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雲虎的臉一陣一陣白,僵着不說話。
“外婆……”夏霸天怕怕地沖着花老夫人叫了一聲。
往日特别疼愛這個外孫的花老夫人此刻卻鼻孔朝天,冷哼了一聲,道:“别叫老身外婆,老身承擔不起!你這個養不熟的白眼狼!自個家的娘親都被人聯手逼害關到廟裏去了,你卻不知道來花國候府報信一聲!有你這樣做人家兒子的嗎?!”
夏霸天被罵得滿臉通紅,胸口起伏,顯然羞窘不輕。
夏老爺子和夏老夫人均是氣得難受,這花府,太嚣張了,一進來,不問清事由,就是先罵了他們,再罵他們的兒子,如今又罵他們的孫子,這祖孫三代全被罵個遍,此時,再也不想給他們留什麽臉面,夏老夫人一把将夏霸天給扯到了身邊,對着滿臉憤愧羞窘的夏雲虎道:“我夏府從來都沒有休妻的先例,原本想給她保留個好點的名聲,誰知道人家娘家根本不屑于領情!那好,非常好!”
“虎兒,現在馬上休書一封給花氏,就以心腸歹毒狠辣無情,欲圖謀害夏府子嗣爲由,休妻!将花氏逐出夏家族譜!”
話音一落,立馬就有兩小厮,捧着文房四寶走了過來,端到夏雲虎的面前站定。
那一刻,夏淩仙所在的位置剛好看得十分清楚,夏雲虎的臉上是有片刻的猶豫的,不過在擡頭看了一眼臉色鐵青的夏老爺子和氣得老臉通紅的夏老夫人之後,心一硬,便提起筆。
夏霸天糟糟蒙蒙地看着這一切,一下子沒有反應得過來。
倒是國候爺花無心一個水藍色的靈力擊了過來,捧着文房四寶的兩小厮頓時摔倒,黑墨白紙硯台,撒了一地。
許是被花無心突然襲擊的水藍色靈力給擊中了雙腿,正抱着雙腿,疼得滿地打滾。
嚣張毒辣,簡直是太嚣張毒辣了!
俗話說,打狗還得看主人呢,這花國候老夫妻倆仗着在朝堂上的位份比夏大将軍府的高,砸了大門硬闖進别人家的府坻還不說,還當着主人的面打傷了無辜的仆人!
這口氣,怎麽能咽得下去!
依夏老爺子的脾氣,早就開打了,先将花國候轟出夏大将軍府再說,管他位份高還是低!
隻是,他考慮到三天後,他就要帶着幾個兒子出征了,這一走,再回來不知道是何年何月;唯一有點本事能夠保護家園的長孫女兒又是同一天被逼嫁給安王,遠離陽城,往後想回來一趟,隻怕是比他們更難了。
剩下這一幫不成氣候的小輩,還有武功靈力并不高的老弱婦嬬,到時候,還不是别人喊打就打,喊殺就殺的份?!
此刻他在,他還手了,打了回去了,到改日,他不在,這府裏沒有一個高手坐鎮的時候呢?!
所以,即便是被氣得白胡子一跷一跷地,快要吐血了,卻還死死地忍着,那威嚴冷銳的如鷹眸一般的刀眼微斂着,恨恨地盯着花國候夫婦二人,一句話都沒有說。
他忍!
“哼,我家梅兒,從小心地善良,你們休想用這樣的罪名扣在她的頭上!休妻?是我花國候府休了你——夏雲虎!”花老夫人說完,一段布帛扔到依然拿着毛筆的怔怔然當中的夏雲虎身上,高傲地冷笑着。
那笑聲,尖得刺耳。
一屋子的小輩,趕緊捂住耳朵。
夏雲星幾個,見父親母親被如此欺負,氣得拳頭緊握。
可是,沒有夏老爺子的命令,而對方又是身份特殊的姻親長輩,他們實在是不便出頭。
“秦氏!你休得過份!”夏老爺子不出聲,夏老夫人一個龍頭拐杖戳地,氣紅着雙眼喝道。
秦氏,是花老夫人的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