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桃低着頭,臉頰一抹绯紅。
面對胡桃這般反應,江洋變的更加疑惑了。
“這個北門到底是搞什麽的?怎麽一提這個,你們全都都是這種反應啊?”
胡桃靠在樹上不說話。
江洋又問:“北門在什麽地方,我對這裏不太熟,你能帶我去一趟嗎?”
胡桃擡起頭來:“你到那裏做什麽?”
江洋道:“一時半會說不清楚,我要去北門找個人,但你們學校隻有東門和西門,我壓根就沒有看到什麽北門啊?”
胡桃捏着書本低頭道:“北門隻是一個稱呼而已,在我們學校北邊,很大一片地方,是個統稱。那裏……那裏……總之那裏不是什麽好地方,你還是别去了。”
“那怎麽行!”
江洋道:“這事兒很急的。”
胡桃聽的心驚肉跳,不可思議的看着江洋半天,随後開口道:“那我帶你去吧。”
“行。”
江洋身子側開,給胡桃讓出了路。
胡桃看了他一眼,随後朝着另一邊走去。
學院的路很窄,綠植還算豐富,過了教學樓,圖書館,以及一排排的宿舍後,終于在一片雜草叢生的地方看到了一個特别小的小門。
門上的把手已經壞了,虛掩着,随手一推就能推開。
從這裏來往的,要麽是流裏流氣的青年,要麽是打扮的花枝招展看不出年齡的女子,要麽就是成雙結對的學生,至于是不是情侶這就不得而知了。
走到這裏時,江洋心中已經隐隐的猜到這個“北門”到底是個什麽地方了。
胡桃把江洋帶到門口的時候,說什麽不願再往裏走了,結合這附近看到的景象,江洋就讓胡桃先回去了,表示晚上要是有時間,就帶她到外面吃個飯,改善一下夥食,随後自己便出了門,撥通了闆寸的電話。
闆寸的聲音從電話裏傳來:“哥,那老師是個騙子,這學校壓根就沒有北門。”
江洋道:“你繞到學校的北邊去,找人問問北門在那,别跟個愣頭青一樣到處亂竄。”
剛挂了電話,江洋就發現有不少目光在打量着自己。
四下裏看去,都是一些學生模樣的姑娘。
她們或是拿着書本,或是拿着一些文具盒類的東西。而這些人中,有很多年齡上跟學生都有出入。
奇怪的是,她們的脖子上竟然都挂着華洲設計學院的學生證。
當江洋的眼神看過去時,這些姑娘們便立刻把視線轉移開,看書的看書,看手機的看手機。
涼風吹過,江洋不由緊了緊領子。
大男人都已經感到冷了,這些姑娘們卻渾然不知。
擡腳往裏走,一家家賓館出現在視線中,上面明碼标價,還有不少小時房。
到這個時候,江洋才突然後知後覺,明白那個女老師和胡桃爲什麽會這幅反應了。
這個北門,說白了就是打着華洲學院的擦邊球,也用“大學”的名字去進行一些隐晦的勾當罷了。
不管是學校裏的學生們瘋狂,又或是那些個不良少女及婦女們假借華洲設計學院的名頭去搞事情,總之這片地方成了男人們的天堂,而“北門”二字象征着什麽,所有人更是心知肚明。
加上地處郊區,要麽開發要麽拆遷,農家院、出租房和各種便宜的賓館,更是滋生了這種不良風氣。
也就是因此,“北門”二字成了男生們放縱自我消遣的名詞,而女孩子們每當聽到這個字眼,也會同樣的面紅耳赤。
那些戀愛中的男生,在火候到的時候會問自己的女友要不要去北門。
華洲一些有錢的老流氓們在無聊的時候,也會約上三兩好友去北門。
爲啥,因爲那裏是華洲設計學院。
這年代,但凡跟大學沾上邊的,那對于他們來說都是神聖的。
再吃的開一些的,甚至會找一些家庭貧困,需要用錢的女學生們進行“談判”。
談判的内容很簡單,美其名曰“租老婆”。
明碼标價,價格不菲,且明目張膽。
因爲江洋在一處電線杆上就發現了一張特殊的尋人啓事,那張尋人啓事的内容非常隐晦,但仔細看下不難理解,這就是一張包養函。
一年十二萬,可月結。
後面是這些老闆們對“應聘者”的要求。
籍貫,相貌,身高,體重,三圍,都标注的非常明确,齊全如同模特選拔大賽的報名表。
可笑的是,在這些要求的最下方,竟然還寫着高考成績,目前在讀院系,以及血型等要求,要求的背後有括弧,寫着如期間發生懷孕等情況,無論生與不生,都會有額外的費用。
“想的還真是周到啊。”
江洋冷笑一聲,朝着一旁走去。
而在他離開不久後,便有幾個女孩悄悄記下了紙上的電話号碼。
北門很大,民房居多。
路邊的賓館都是些個體戶開的,房間不到五平米,裏面隻有一張床和一台風扇。就算是這種條件,每到周末的時候也是爆滿,由于隔音效果極差,盡管是在下午,江洋依然從外面聽到了不少“異樣”的聲音。
聽這些賓館老闆說,能圖便宜到他們這裏開房的,多半是些學生們,或者是附近工地上的民工們。
通訊公司的電話終于打來了,根據網絡管控中心給出的IP地址,确定網線的使用通道就在華洲設計學院北側的鳳凰街道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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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所謂的鳳凰街道就是這條由無數個小賓館組成的街道。
有了通訊公司提供的具體位置,搜索範圍再次縮小,闆寸和警察們相繼都趕往這裏,一時間整個鳳凰街進入了緊張的氣氛中。
賓館房間的小情侶吓得哆哆嗦嗦,心中呐喊我們成年了!開個房也不犯法吧!
而那些進行不正當活動的男人們更是腰帶顧不上穿,提着褲子推開窗戶就往外跳,身手之矯健讓國家運動員都自愧不如。
之前的欲望被吓的煙消雲散,細想這偷雞摸狗的行爲實在滑稽又可笑。
跟這群人一起慌張的,還有一個少年,但他并未選擇逃跑。
樓下的警車聲以及警察上樓的聲音逐漸逼近,陳佳聰摘下口罩,随後拿起一壺熱水,朝着幾台電腦的主機上澆了下去。
房間的門被推開了,陽光刺的陳佳聰睜不開眼睛,急忙用右手遮住半個臉頰。
有警察沖進了屋子,門口出現了一個高大的身影。
“哥,這小子應該是他們團夥的人。”
陰影之下,陳佳聰這才看清了來者,那個一米九幾的大漢退開,皮鞋踩在地闆上的聲音響起,随後一個穿着筆挺西裝的男人出現在眼前。
“陳佳聰。”
江洋看向少年,開口叫出了他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