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他們不撒下藥粉,她也是打算閉眼而戰了。
誰知,閉上眼睛之後,聽覺更是清晰,那撲通撲通像擂鼓一樣的心跳聲,還有那攻擊時産生的深呼吸,讓她的出手沒有絲毫的差錯,除了竹湘子一個活口之外,其餘的全是一招斃命。
哎,知道你們這些都是做炮灰的人,做炮灰就該有做炮灰的自覺,爲什麽偏偏休那麽托大,自以爲是呢?
真煩。
夏淩仙撥開了粉霧,足下一掠,指尖一甩,她已掠到了華清宮的後山,順帶的是,被天蠶銀針帶過來的竹湘子。
“滋味如何?還要本小姐伺候麽?”居高臨下地看着臉色慘白的口鼻不斷地往外湧血的竹湘子,睥睨尊貴一抱胸,整個人就像是上天派下來的妖豔魔女,那精美絕倫的笑,看在半死不活的竹湘子的眼裏,已經成爲了索命的征兆。
誰能想象得到,一個嬌嬌柔柔的女子,會在三十個武尊高手的圍攻及藥粉陣的壓制下,不過是三五息的功夫,就将他們完全打敗,打得落花流水。
這夢遊大陸,何時出現這樣一個厲害的高手了?
他們五人,可不是其他二十五人那樣良秀不齊,他們可統統都是武尊九級高手,武尊九級!
卻統統被一招斃命。
竹湘子心裏的畏懼,可是震天了。
他可不認爲自己能逃出生天,他到現在還活着,完全是因爲眼前的這朵美麗的罂粟花還沒有打算殺他!
“你,你放我一命,要我做什麽,我都答應你!”求生的本能,讓竹湘子求起饒來。
這樣的高手,他若是不懂得變通,隻怕他會死得比那如今躺在華清宮前院的那些黑衣人還要慘!
那些死去的人,隻怕已是沾到了華清宮前院裏灑下的毒粉,已化成屍水了吧!
夏淩仙等的就是這句話,她勾了勾唇,道:“要饒你一命,可以。我也不需要你爲我做什麽,你隻要回答我幾個問題,或許本小姐一高興,就會放了你。”
“好,隻要是在下所知,必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竹湘子在驚恐之下,那娘娘腔的聲音,也變得有幾分的正常了。
夏淩仙慢慢地蹲了下去,将他此刻的表情審視一翻,兩眼直盯着他的雙眸,道:“看着我的眼睛,回答我,你們是誰派來守這華清宮的?别想着對我說假話,藥聖宮可沒有那麽大的本錢,能同時請動五個武尊九級的高手,還有二十五個武尊七八級的高手來守這藥聖山。”
竹湘子咽了咽口水,聽着那清冽的此刻卻帶着幾分低沉的嗓音,像是被迷惑了心神一樣,本來想回答得半真半假,一方面想着怎麽逃脫,另一方面主要是還不想背主,背主的下場,是很慘的,此刻卻腦子管不住嘴巴,看着對方的眼睛,那眼睛裏裝着萬千的秋水,萬分的溫柔,像母親唱的搖籃曲,讓他不知不覺地喃聲回答道:“是主人派我們來的。我們的目的就是從藥老的手中得到雪聖丹的研制秘方,或者毀掉這個秘方。但是,藥老卻閉入關中,關内灑滿了毒藥,即便是讓藥聖宮的所有人去解那毒,依然沒有辦法解出來。這一圍就是二十多年了,那雪聖丹的秘方還沒有拿到手。”
二十多年?
藥老閉關這件事情,會不會跟二十多年前穆紗紗的死有關?!
夏淩仙如此一想,便急聲問道:
“你們的主人是誰?藥聖宮除了藥老之外,是不是所有的人都是你們的人?”
“我們的主人,主人,主人……啊……”
竹湘子正要說出來,忽然,一道無聲無色的靈力幻化的刀刃,直擊入了他的眉際中心!
又是一個懸念!
總是在她即将得到答案的時候,就會橫出殺手,将知情人給殺死!
這個幕後主使人,那個勢力,難道比北冥幽還要強大?!
夏淩仙怒急,此際的她哪裏還是當初在高陽國時遇到被秘密殺害的柯老頭那時的她,早就在感覺到了殺意的時候,撥足尋聲而去,看到一道灰袍銀色的身影閃入了藥老閉關的石壁當中!
将避毒丹含于口中,如影随形,跟着那神秘的灰銀色人影沖入了石壁裏!
