闆寸的臉上布滿淚痕,鼻涕流在了地上。
塞恩盯着他道:“你用搖滾的方式高唱國際歌,是想表達什麽情緒?”
“難道不就是在反抗他嗎?”
“反抗現有的一切。”
塞恩一根手指戳起闆寸的下巴,冷聲道:“知道我想做什麽嗎?”
闆寸恨恨的看着塞恩,一言不發。
“帶上來。”
塞恩起身,朝着身後道。
兩分鍾後,幾個大漢再次帶着一個身影朝着這邊走來。
從體型來看,押送的那個人身材高挑,是個女人。
一種不好的預感油然而生,闆寸瞪大了眼睛,呼吸愈發的沉重。
依然是黑色的頭套。
當那個頭套被摘下的那一刻,烏黑的秀發散落下來。
面容清秀姣好,如同出水芙蓉。
不是陳岚又能是誰。
“嫂子。”
闆寸突然開始拼命地掙紮,看着塞恩怒吼:“畜生,放開我嫂子!!”
塞恩伸出一根手指在空氣中晃了晃,示意闆寸安靜。
而另一邊,威廉卻突然加快步伐,沖到闆寸面前,朝着闆寸的右臉狠狠就是一巴掌。
“啪!!”
這一巴掌用盡了全力,竟是直接把闆寸的嘴角打出了鮮血。
“還記得我嗎?”
威廉陰笑着,看着闆寸冷聲道:“當年,你就是這麽打在我臉上的。”
闆寸吐出一口血唾沫,看着威廉:“小子,你最好不要讓我起來,不要讓我活着。”
“不然下次我見到你的時候,一定親手活撕了你。”
威廉眯起眼睛:“那你恐怕很難活着出去了。”
闆寸轉頭看向塞恩:“是個男人,就不要爲難女人。”
“要殺要剮,我怎麽都可以。”
闆寸擡頭:“放了我大嫂。”
陳岚看着闆寸,開口道:“闆寸,不要在他們身上浪費口舌了,沒用的。”
“嫂子……”
闆寸驚訝的看着陳岚。
陳岚道:“我在學校被綁架的那一刻,就沒想着能活下去。”
“嫂子!”
闆寸跪在地上,掙紮着道:“我哥一定會來救我們的!”
塞恩聽到這裏不由笑了。
“你還以爲這次跟上次一樣嗎?”
“你還真的把我當成那些個不入台面的黑.幫了嗎?”
塞恩把玩着手指,擡頭:“你們對偉大的共祭會和蔔克思一無所知。”
“不過是一幫吃人不吐骨頭的牲口。”
陳岚冷笑:“又何必把自己說的那麽高尚而偉大。”
“對。”
塞恩擡起手腕看了眼時間,開口道:“到時間了,我的魚也該好好的飽餐一頓了。”
說罷,轉頭看向陳岚:“我不會讓你死。”
“如果你死了,那個男人就不知道這裏發生了什麽,更不知道違背神的意願是一種什麽樣的後果。”
塞恩看着陳岚,輕笑:“我要留着你,親口告訴他。”
空氣中突然寂靜。
一股寒意從腳心升起,水池中的巨物在翻滾,擊打在人的心髒上一下又一下,很是沉重。
“從生物學的角度上來說。”
“人身體上骨骼連接處的肌肉纖維是最豐富的,理論上講,口感也是最佳的。”
塞恩看着水池中的魚,語氣平淡。
陳岚的瞳孔猛然收縮,震驚之色不易于言表。
“威廉。”
塞恩突然回頭,看向威廉:“當初,他是用哪隻手打的你。”
威廉似乎明白了塞恩的意思,也是滿臉的震驚,咽下唾沫不敢多言。
塞恩疑惑的看着威廉:“我在問你。”
威廉用力吸氣,努力調整呼吸,看着塞恩,指了指闆寸的右臂。
塞恩的眼神突然冷厲。
也就是一瞬間,幾個武裝人員迅速架住闆寸的身子,其中一人拔出匕首,朝着闆寸的手腕狠狠割了下去。
“啊!!!!”
一聲慘叫,闆寸如同被按在砧闆上的魚,拼命的掙紮。
身上已經被汗水浸透。
那匕首在切割手腕的時候似乎并沒有想象中的那麽鋒利,刀口來回在他的骨骼上摩擦,可以清晰的聽到金屬與骨骼發出的聲音,讓人毛骨悚然。
鮮血迸濺而出。
“住手!”
陳岚大驚:“你們這群畜生!!”
威廉也是被這一幕吓到,雙腳漸漸的後退。
而此時,闆寸的右手也終于被切斷下來。
一個壯漢立刻用紗布包裹在闆寸的胳膊上,止住了鮮血。
塞恩則面無表情的走到闆寸旁邊,伸手拿起那隻斷手,一腳踩在他的脖子上。
“記住。”
塞恩盯着已經被痛到快要昏死過去的闆寸,淡淡的道:“你能有今天這個下場,是因爲你跟錯了人。”
“你所跟随的那個人,分不清這個世界的法則,搞不清自己的分量。”
“我要讓他付出代價。”
塞恩眯着眼睛:“沉重的代價。”
說罷,走到水池邊。
“讓他把頭擡起來,看着我。”
塞恩道。
“是的,先生!”
幾個壯漢立刻照做,掰着闆寸的脖子和下巴,硬生生的把他的頭擡起來。
闆寸意識昏迷,眼淚和汗水混成一團。
他的眼皮被撐開。
模糊中,他眼睜睜的看着自己被切下的右手丢進水池中。
幾條巨大的巨骨舌魚猛然甩動頭顱。
“嘭!”
水花四濺。
那隻血淋淋的右手已經消失不見。
“艹你嗎的。”
闆寸的精神已經完全崩潰,帶着哭腔:“你不得好死,不得好死……”
塞恩冷笑回頭:“我的魚還沒吃飽。”
說罷,眼神再次冷厲。
漆黑的大堂中,男人的慘叫讓人毛骨悚然。
半小時後。
水池邊的人全部散去,隻有陳岚則跪倒地上,大口大口的嘔吐着。
“闆寸……”
陳岚的眼中布滿了淚花,掙紮着朝着水池邊爬去。
地面上除了一灘血水,什麽都沒了。
水池裏,那幾條巨骨舌魚心滿意足的遊蕩着。
陳岚跪在邊上,一遍遍喊着闆寸的名字。
人,已經完全從這個世界上徹底消失。
除了那一團假發,沒有任何的痕迹。
另一邊的湄港,早已經是面目全非,千瘡百孔。
當江洋帶着段玉生和祖勝東回去的時候,他當初建立起的一切看起來如同另外一個陌生的世界。
混亂。
一個個噩耗傳入他的耳朵。
一個接一個。
血液上湧,他的腦海中一片漆黑,耳鳴聲不斷。
身體微微搖晃,險些站立不穩。
祖勝東眼疾手快,迅速扶住了他的身子。
“開會。”
“全部到我辦公室來。”
江洋調整呼吸,開口道。
段玉生面色沉重,良久,輕聲說了一句足以讓江洋崩潰的話。
“能來開會的,已經沒幾個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