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男人戴着帽子,金色的牙齒,面帶笑容。
“丕先生可是個,重要角色。”
穆海鷗笑意很濃,看着江洋道:“您這麽,跟他對話,是會遭受到,打擊的。”
江洋把手機放到一旁,淡淡的道:“不重要。”
穆海鵬點頭,微微整理了一下領口,走到江洋對面的航空沙發上坐下。
“江先生拜讀過,古希臘著名哲學家,柏拉圖的《理想國》。”
“那麽我想,江先生對于,‘洞穴’體系,是有一定認知的。”
穆海鵬看着江洋,淡淡的道:“當您用這個體系,去跟丕先生對話,的時候,就一定會觸碰到,他的逆鱗。”
沉默片刻。
穆海鵬繼續問道:“我很好奇,當您跟丕先生談論完,這本書後,他是,怎麽回應您的。”
江洋不以爲然的靠在沙發背上。
沒有回應穆海鵬,也沒有繼續這個話題。
而是閉着眼睛淡淡的道:“可以飛了。”
話落。
一直站立于江洋身旁的高挑空姐微微點頭:“是。”
随後踩着高跟鞋,快步朝着飛機的前艙部位走去。
拿起挂在機艙壁上的對講機,輕聲交流着什麽。
幾秒種後,飛機出現了絲絲震動。
發動機開始運作,随後商務機逐漸朝着跑道滑行而去。
江洋依舊閉着眼睛靠在沙發上閉目養神。
穆海鵬見狀微微搖頭,去了江洋隔壁的航空沙發,與江洋同一個方向并排而坐,随後系上了安全帶。
伴随着一聲轟鳴和發動機急速運轉的聲音,商務機開始在跑道上沖刺。
強烈的推背感讓兩個男人的頭顱都是微微後仰。
江洋依舊在閉目養神。
穆海鵬則轉頭看向江洋,沉默片刻後,也學着江洋的樣子把脖子靠在沙發上,閉上眼睛不再說話。
腳下一股力量傳來。
商務機終于離開了地面,開始朝着天空緩緩上升。
不多久,身旁就看到了朵朵白雲。
又往上,飛機直接刺破雲霄,到達了雲頂。
腳下,便是那看也看不清的大地景象。
山川,湖泊,全部成了一些模糊不清的水墨畫。
當飛機不再上升時,那個氣質不凡的空姐又再次回到江洋身邊。
隻不過她再次出現的時候,手裏多了一個深藍色的毯子,輕輕鋪放在了江洋的雙腿上。
從始至終,江洋都沒有睜開過眼睛。
“叮!”
伴随着一聲提示音,機艙内有機器人的語音播報響起。
播報的是商務機與塔台之間提前規劃好的航線。
内容簡單來說就是:湄港直飛洛杉矶。
雲霄之上。
江洋不知何時睜開了眼睛,依舊靠在沙發上,側頭看着窗外。
“江先生。”
穆海鵬的聲音再次傳來:“關于那本書的事情,我還是非常好奇,丕先生是如何,回答您的。”
江洋把視線從窗外收了回來,看向穆海鵬。
穆海鵬聳了聳肩膀。
兩人對視幾秒鍾。
江洋道:“他是怎麽看待這件事的,不重要。”
“重要的是,我與他之間的态度和關系。”
“不是嗎?”