穿過一道石門,再欲往前追時,她怔住了。
這裏是一個約有一個足球場那麽大的石廳,頂部百十餘枚鑲嵌着的夜明珠照明。
一路來,夏淩仙看慣了各種的奢華顯擺,也沒有将這百十餘枚的夜明珠給放在眼裏,讓她駐足不前的是,在這個石廳的四周,共計大大小小,九九八十一道黑呼呼的洞口!
而剛才引她進來的那個銀灰衣袍的神秘殺手,已不知道竄入了哪道洞口,這讓她可怎麽找?!
她終于明白,爲什麽竹湘子那些要守在外面二十多年了,隻怕這些洞口裏不僅僅有毒藥,還有無數的機關!
哎,她的運氣能不能别這好!
剛才那個灰銀衣袍人影,會不會是藥老?
不,一定不是藥老,夢遊大陸上的人,除了她之外,全都是會武不會醫。
如此,那個人到底跑到了哪個洞口裏去了?身手那麽高,在她眼皮底下殺人,爲什麽還要躲避她?不敢跟她正面交鋒?!
“九九八十一路神仙大陣,這藥老,果然是有些本事的。小仙兒,你被難住了吧?”身後,突然響起了一道非常柔和的略帶着磁性的聲音。
緊接着,一道溫熱的身體從後背貼了上來,那不規矩的手也纏上了她的小蠻腰。
“北冥幽,你怎麽也來了?”夏淩仙一掌拍掉那雙豬手,猛地一轉身。
眉宇之間稍有憔悴,卻依然無失俊朗,深遂的黑瞳閃着耀目的光,熾熱無比,上下比例完美的不薄不厚的紅唇微微上勾,顯示主人的心情很好,隻是那臉怎麽看怎麽有點裝出來的垮,可憐兮兮地委屈地對她控斥道:“你這急性子!我都說要跟你一起來了,結果半道上你自己騎着飛馬跑了,害我一路用兩條腿追過來。好不容易才趕上你的節奏,你倒好,一點也不心疼我,還那麽兇地問我怎麽也來了,我不來,我能放心嗎?!”
夏淩仙聽完,很沒心沒肺地咧嘴笑了,露出森森白牙,伸手拍了拍他的臉,道:“哥哥乖,等事忙完了回去給你糖吃……那個,你剛才說這是什麽神仙大陣?這麽說來,你是會解的了?”
在看到對方變臉的時候,趕緊轉移話題。
有些火爆的恐龍,是玩笑不得的。
北冥幽真是氣苦得差點要抓着她的小屁屁捏上兩把,怎麽會有這樣鐵石心腸的壞女人,居然把他這樣一個追着她四處跑的大男人當成了三歲小孩子來哄,看她又識相地馬上轉移了話題,給她一記你給我記着等以後有空了再找她算帳的眼神,牽着她的手,道:“跟我來。”
夏淩仙知道他必定是找到破陣的方法了,所以也不顧他是變态哥哥什麽的,任由他牽着走,不知道跟他在足球場那麽大的石廳裏都走上了些什麽詭異的步伐,步伐的招式太多太廣,估計一刻鍾之後,站在石廳中間的他們入目所見,哪裏還有什麽九九八十一個洞口?
若是在他們行走破陣的時候,在外人在場的話,必定會看到走入了石廳裏的兩人,忽地一下子就失去了蹤迹,像是憑空消失了一樣。
那個躲在石廳的其中一個隐蔽洞口的那個灰銀袍殺手見狀吃驚,抽了口冷氣,從隐身處出來,走到最後北冥幽與夏淩仙兩人失去蹤迹的地方,四周都仔細地察探了一翻,沒有任何一絲一縷的收獲,面具後面的眉頭一皺,快速地飛離,往來路急速離去。
夏淩仙跟着北冥幽走,最後眼前的景像在發生了變化,一點一滴地,就像被擦洗删除一樣,那四周的八十一處洞口以肉眼看得見的速度消失不見,而原本空蕩蕩的足球場,此刻卻是分成了好多間小小的石室,每一間石室的大門都敞開着,均是放滿了丹藥瓶的架子,還有許多書藥典籍,更讓夏淩仙吃驚的是,一座熊熊燃燒的丹鼎正在大廳中間煉制着飄散出濃濃得味的丹藥,一個頭發胡子全白了,長長地垂到地上的老人,也不能說是老人,或者說不像是個人,胡子和頭發一樣長到了地上,将整個身體都覆蓋住,倒是像渾身長毛的類人猿,正搖着一把蒲扇,在火爐的旁邊,小聲地嘀咕着什麽。
回頭一見夏淩仙與北冥幽的出現,吓得手中的搖扇掉到了地上,眼睛睜得老大,在身上掏啊掏,不知道要想掏出什麽來,總之完全的防備姿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