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懲罰的事情,是你挑起的頭,如今又說不罰了,好話壞話都說盡了,到底是個什麽意思,伸頭一刀縮頭也是一刀,你就給個痛快吧……
夏老爺子開口了,道:“這事,仙兒是受害人,而且仙兒做事老夫是信得過的,比較有份寸的。我看就交給仙兒來安排處置,你們大家有沒有意思見?雲星,我夏家從古到今還沒有出現過休妻一事,這事,以後不要再提。”
夏雲星誠惶誠恐地應下,其他人也沒有意見。
他們本就是看客,這一切都跟他們沒有什麽關系,但也是有關系。
無非都是因爲他們皆姓夏,同住在夏大将軍府裏,而且——長房的孤女,有意借用此事,殺雞儆猴,向其他幾房人示威的作用。
大家都沒有出聲,老夫人柳氏道:“仙兒,你認爲怎麽處置你三嬸娘合适,你就給他們發個話吧,省得大家整日不得安甯。從今往後,若是府裏再出現血脈相互傾軋之事,再不會輕饒就是了。”
“是。”夏淩仙乖巧地應了一聲,站了起來,朗聲道:“那淩仙就在各位長輩面前托大了。正如三嬸娘所言,我雖然遭到了暗殺,但是我卻毫發無損,沒死是我命大。”
“那麽,我沒事,當然就不能讓三嬸娘爲我償命,讓三步休了她,也是不對的。畢竟,她是霸山和霸業兩個弟弟的親生母親。沒有母親的孩子是很可憐的。”
說到這,衆人的眼神有些羞愧,心有戚戚。
夏淩仙将他們的神色收入眼底,将已推彼,她自小沒了母親,當然也不希望别人像她這樣沒了母親。
這個世上,人人都需要愛,但是,能舍得無償地付出愛的人,太少了。
常常有人看到别人痛苦,就會覺得自己快樂;常常看到别人落魄,就覺得自己高人一等,處處顯擺。
這個世界是如此地缺少愛,同一個屋檐下都不能安生,那麽,就讓她來調節一下,做先抛出橄榄枝的人。
“但是,又不能不罰。”她繼續道,“這可不能起個不好的頭。”
夏老爺子聽着,點了點頭,道:“确是。”
“所以,淩仙想,先把三嬸娘的掌家權給收回來,閉門思過三年,不得離開三房院子一步。三年滿了之後,方可踏出三房院子。”夏淩仙語氣毫無轉還餘地地道。
對于一個下黑手殺她的人,她能對對方原諒到這樣的不痛不癢的地步,已是她的寬宏了。
四房柳煙的臉上一喜,這三房的掌家權被收了回去,那麽,是不是就該輪到她了呢?
知道夏淩仙接下來還有話要說,雖然按照道理來,長房沒了,自然就輪到二房,二房出事了,就輪到三房,三房做錯了事,如今這掌家權又被收了回去,那就是該輪到她四房了吧?
想到往後在府裏呼風喚雨的得勢情形,她禁不住眉飛色舞了一些。
柳老夫人看見,眉頭微皺了一下。
這柳煙柳曲,都是她的外侄女,不是親侄女,是外家隔了幾堂兄弟的女兒,有血緣關系,但已經淡出了三代。
雖然淡出了三代,但私底下還是喊她姑母的不是?
見柳煙這麽沉不住氣,那眉毛就顫顫地,心底暗暗罵她呢。
就在這細微的氣息當中,五房的柳曲問了:“那掌家權收了回去,換誰來掌家?咱們夏府這麽大,繁鎖事務又多,不可一日無人掌家的。”
夏淩仙微微一笑,道:“自然是要請奶奶出山了!”
話音一落,在場的所有女主子均訝異地齊齊“呀”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