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蟒在聞聲沉思當中,替他下了主意。
“好,如此這樣,就有勞閣下了。”聞聲拱手道,語氣神态都很恭敬。
在靈獸的世界裏,白蟒就是他們的王,就相當于北冥幽是他們的王一樣,都是不可傲慢無禮的。
何況,這一路打來,白蟒可是幫了他們不少。
有靈獸們的幫助,相信,閣主和主母,一定會知道他們統統都安然無恙。
雖然有些受了重傷,但有丹藥的輔助,無性命之憂。
森林的風吹過,滿地的血腥味。
衆人離去,那些死去了高陽殘部就成了一些嗜肉靈獸們的口中餐。
冰川之巅。
“我們趕緊離開吧,不知道聞聲他們現在怎麽樣了,是不是也像我們一樣被困于陣法之中。這一次所帶的,基本都是我手下的精兵猛将心腹,若是全死了,損失可就大了。”
北冥幽迎着風,攬着郁郁寡歡的夏淩仙道。
夏淩仙将高靠在他的肩膀上,心緒紛飛,他們就那樣放任魔主将她的母親給擄走了,這樣的結果,真的好麽?
她好不容易才找到的母親,連一眼一句話都沒有交流過,帶不回自己的母親,對弟弟夏翰林該怎麽交待?
仿若知道她心中所想一樣,北冥幽道:“魔主不是說了嗎?在你我大婚的時候,會帶着嶽出現。我覺得那個魔主說的挺沒錯的,如果自己喜歡的女人不記得自己了,等了那麽久,就算是神仙也膩煩放棄了,他卻還堅持着,沒有發瘋也沒有發狂,我覺得算是理智的了。”
夏淩仙斜仰起頭看着他,問道:“什麽理智?他可是曾經想奪你的舍,你還說他是理智?”
“那不是因爲他的魔仆所設計的麽?再加上那個時候,他的魔靈體好像并不受他自己的控制。”北冥幽讪讪地道,居然爲一個曾經傷害過他的魔物辯護,連他自己也覺得不可思議。
可能,是魔主對仙姬的執着和真情,打動了他。
同爲男人,将心比心。
“沒想到你對敵人倒是仁慈,北冥幽,這可一點都不像你。如果不是魔主帶着我娘離開了,那個魔仆也死去了,我都要懷疑,你是不是被他們給奪舍了。”夏淩仙氣嘟嘟地道。
“朕的舍,豈是那麽容易奪取的?神族血脈,本身就是魔物的克星。”
北冥幽相當的自傲,笑道。
“你前面的那話,聽起來好像如果有一天你到了魔主的那種境地,你就會發瘋發狂一樣。”
夏淩仙上下掃了他一眼,道:“你會爲了我發瘋發狂麽?我怎麽看不到?感受不到?”
“如果你真的忘記我了,我絕對沒有那樣好的耐心等你恢複記憶,直接強取豪奪,讓你不得不留在我的身邊。在以後的時間裏,努力讓你重新愛上我,記住我,刻進你的靈魂裏。”
北冥幽十分霸道,将她的身體扳正,面對着面,認真嚴肅地宣誓。
夏淩仙笑了,嗔了他一眼。
大金鵬飛旋而至,其父剛死,獨留兩翅羽毛,被它給弄到自己的身上去了。
那兩翅羽毛,有着金吾的傳承,父傳子,血脈相通,瞬間,讓它從皇者五級的境界提升到了七級巅峰,已經能夠變化大小和開口說話了。
“主人,主母,我們該離開了。屬下方才在高空之上,發現,大多數的靈獸們已經回歸了原來所在的地方,有隻飛禽給屬下傳了話,說主人的手下們,都離開龍礦脈森林,回到人類的臨時住地去了。”
金咕的聲音,就像一隻青澀的剛發育的人類少年所說的話,略略帶着沙啞,可能是頭一次說話,因新喪父而悲傷的琥珀眼晴被這些新鮮的事物給稍稍掩蓋,看起來比之前有了些精神。
“好,那我們就趕緊離開,去跟他們彙合吧。”
白雲高廣,山青水秀。
龍礦脈森林經過大半年時間的喧嚣和熱鬧,又逐漸地回歸了平靜。
山谷清幽,雲霧缭繞。
晨間的金陽從林間穿射下來,灑下一道道金色光芒,甯靜而幽遠。
鳥語花香,草長枝展。
撥開晨間的霧紗,清淨幽雅的山谷小道,左側山石嶙剛,右側泉水叮當,沿途一片翠綠的竹林在沙沙做響。
偶有魚兒在水裏一閃而過,快樂地遊動,順着山泉,進入了一處湖潭。
湖潭的對面,山谷的一片開闊處,陽光普照的地方,立着一處院子。
青瓦綠牆木雕石刻,院牆有些低矮,一枝盛開的紅梅從裏面探出頭來,招引的蝴蝶蜜蜂亂飛。
正門上挂着一牌篇:清幽苑。
在這樣清幽的山谷裏,居然有這樣一處别緻而又古樸恢宏的小院落,妥實令人有些驚訝和驚奇。
不像隐世高人所在的地方,反而像是仙家衆神之所。
手執花籃的粉衣少女們魚貫而入,仿若這就是她們一路上迎着山風徐徐而來的最終的目的地,三三兩兩的談笑間,進了無人看守,院門卻敞開的清幽苑裏。
“今天的山菇采摘了很多,夫人一定會喜歡的。”
“昨天剛下過雨,山後的竹筍也鮮嫩,炒一盤鮮筍,給夫人換換口味,夫人一定心情變好。”
“唉,跟你們一比,我可就慘了。昨天剛下了雨,山上的花都被打散了,今晚的花瓣浴弄不成了,還不知道主人要怎麽責罰我,嗚嗚。”
衆侍女都同情地看了那個滿臉哀凄的略帶點嬰兒肥的少女,看着她籃子裏的花瓣,果然都不怎麽鮮嫩了。
夫人很好說話,但是若是她們侍候不周到,夫人不會怪,也不會責罰,卻會被主人懲罰得很重。
“或者,我們可以向夫人求求情?”
