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一彤彎着腰，輕輕在江洋耳邊哈了一口氣：“老闆。”
江洋看了沈一彤一眼，身體往旁邊坐了一些。
“問安朵。”
江洋道。
沈一彤點頭，這才用韓語跟電話那頭交流。
那個男人說了些什麽，沈一彤對江洋道：“安朵出去了，他說，有什麽事情可以對他說。”
“問。”
江洋道：“安朵剛才打電話過來找我什麽事。”
又是一番簡短的交流。
沈一彤道：“并沒什麽重要的事情，他說，等安朵回來了以後會告訴她我們來過電話，如果有重要的事情，她會再把電話打回來。”
江洋聽後點了點頭。
沈一彤對江洋道：“還有什麽要安排嗎？”
江洋擺了擺手，随後給自己倒了一杯酒。
沈一彤挂了電話。
“安朵。”
江洋拿起酒杯：“老爺子的五丫頭，我對她的印象還是挺深刻的。”
“很要強的一個女人，新時代獨立女性的标杆。”
“我一看到她，身上就好像貼着一些标簽。”
江洋看向沈一彤：“獨立，大方，自由，自信，自主，要強。”
沈一彤眯着眼睛：“還有最重要的一點你沒說。”
江洋沉默。
“她很漂亮。”
沈一彤道：“以女人的角度來看，安朵是老爺子幾個女兒中最漂亮的一個。”
“雖然我隻見過她一面。”
沈一彤半坐在桌上，雙腿微微疊起：“但我到現在都沒忘記她當初拒絕分家産，以及看你的樣子。”
“簡直酷斃了。”
江洋聳了聳肩，對于沈一彤的話不以爲然。
沈一彤道：“跟你做了那麽多年的秘書，你是一個什麽樣的人，什麽樣的老闆，又或者是什麽樣的男人，我比任何人都要了解。”
“甚至。”
“我比陳岚還要了解你。”
說到這，沈一彤微微彎腰，領口處觸目驚心：“你信嗎？”
“我信。”
江洋點了點頭。
沈一彤道：“你的眼神告訴我，你并不信。”
江洋輕笑一聲。
沈一彤道：“你是一個十足的顔值主義者。”
“如果一個女人長的不漂亮，無論她多麽優秀，你對她的印象都不會深刻到哪裏去。”
“自從你建立公司以來，所有的管理人員招收員工的第一标準就是。”
“形象氣質佳。”
沈一彤看着江洋繼續道：“這幾乎成爲了行政部門不成文的規則，盡管沒人去要求，但每個人都是按照它去執行的。”
“因爲大家都知道，我們公司最大的老闆，是一個看臉說話的老闆。”
“安朵也一樣。”
沈一彤晃着酒杯：“如果她隻是您幹爹的一個幹女兒，如果她隻是祖勝東的小姨子，或者是你的幹妹妹，如果她長的并不是很漂亮的話，無論她再怎麽優秀，我敢保證。”
“你不會記住她。”
“最起碼。”
沈一彤起身走到江洋身邊，伸手碰杯。
琉璃水晶杯發出清脆的聲音在房間内回響，沈一彤道：“她不會留在你心裏，或者說讓你印象深刻。”
“我說的對嗎？”
江洋深吸一口氣：“對，你說的都對。”
無論是語氣和态度，都顯得有些敷衍。
“切。”
沈一彤不以爲然，靠在沙發上不再說話。
江洋把酒杯放在桌上，随後雙手交叉放在後腦，看着天花闆道：“下午的飛機？”
沈一彤點頭：“對。”
江洋道：“想好要走了。”
“想好了。”
沈一彤道。
江洋看向沈一彤：“提前跟白總說了吧？”
沈一彤指了指桌上的一個信封：“沒，但辭職信我會讓小李轉交過去。”
江洋蹙眉。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
沈一彤立刻道：“公司員工有權提出單方面辭職，無條件辭職，且公司必須批準。藍鲸的每一個員工在有了想要離開公司的念頭時，公司必須無條件放人。”
“2004年7月12日藍鲸公司新規第28項24條，您親自修改的。”
“我記得很清楚。”
江洋贊賞的看着沈一彤：“我隻是覺得，公司少了你這樣一個秘書，是公司的損失，是湄港的損失，也是老白的損失。”
沈一彤看着江洋的眼神逐漸變的深邃：“僅僅，是這些損失嗎？”
江洋依舊看着天花闆：“也是我的損失。”
空氣再次變的靜默。
江洋道：“想好了嗎，回去後打算怎麽生活。”
沈一彤道：“這些年在公司賺的錢，夠花了。”
“前些年，我在滬市和深市買了很多房子，大概一千多套吧。另外，李燕姐還幫我在深市分期買了兩棟寫字樓。”
“現在滬市和深市的房價也一直在漲，如果地産行業不出現斷崖式崩盤的話，理論上來說，我一個女人生活足夠了。”
沈一彤轉頭看向窗外：“這些房子，我打算自己給它們裝修一下，然後全部租出去，或者開酒店之類的。”
“每個月收收房租，剩下的時間用來旅旅遊，好好享受生活。”
“當一個徹徹底底的包租婆。”
“偶爾想想，這樣也不錯。”
江洋微微閉上眼睛：“是挺不錯的。”
“我問你一個問題可以嗎？”
沈一彤轉頭看向江洋，開口問道。
“問。”
江洋雙手放在腦後，半躺在沙發上眯着眼睛道。
沈一彤道：“在你心裏，我是一個什麽樣的女人。”
江洋眉頭微挑：“在我心裏，你不是女人。”
沈一彤沉默。
江洋看向沈一彤：“一個不喜歡男人的女人，怎麽能是女人呢？我說的有什麽不對嗎？”
沈一彤道：“如果沒有這些。”
“我是指，假如你不知道我對男人沒有興趣，或者我喜歡女人。”
“當然，我隻是說假如。”
随着沈一彤的話，江洋已經把頭轉過來，眼睛盯着沈一彤。
沈一彤被江洋的眼神看的有些慌亂，随手撫弄了下頭發，微微坐直了身子。
江洋細細的打量着沈一彤。
從臉蛋到脖頸，從胸口到腰身，随後到她修長的大腿以及踩着晶瑩高跟鞋的玉足。
他一直都是這樣。
當他打算去看一個女人的時候，從不會奢侈自己的目光。
這種目光火辣滾燙，讓沈一彤感覺皮膚上燒的有些疼。
“有點姿色。”
江洋把目光收回來：“可惜了。”
随後喃喃補充了一句，再次閉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