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麗看着白绫，好奇的問。
白绫撕心裂肺，抓着王麗的肩膀：“麗麗，我是媽媽，我是媽媽啊，你不記得媽媽了嗎？”
“媽媽……”
“媽媽？”
王麗看着白绫，眉頭微蹙，眼神中閃過一絲痛苦：“媽媽……”
白绫轉頭看向王麗：“你看啊，你看啊，麗麗連我都不認得了，麗麗她從小跟我最親近，她現在連我都不認得了……求求你，我求求你了江洋，求求你救救她好不好，好不好啊……”
看着白绫撕心裂肺的哭喊和祈求，江洋的眼眶不知不覺的紅了一下。
這種狀态僅僅是停留了片刻。
“我盡力。”
良久，江洋終于說出了三個字。
白绫哭的已經沒了力氣：“謝謝……謝謝。”
江洋看着白绫：“我們都希望她盡快恢複過來，但前提是王麗現在需要一個安穩的周邊環境，不能再受到驚吓。我能理解你現在的心情，但你必須明白，你這樣在她旁邊哭喊，不僅對她現在的病情起不到任何作用，反而很有可能會再次刺激到她。”
白绫聽後緊緊捂住嘴巴，眼淚不停的流在臉頰，不敢發出哭泣的聲音：“我不說話，不說話了……”
或許是過于難受，她聲帶裏擠出的聲音像是老鼠一樣。
江洋轉頭看向兩個值班的工作人員，沒有說話，兩個工作人員明白了江洋的意思，上前一左一右攙扶住白绫，帶着她離開了房間。
夕陽西下，透過窗外灑進了房間。
王麗的主治醫師刻意給她安排了一間很小的房間，爲了讓她擁有更多的安全感，還在房間裏布置了很多暖色調的物品，以及八十年代初期的老物件。
這些老物件伴随着王麗長大，她再熟悉不過。
“媽媽……”
“媽媽……”
小小的單人床上，王麗依舊蜷縮在床頭，右手在空氣裏抓着，剪着，嘴裏輕聲唱着：“天上的星星不說話……”
“地上的娃娃想媽媽……”
“天上的眼睛眨呀眨，媽媽的心呀魯冰花……”
江洋默默的看着王麗，就那麽筆直的站着一言不發。
“家鄉的茶園開滿花，媽媽的心肝在天涯……”
“夜夜想起媽媽的話，閃閃的淚光……魯冰花……”
王麗的聲音微弱，歌聲斷斷續續，時而清晰時而模糊。
她的眼神依然呆滞無光，雙手在空氣中抓着。
腦海中突然閃過幾個畫面，正是她被關在某個黑暗的房間裏，受盡折磨後看着外面的月亮唱歌的畫面。
突然，王麗雙手抱住了頭，眼神中再次布滿驚恐。
“别過來。”
“别過來！”
王麗驚恐的看着江洋：“你不要過來！！！”
抓起枕頭放在胸口前，雙腿拼命掙紮着往後退着，直到床頭的牆壁讓她再也退不了半分，依然在胡亂的蹬着，試圖離開這個房間。
江洋的心中如刀子割過，狠狠的疼了一下。
他認識王麗這麽多年來，第一次見到這個性格開朗的女人這副模樣。
那個怎麽開玩笑都不會生氣，那個成日裏厚臉皮追在後面吱吱叫，那個時而性感時而潑辣時而爽朗的千面時尚女郎，但是現在再看去，這還是她嗎？
“王麗，是我。”
江洋蓦然發現自己的聲音竟有些哽咽：“我是江洋。”
王麗眼神微微怔了一下，看着江洋似乎在回憶着什麽，突然再次抱住頭，發出刺耳的尖叫：“啊！！！”
“啊！！！”
“啊！！！！！”
她拼命的尖叫，拼命的叫喊，聲音撕心裂肺，震徹整個樓道。
醫師和護士迅速跑進病房，見到江洋後先是微微彎腰打了招呼，随後立刻查看王麗身旁的儀器。
心率，血壓以及各種專業數據全部查看後，醫師擡起手腕看了看手表。
“鎮定劑。”
醫師轉身看向身旁的助手：“tb-201鎮定劑，三分之一劑量，分次注射。”
“是。”
助手應聲，剛想上前，被王麗一腳踹開。
醫師道：“把她按住。”
衆人看向江洋。
江洋深吸一口氣，再次看了王麗一眼，轉身向房門走去。
“江洋，江洋，不要丢下我，我怕……”
一道微弱的聲音傳來，所有人都停止了動作，包括那個拿着針管的助手，針頭與王麗的身體隻有幾厘米之隔，卻在這一刻定住。
江洋停下腳步，看向王麗：“你說什麽？”
王麗再次開始剪起頭發。
“江洋……”
“嘿嘿……”
王麗歪着頭：“江洋大盜，和阿裏，巴巴……”
“江洋……壞。”
“江洋，扣工資……”
王麗蹙眉：“扣工資，扣工資……”
眼神祈求：“不要扣我的工資好不好……”
“别過來，你們别過來！！！”
幾秒鍾後，王麗再次驚恐，情緒開始失控：“你們不要過來！！！啊！！！！”
醫師看向助手：“鎮定劑。”
幾個女護士按住王麗，針頭紮進了她的皮膚，王麗終于安靜了下來。
助手把數據報給了醫師，醫師微微點頭。
江洋深深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王麗，轉身離開。
……
深夜，辦公室内。
江洋坐在辦公桌前批複文件，一個穿着筆挺西裝的年輕男人正在彙報着什麽，江洋埋頭簽字，一邊寫一邊聽着。
“除了人體器官以外，人肉也成爲了他們的獲利工具。”
“他們建立了很多生物資源中心，這些生物資源中心以遺體科學研究爲幌子，實則都是一些大型人肉工廠。”
年輕男人拿着文件，彙報着：“美國亞利桑那州的鳳凰城就有一處，高組長前去查看的時候，裏面還藏有十噸冷凍人肉，1755個器官，甚至還有成箱的人體SZ器，足足裝了150袋。”
“據調查，美國這些年新興起了一幫特殊癖好者，他們大多都是由一些富豪或企業家組成的，對人肉有着非常強烈的渴望，這種特殊群體被稱爲食人魔。”
“這些特殊瘾者不僅喜歡吃人肉，而且還會通過網絡分享食用的方法和經驗，蒸煮或油炸，又或者做成漢堡。他們會通過暗網或者其他渠道購買活體，如果實在弄不到新鮮的食材，就會把手伸向死者的遺體……”
說到這時，男人胃裏不斷翻騰，險些嘔吐了出來。
強忍着道：“根據調查資料顯示，在這些外國食人魔眼裏，亞洲人才是最好的食材。因爲他們覺得亞洲人不僅沒有體味，而且肉質和口感要比體毛旺盛的歐美非洲人更好，尤其……尤其是吃素的亞洲女孩，在他們眼裏就是最頂級的食材……”
“我們關押在一零七監獄裏的那些‘散戶’組織有計劃，如果他們綁去的那些女孩找不到買家，就會通過一些渠道把她們賣到境外或者特殊瘾者……”
“嘔……”
說到這，男助手再也忍不住，快速跑到洗手間大口的嘔吐着。
江洋依舊頭也不擡的批複文件，資料放在衛生間的洗手台上，裏面的照片觸目驚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