“你想死?别拉上我們。”
“是啊,是啊,向夫人求情,被主人知道,那死得更快。”
“好了,好了,都别吵了,憂了這院子的清幽,你們都該知道主人的手段。”
“是。”
……
她們的主人和夫人,她們沒有置喙的餘地,尤其是背後議論。
兩個人都很奇怪,說他們是夫妻,又不像夫妻,說他們不是夫妻,他們卻又住到一起,尤其是主人,對夫人的寵,那可是上了天去。
夫人卻不怎麽領情,但是又好像有什麽把柄被主人要脅着,不得不屈意承歡。
誰都看得出夫人的強顔歡笑,但是,如果夫人不笑,不樂,受苦的就是她們。
夫人是心善的,舍不得她們被罰;但若是被主人知道她們沒有侍候好夫人,哪怕是夫人不在意的,她們都将要受到最嚴厲的懲罰。
那種懲罰,就好像靈魂被鬼叉抓到了地獄裏,被撕裂了再重新組合回來一樣,令人心驚膽裂。
滿院子開的奇花異昔日,有些叫不上名字來,一片桃樹林,粉白色的小花朵壓滿了枝頭,被風一吹,灑落了人滿身的花瓣。
牆上用木頭雕刻着的魚鳥花蟲,字子層層落落,一條布滿花草的小路曲幽彎深,更有玉閣樓台奇花異草芬芳誘人。
碧綠的湖水在微風中蕩漾,岸邊樹木成陰,穿過前堂走過一條長長的走廊,後面是一個花園。。
粉衣少女們的動作很輕,基本沒有發出什麽聲音來,入了院子,便各忙各的。
花園一側的垂花門,走了進去,便是夫人和主人的寝室。
房間布置的清雅脫俗,牆上挂着一幅潑墨的牡丹畫,靠穿戶的桌子上放着文房四寶,還有一盆開的清雅幽香的蘭花,旁邊擺着一架古筝,四角古獸薰香爐的青煙正萦繞迷漫,聞到一股玫瑰花的香氣,繡着白色梨花的宮紗随風飄動,遮住外面射進來的太陽,再看看這張床,百花精心雕刻,上面挂着白色魚蟲玫瑰花的幔帳,桔青色的繡花枕頭,大紅的被褥上繡着大朵的牡丹。
一抹高大的身影踏了進來,清潤的聲音在寝室裏響起:“夫人。”
擺放着金銅鏡的窗棱邊上,站着一位穿着一件綠色繡着翠竹的煙羅紗,軟煙羅綠水裙,披着輕紗一般的白色梅花雲絲披風的女子,腳上穿着白色花紋薄底靴,發鬓如霧斜插一字排開水玉珍珠簪,氣息清冷,聽到院子裏的響動,緩緩地轉過身來。
出塵脫俗,雖過不惑之年,卻依然保持着少女容顔和袅袅身段的——穆紗紗。
她看着來人,雙眸氲氤,如霧如紗,紅唇微啓,道:“你還要困我在此多久?”
來人是魔主,初高夏。
不知道是不是因爲靈魂換了一個人,就算是那具軀體,卻偏偏在容顔五官膚色上發生了很大的變化。
以前的初高夏,偏向于陽剛粗犷,男人味十足;而此刻的魔主初高夏,卻是帶着絲絲的陰柔,或者他本身是魔氣修爲的原因,陰柔的臉上,五官越來越精緻,比例鮮明,棱角層次凸顯,原本古銅色的皮膚越來越白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