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元斌回頭:“也許,曼德拉效應是我們現有宇宙與平行宇宙發生了碰撞。也許,是未來人通過某種通道回到了80年代,把當時危在旦夕的曼德拉解救了出來,也正因如此,我們才感受到了曆史改變所帶來的連鎖反應。”
“等等。”
江洋突然打斷了朱元斌的話;“未來人回到過去?”
朱元斌點頭:“這并不是沒有可能。”
“正如我剛才跟您用那張白紙舉的例子一樣。”
朱元斌再次拿起白紙:“這個實驗不僅僅是針對于某條肉眼可見的道路,也可以用于時間上。”
“小陳總不止一次的提醒我們,不要陷入‘空間’和‘時間’所帶給我們的誤區裏。”
“因爲在小陳總看來,無論是時間和空間,都僅僅是人類爲了科學的便捷所賦予的一個稱号罷了。以目前的科技水平,根本無法去解釋真正的時間和空間。”
朱元斌指了指手裏的白紙:“所以,時間或許也是一條道路,也跟這張白紙一樣。”
“您也曾經說過,無論再怎麽複雜的事情,都要用最基礎的邏輯去看待問題。”
“比如房地産的價格被炒的再高,它的價值也僅僅是一堆鋼筋和混凝土,它的價格在未來會無限接近于它本身的價值,所以這個泡沫遲早會破滅。”
朱元斌盯着江洋的眼睛:“這世界上任何一條道路,隻要可以進去,就一定可以找到回來的通道。”
“時間也是一樣。”
“我們能在時間的長河裏漸漸地遠去,這個世界上也一定可以找到從未來回到現在,甚至是過去的方法。”
朱元斌沉思:“隻不過,我們現有的科學水平找不到那個方法罷了,但我堅信,那條道路一定是存在的。”
此時的江洋,已經漸漸明白陳佳聰爲何歇斯底裏的讓鵝蛋的人研究這些課題了。
而他,也從朱元斌一連串的話語中聽明白了他想表達的意思。
從最早他提出“人類的起源”,反對進化論,是想讓自己在最短時間内做好心理準備,推翻以往在“進化論”的基礎上,以及人類是猴子變來的理論上固有的認知,從而可以接受他接下來要說的話。
而接下來告訴他的“夢境”和“曼德拉效應”,便是真正與一直困惑自己的“蝴蝶效應”有了千絲萬縷的關系。
此時江洋所處的世界是2007年,但科技水平與各強國的基礎建設,人類文明,各種超大型事件,包括軍事、地圖格局以及很多曆史性的大新聞,都遠遠超過于記憶中的2022年。
至少20年。
江洋心中默默地想着。
由于他帶着對未來的認知和先知來到這個世界上,而那些原本屬于十年後、二十年後的科學、科技等産物也帶到了這個世界上。
他催動了整個世界的發展進程。
而湄港的出現甚至影響了整個國際局面。
其中包括美以西向東發展的腳步,以及華以北向南發展的腳步。
一己之力影響世界,改變世界。
這一世的江洋,做到了。
眼前的這個世界,最少要比他記憶中的那個世界加速前進了20年。
從此處看去,甚至要比記憶中的2027還要誇張,速度還在急速膨脹着。
而這一切的一切,主要都歸功于那所謂的“蝴蝶效應”。
山谷中一個蝴蝶的翅膀煽動,很有可能造就萬裏之外的一場恐怖飓風……
因爲未來的江洋出現在了如今的這個世界裏,而這個世界也最終在蝴蝶效應的催化下變得面目全非。
所有的軌迹,全部朝着一個未知的方向駛去……
朱元斌剛才所說的“夢境”與“曼德拉效應”,卻剛好解釋了江洋心中的困惑。
也是目前唯一一個可以用科學來解釋他是如何來到這個世界上的方法,又或者是原因。
這難道僅僅隻是巧合?
還是……
江洋坐在椅子上,看着站在窗戶邊上的朱元斌。
他已經知道了些什麽?
不知爲何,他看着朱元斌的那雙眼睛時,總是覺得有些眼熟。
好像是在哪裏見過,但又說不出來。
眼前這個近七十歲的白胡子老頭,身上有一種莫名的感覺。
怪怪的。
江洋輕輕晃了晃頭,右手捏了捏眉心。
剛才的一番話,讓江洋感覺腳下都變的輕了起來。
這太科幻了。
不,準确的說,是這一切的一切都太奇幻了。
但反過來來講,他從未來回到1998年這件事上,原本就是一件無法解釋的事情。
他把朱元斌的話在腦海中又重新過濾了一遍,嘗試去接受這位教授所傳輸給他的這些新奇的東西。
如果說他所說的夢境和曼德拉效應等都是真的,如果這些東西真的存在,那麽他來到這個世界上的原因便有了根據。
回到他剛才所說的月球。
一切的一切,似乎也就變的順理成章了。
“接着以上所說,平行空間發生碰撞,未來某個人回到現在解救了曼德拉,導緻我們出現了兩層記憶。”
“一層,是曼德拉獲救後我們得到的新記憶。另一層,是曼德拉沒有獲救時我們原本的舊記憶。而這兩層記憶疊加,就出現了我們現在的記憶錯亂。”
朱元斌靠在窗戶上,看着江洋的眼睛道:“還有,您認爲您,真的是您自己嗎?”
江洋蹙眉:“我不是我,那我是誰?”
朱元斌道:“科學界有一種專業名詞,叫‘多穩态知覺’,也可以稱之爲邊緣視覺。”
“再簡單點,就是你的眼睛有些時候會欺騙你,你看到的東西與大腦所告訴你的東西,是完全不同的,甚至是完全相反的。”
江洋的心中如同驚濤般一浪接着一浪,久久無法平靜。
“當你的眼睛看到複雜且無關緊要的事務時,其本意是不想把這層信息傳遞給大腦進行深度思考,因爲你的大腦認爲這件事太累了,所以你無法去思考。”
“直白來說,是你的大腦決定你在某件事上要,或者不要思考,而不是這個人本身。”
朱元斌指着桌子上的電腦:“比如這張旋轉的舞女,她究竟是向左轉,還是向右轉?”
江洋看着那個視頻中的黑色舞女,剛想開口,朱元斌卻繼續道:“無論您回答她是向左旋轉,又或者是向右旋轉,都是對的。”
“因爲每個人的大腦,所傳遞的信息都是不一樣的。”
“同樣,您的耳朵也會欺騙您。”
朱元斌敲了一下鍵盤,一段悅耳的、音調逐漸升高的聲音出現在了耳邊。
那聲音由低到高逐漸遞升,直到江洋覺得有些刺耳。
“您現在所聽到的,是攀爬音。”
“耳朵在聽到複雜音頻時,同樣也會出現對您有所隐瞞的現象。因爲當您聽到一段向上攀爬的音頻時,總會覺得結尾就在不遠處。這種攀爬音可以做出無限上升的效果,并且我們的耳朵是聽不出來的。”
“原理很簡單,當您聽到一段音調正在上升時,是無法聽到有新的低音正在植入的,這樣就可以每隔一段放置一個同樣的音頻無限循環,就成了您剛剛聽到的這段音頻。”
朱元斌敲下鍵盤,暫停了音頻:“而讓您感到刺耳的這長達兩分鍾的音頻,其實都是由一個3秒鍾的同樣音頻反複播放的效果。”
“現在。”
朱元斌關閉電腦,微笑轉身,看着坐在椅子上的江洋。
“您,還覺得您是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