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淩仙眉眼一挑。
上官弄天一向見到她,都是求娶而不得的不假于色,怎麽這次?
“太子居然給區區一個臣女讓路,真是希奇。”她冷淡地嘲笑着道。
上官弄天竟一點也不界意,反而直起了身子,背着雙手,挺起了胸膛,道:
“夏老夫人就在裏面,夏大小姐,你不是要進去察看麽?本太子是惜才之才,才不會跟你斤斤計較,一般見識!況且,就算本太子要找太醫抹藥,也要等你問過太醫,夏老夫人的情況再說的,不是?”
說話間,早有宮人出來相迎,夏淩仙微微勾唇冷哧一聲,擡步率先走了進去。
奶奶要緊,這等人,先擱一邊。
上官弄天脖子上的血早就風幹了,她看着是一點兒内疚都沒有,也不覺得自己有什麽錯。
這不是一個以武爲尊的世界麽,她隻不過是遵循這個時空的規則來行事罷了。
否則,在皇權面前,她就是一隻活着的有生命有感想的提線娃娃,被皇權指東她就隻能向東,指西就隻能向西,叫站着不能坐下,叫滾,就一定不能爬地卑微地活着。
她才不要過那種生活。
“奶奶!淩仙來接你回家了!”
一踏入司珍局後院一處廂室寝房,夏淩仙便看到了靜靜地仰躺于軟榻之上的夏老夫人,腦袋嗡地一聲,什麽都沒有想,就沖了過去。
空氣中,彌漫着一股奇異的香味,是從廂房内的香鼎裏發出來的。
夏淩仙一聞,覺得這香好熟悉,心中有點訝異,但是看着夏老夫人,便忽略了。
本來,她還可以用神識掃一遍夏老夫人的身體的,可是在她呼喊了,夏老夫人卻完全沒有動靜之後,便一把揪住了正要忙碌的診脈的太醫,焦燥地問道:“我奶奶怎麽樣了?我奶奶到底是怎麽回事?”
完全忘了自己就是一名醫術高明的醫者,哪裏是皇宮裏的這些庸醫可比的。
那太醫,正是上次她化妝成小少年的模樣進宮裏來解開太子身上的盅毒裏,說要将家裏的孫女兒許配給“他”的徐太醫。
一大把年紀,被一個黃毛丫頭這樣對待,氣得白胡子都立馬跷了起來,直拍着夏淩仙揪着他官服領的素手,道:“夏大小姐,請放開下官!”
夏淩仙最近幹的幾票“事迹”,早已傳遍了陽城内外,如今在陽城裏,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她的大名,行事全憑喜好,如今又是安王的未婚妻,雖說那安王一腳快要踏進棺材了,可那名号身份卻都是響當當的,在蒼穹國是沒人也得罪的,徐太醫一界醫官,沒有靈根修練,害怕得瑟瑟發抖,但脾氣倔的人總是有那麽幾分膽色,氣紅的臉端起架子來,是有那麽幾分像模像樣的。
雖然那一聲“下官”的自稱,讓他很沒面子。
而在夏淩仙聽來,在未來的安王妃面前,他自稱下官,當然使得。
而其他的太醫,見夏淩仙發彪,吓得全跪了下去。
徐太醫可是皇宮裏資曆最老,醫術最好的太醫,夏大小姐還如此對他,那他們,他們就更加被她看不上眼了!
據說,她是個連太子都敢下手威脅喊打喊殺的人,他們可不要惹怒了她,招來殺禍啊!
“夏大小姐,你饒了徐太醫吧,夏老夫人,應該是中毒了,而不是身體有什麽病症。”其中一個較爲年輕一點的太醫,顫着聲音大着膽子道。
“徐太醫正在給夏老夫人把脈,好仔細地研究出該怎麽配藥,給夏老夫人去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