穆海鵬思考片刻,微微點頭。
江洋道:“我能聽從塞恩先生的召喚,孤身一人前往洛杉矶,已經說明了一切。”
“湄港和葉家,已經徹底切斷了聯系。”
穆海鵬微微搖頭:“不不不。”
“江洋先生,我想你還沒有搞清楚,你現在的,處境。”
穆海鵬終于摘掉帽子,放在了自己的腿上。
解開安全帶,走到江洋對面的沙發上坐下,調整了下呼吸。
“湄港。”
“不僅僅影響先鋒,黑石,道富集團和葉家的關系。”
“也同時影響了,葉家在美儲的,地位。”
“塞恩先生,與葉家的關系。”
“當然。”
“這其中也包括。”
穆海鵬眼神嚴肅了些許:“華美之間的,貿易關系,和更高層面的,關系。”
“今日之湄港,已經可以左右整個東盟的經濟。”
“我調查過。”
“湄港的建立,華東自由貿易港的建立,拉動了整個東盟十國的,gdp。”
穆海鵬微笑:“現在就算是,葉家不同意湄港存在,恐怕,東盟也不會再去支持。”
“因爲你,實實在在的,給東盟帶來了,利益。”
“巨大的利益。”
穆海鵬沉思,摸着下巴:“正是因爲如此,你離開葉家的時候,才會,有恃無恐。”
“肆無忌憚。”
“但。”
穆海鵬身體往後靠了靠,看着江洋道:“這隻能說明,湄港的翅膀硬了。”
“您江先生的翅膀,硬了。”
“湄港不再需要葉家。”
“而您。”
穆海鵬微微點頭:“想要脫離葉家,發展自己的勢力罷了。”
“這說明不了,任何問題。”
“至少。”
穆海鵬看向江洋:“您脫離葉家的舉動,證明不了您想跟塞恩先生,結盟。”
“或者是,跟丕卿那邊,瓦解合約。”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
穆海鵬手指在沙發上敲了敲:“您,并沒有做任何,實質性的東西。”
江洋雙手放在沙發兩側,眼睛直勾勾的看着穆海鵬。
不發一言。
沒人知道他在想些什麽。
臉上也沒有任何的表情。
穆海鵬看不透他的情緒。
“江先生。”
“所以我才會問,丕卿是如何看待,您剛才提出的那個話題的。”
穆海鵬看着江洋:“我認爲,這有助于我輔助您,推動您,和塞恩先生的,結盟。”
“以及合作。”
“至少。”
穆海鵬擡頭:“我可以在塞恩先生那裏,爲您,美言幾句。”
“您要知道。”
穆海鵬擡起右手:“塞恩先生,目前正在打造一個,完整的,西方制度。”
“全新的制度。”
“這個制度,可以讓蔔克思影響下的管理者,更好的,隐藏在這個世界的背後。”
穆海鵬搖頭:“蔔克思,不允許不真誠的人存在。”
“所以,我希望您可以理解,我的苦衷。”
“明天晚上,是塞恩先生非常重要的一次,演講。”
穆海鵬看着江洋:“這次的課,不是誰都能,參加的。”
“在這之前,我必須要替塞恩先生,把把關。”
“而您,将在明天的那場課題中,獲益匪淺。”
穆海鵬擡了擡雙手:“并且可以獲得大量的人脈,資源,和财富。”
“那麽現在。”
“您。”
穆海鵬滿臉笑容的看着江洋:“可以告訴我了嗎?”
“當您跟丕卿聊了那本書以後。”
“他是,如何看待的,又是如何,回答您的。”
“現在。”
穆海鵬右手摸了摸領口,再次詢問:“可以告訴我了嗎?”
江洋還是沒說話。
就那麽大咧咧的坐在穆海鵬對面的沙發上,眼睛直勾勾的看着他。
穆海鵬的眼睛和他對視幾秒後,顯得有些不自然。
“我剛才說了,他的看法不重要。”
聲音冰冷,江洋終于開口。
右手一晃,一把黑色的手槍已經握在了他的手裏。
“我這輩子最讨厭的有兩件事。”
江洋一邊裝填子彈,一邊淡淡的道:“吃羊肉。”
“以及。”
“别人對我指手畫腳。”
說到這,江洋把手槍在左手掌心輕輕一砸。
順勢擡起右手,按下保險。
輕微的“咔嚓”聲響起。
子彈已經入膛。
江洋依舊是面無表情的看着穆海鵬,舉起右手的槍口對準了他的額頭。
聲音冷的如千年的寒冰。
“你在教我做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