在他身邊抓着他衣袖的小女孩一樣就不見了,從此消失,怎麽找都找不到。
花了那麽大的功夫去找,可最後還是連名字都無法确定。
失去過一次,就不會想要失去第二次,他已經怕了那種漫無天際找人的恐慌了。
岑姝看出他眼底的暗湧波蕩,可他的話卻讓她無法去懷疑别的事情:“嗯,天還早,晚上可以下來!”
她本來也沒打算在山上逗留,墨遇陪着又如何,這裏又不是南山,他怎麽可能讀懂她在想什麽。
“岑岑?”墨遇疑惑的開口,看見岑姝投向他的迷茫的眼神之後又搖了搖頭,果然是他魔怔了,怎麽會把岑姝當成是記憶裏的人。
那種記憶,培養過一個就夠了,岑姝就是岑姝,不可能是别的什麽人,也不可能有人能代替她。
“走吧!”岑姝說完,兩個人都懷着心事往山上走,岑姝一直随着心意,也沒管到了什麽地方,覺得好奇邊走,等她回神的時候已經過了不知道多少個岔路。
她停下來,驚愕的回頭,結果額頭又撞上如牆一般堅硬卻又溫熱的東西。
岑姝一愣,揉了揉撞到的地方,擡頭就看到墨遇一臉關切的看着她:“撞疼了?給我看看!”
說着拉下岑姝的手,他的拇指指腹輕輕的覆到那一片明顯有異的皮膚上面,雖然很喜歡這樣的親近,但還是讓他想起了第一次的遇見。
岑姝搖搖頭,一直看着他,悶聲道:“我以爲你跟丢了!”
她一直想着這麽多年發生過的事情,墨遇的離開,宮骁的發瘋以及身邊人的态度。
早已被墨遇遺忘了的小時候在南山的初見,他的中學,他參加的競賽,他無微不至照顧着的柯晚晨……他又升了高中,開了襲夜那樣一家讓很多人都望塵莫及的會所……
大學的時候墨遇追着柯晚晨去了國外,剛從急救室生死一線出來的她因爲無意中聽到的這個消息加重了病情。
後來她才知道,宮骁當時發了瘋似的想要殺人,就連宮家那幾個被宮老爺子護着的想要跟他争奪家主之位的叔叔都差點被他弄死。
以至于她養病的期間,醫生護士以及照顧她的阿姨都整天戰戰兢兢誠惶誠恐的,生怕有一點不周到觸了宮骁的逆鱗。
這樣的記憶突然冒了出來,她也不得不去懷疑,當初宮骁的反常,是不是也有墨家的成分在裏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