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沒想到會有一個黃臉小姑娘爲老楊出頭,個個都驚訝地閉了嘴看着。
楊漢子正要給恩人千恩萬謝,卻發現是個黃臉小丫頭,隻覺得面熟,卻沒有認出她就是自己以前常常施舍肉包子的那個髒亂的小叫花子,見她雖瘦,衣着卻十分鮮亮,想必是大戶人家的姑娘,趕緊上前道:“多謝你,小姑娘,你還是趕緊離開吧,都是我楊家倒黴,我老楊認了!你趕緊走!你打傷了秦大少的惡仆,等秦大少出來了,肯定饒不了你!趁他沒出來之前,你快點走!”
夏淩仙沖他莞爾一笑,看着他真心爲她擔憂的臉,心底一熱,道:“楊叔叔不必害怕,今天,我一定要幫你把楊嬸嬸從秦大少的手中接回出來,讓她跟你回家去!”
楊漢子一聽,暗覺驚奇,他人微人輕地,什麽時候認識這麽一個有教養有膽氣的小姑娘了?而且人家還口口聲聲地喊他一聲“楊叔叔”,見狀,更加不想讓夏淩仙受到傷害,語氣更帶着懇求,道:“小姑娘,既然你叫我老楊一聲叔叔,那就聽叔叔的勸,趕緊離開,哈?!”
“小姑娘,你不知道吧,那秦大少,可是武師九級巅峰,快要踏入武聖一級了,你年紀還小,有大把的前程,不是他的對手,趕緊離開吧!”人群裏,也有人開始出聲勸道。
“小姑娘,看你的模樣,雖然衣着光鮮,卻有點營養不良,明顯不是大戶人家的孩子,單槍匹馬的,可是跟秦家大少爺鬥不過的,還是趕緊離開吧!你把銀子砸給了秦大少爺的奴才,也算是幫老楊還了那高利貸了,等他媳婦出來就沒事了,你還是快點離開的好。”
……
無論别人怎麽勸,夏淩仙固執地搖頭,對着楊漢子道:“今天楊叔叔這事,我管定了!”
她不僅是要幫楊漢子帶回媳婦,還要跟他們去他們家一趟,看看那個不知得了什麽病,總是治不好的孩子,她能不能治,如果能,就順手幫一把了,這也算是報答他們長久以來,對她前身的施舍救命之恩。
“是誰,是誰敢管我秦大少的事?打傷了我秦府的奴才?反了天了是不是?”秦大少本來剛剛搶回了楊娘子,心裏正美着呢,将在關在後院裏,正要趁着興頭調戲一翻,結果下人頭破血流地沖了進來,告訴他大事不好了,有人打上門來,他才悻悻地放開了楊娘子,氣勢淩人地召呼了秦府一大幫護人,二三十個人,浩浩蕩蕩地出了大院們,對堵着他秦府大門看戲的觀衆們一聲巨喝。
膽小的看客,吓得馬上逃得遠遠地,不得在秦府大門口十丈之内逗留。
但是,偏偏這秦府大門口又是在最熱鬧的街市上,來往的行人還是很多的,于是,又換了一批人圍了上來觀看。
不遠處,有一輛馬車正停在路邊,那馬車看着内斂低調,實際上用的馬都是上等馬,那厚實尊貴的馬車轅子一看就知道是名貴的木頭所做成,泛着深遂的奢侈光華。
“主子,前面人太多,堵住了。”趕車的是一員大漢,身穿着一件灰褐色的粗布馬夾背,腰間系了一根棗紅色腰帶,光着兩隻粗壯的胳膊,一頂蘆葦莆做成的草帽兒蓋在頭上,看不清五官,但知必是堅韌挺撥,側面看到草帽兒下面的兩太陽穴突跳而起,眸中精光亂燦,看起來甚是粗犷。
聽他對着馬車内說話的語氣,雖然身體看起來五大三粗,可是那動作神情卻是體貼入微的。
“要不要屬下将人趕趕?”
見馬車裏并沒有傳出任何的聲音,他又低聲問。
“先等等,勿惹多餘之事。”
聲音清冽空靈,略帶沙啞,既聽不出是男還是女,隻知道是個年輕的。
華貴的馬車,一動不動。
大漢将馬鞭一擱,上身半倚車柱,草帽兒往下半拉,抱着雙臂,竟是假寐狀。
此時,那邊,傳來了一個清脆脆的讓人聽了生起無邊自信的少女的聲音,帶着三分霸氣,三分張狂,三分無理取鬧,一分氣死人不償命地道:“是什麽狗在狂吠?”
夏淩仙一臉傲色,她雖然很想收斂峰芒,可是前世見義勇爲的心性訓練,讓她實在是沒有辦法扮豬吃老虎,身上的氣勢徒然一變,對着怒氣沖沖狂奔而來的秦府衆人,輕蔑地挑了挑眉毛,右手平平擡起,朝前伸出,四指彎曲,隻留食指,指着秦大少衆人搖了幾搖,道:“剛打了幾條仗勢欺人狗腿子,倒是引出了一個狗主子!想必,你就是那個狗主子吧!”
圍觀的衆人,有些平日裏,不少被他給欺負的,此時一聽,個個憋嘴而笑,幸災樂禍。
秦大少幾乎被人這樣當面污辱,口出不遜過?見不過是個十二三歲的營養不良的小丫頭,頓時手中的馬鞭一甩,兜頭就朝她給甩過去。
紅火色的靈力飛舞,武師九級巅峰的力量不容小觑,壓迫人體神經的熱浪直直撲面而來。
這秦大少,原來是火系靈根修練者。
“哼,本少不與你争口知之辯,隻需将你打得個狗啃屎,你就知道誰是狗了!”
楊漢子看着夏淩仙那單薄的身體,怕她吃虧,竟然頭皮一硬,不顧額邊還留着血,沖了過去,無忌那火紅的沖天力量,擋在了夏淩仙的面前,道:“秦大少,把俺家媳婦還來!”
夏淩仙一個移形換影,在那千分之一一秒之間,就飄到了楊漢子的面前,一手接住了那秦大少甩過來的馬鞭,化去了那股壓迫滾滾的火紅色熱浪,反手暗運内力一扯,秦大少的臉色一白,豆大的汗從額邊滾滾下落,隻聽得右手腕一聲叭答,竟是硬生生地被扭傷了,馬鞭脫手。
扯過馬鞭的夏淩仙,叭叭叭,舞了好幾下,将跟他一眼沖出來仗勢欺人的二三十個秦府護院打手,給甩得個七零八落,叫爹喊娘。
不過是照面功夫,秦大少慘敗。
觀看的衆人隻覺好一陣的眼花缭亂,再定睛看起,地上全是躺着抱痛的秦府護院,就連秦大少臉色都慘白,臉上還挂着一條帶血的鞭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