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肯在一旁關切的道:“這個人在利用你,你難道看不出來嗎?”
“他的空殼公司早早就注冊了,明顯是提前在這個步驟等着你。”
“這裏需要大量的材料,明明可以去租賃船隻,或者跟别的運輸公司去合作的!”
葉文靜收起鋼筆,把文件遞給了江洋。
江洋收起交給于欣,微微一笑:“謝謝。”
蘭肯還在喋喋不休。
江洋看着葉文靜道:“這裏條件簡陋,我就不留你們吃飯了。”
随後看向蘭肯,開口道:“不送了,蘭肯少爺。”
說罷做出了請你上車的手勢。
蘭肯很不悅,蹙眉看着江洋道:“請你說英文。”
江洋便用英文說道:“知道爲什麽華夏的義務教育裏,會有英文這個課程嗎?”
蘭肯微微一怔。
他明白,江洋這是在回答他今天下午在沙盤展廳的内容。
“爲的就是這一刻。”
“我聽得懂你在說什麽,但你聽不懂我在說什麽。”
“我想讓你聽的懂,你就能夠聽的懂。”
江洋拍了拍蘭肯的肩膀,繼續用英文道:“我不想讓你聽懂,你什麽都聽不懂。”
“在華夏,有30%的年輕人已經熟悉的掌握了你們的語言,但是在西方,能夠學習到漢語精髓,或者可以簡單溝通的,寥寥無幾。”
“這對于你們來說不是一件值得炫耀和高興的事情。”
“相反。”
江洋整理了一下蘭肯的領結:“你們應該爲這種局面有一些危機感。”
“我如果是你們的總-統,在這種時候會強迫子民去學習漢語。”
“因爲北邊的腳步,已經逐漸快起來了。”
“當千千萬華夏人出現在你們那的時候,那些熟悉你們的語言,人文,正治和人性的華夏年輕人以侵略的姿态站在你們面前的時候。”
江洋的手從蘭肯身上移開,後退半步,淡淡的道:“你們可就真的太被動了。”
“蘭肯,我想你搞錯了。”
“學習你們的語言,可不是因爲崇拜你們,更不是爲了去給你們當小弟的。”
“而是因爲想要了解你們,或者可以更方便的了解你們。”
江洋的英文不是很流暢,但吐詞清晰,蘭肯聽的很清楚。
“之所以學習英語而不是别的語言,是因爲華夏在針對你們,這一點,你難道看不出來嗎?”
“回去吧。”
江洋一臉平靜,淡淡的看着蘭肯,臉上挂着和善的笑容:“這裏不适合你。”
“我贊成你今天中午所說的理論,但是那些東西對我并沒有實際的用處。”
“對于一些對我沒幫助的東西,我是不會去花時間研究的。”
“一丁點的時間都不會。”
江洋稍作停頓,繼續道:“就像是我不會讓一個對新特區沒有半點用處的人踏上我的直升機一樣。”
蘭肯靜靜的看着江洋,眼神中的不滿少了些許,但依舊充滿了傲慢。
良久,他狠狠的看了江洋一眼,大步去了車輛的另一側。
江洋退後幾步,祖勝東等一行人也退後,給這輛汽車讓出了一條通路。
司機發動了車子,緩緩朝着外面駛去。
江洋站在那裏,目送離開。
銀白色的勞斯萊斯很快消失在了視野中。
“哥。”
闆寸看着江洋:“就讓這小子這麽走了?”
“不然呢。”
江洋看了闆寸一眼:“你打算幹什麽。”
見闆寸怨氣很重,江洋開口繼續道:“我們是生意人,不是黑幫,更不是土匪。”
“這個蘭肯的嘴巴是不幹淨,但是他今天中午說的那些東西,還是有一定道理的。”
“我之所以不想讓他參與進來,是因爲他來自西方。”
江洋看了闆寸一眼道:“新特區的成立,将來一定會牽扯更複雜的問題。”
“這個蘭肯跟葉文靜的關系不一般,如果未來約克家族和葉家聯姻,蘭肯成了葉文靜的未婚夫,那麽新特區的局面就會變的更複雜。”
“在這段時間裏,盡可能的低調些吧。”
江洋伸手拍了拍闆寸的胳膊,有些疲倦的道:“不要在樹敵了。”
說罷,打個哈欠,右手扯開襯衫的扣子,朝着指揮部走去。
從邁出的步伐來看,他今天應該是很累了。
于欣看着江洋的背影,把那份被葉文靜簽了字的文件放進了公文包,随後拉上了拉鏈。
“江總說的對。”
于欣看向闆寸,開口道:“如果我們跟以前一樣,隻是一個打遊擊戰的商業公司,那麽此時的實力是相當不錯的。”
“有錢,有人,有武器。”
“甚至連那些大黑幫和财閥軍閥們也不敢惹。”
“但現在不一樣了。”
于欣淡淡的道:“我們的處境不一樣。”
“新特區的局面錯綜複雜,現在被太多個國家同時關注着。”
“一步走錯,稍有不慎,就很有可能萬劫不複。”
“如此看來,我們的實力太薄弱了。”
于欣提起公文包:“建軍,盡量把脾氣收一收吧,這種關鍵的時候,盡量不要和任何人發生沖突。”
“尤其是像蘭肯那種擁有國際大家族的财閥之後,這對我們會很不利。”
說話間,指了指他腰間的手槍道:“那個東西,能不用盡量不要用。”
“我是不會讓新特區槍支合法的。”
“這對新特區的正府威脅很大,對江總的威脅也很大。”
“江總之所以付出那麽大的代價,把耶蘭圖坶那樣的毒瘤清理出去,是要讓全世界的人知道,這裏幹淨了,安全了。”
“而不是……”
于欣看着闆寸身上挂着的武器,蹙眉道:“我們取代了耶蘭圖坶,成爲了一個新的毒瘤。”
“全新的秩序想要建立,是一個很漫長且複雜的過程。”
“這需要一點一滴的累積,需要生存在這裏的百姓,逐漸提高對新正府的信心。”
于欣繼續道:“這樣才能吸引更多的人定局在這裏,吸引更多的遊客到這裏來消費,吸引更多的商人到這裏做生意。”
“有了大量的人在新特區中活動,我們才能産生稅收,真正的拿到收益。”
“做一個擁有全新秩序的新城,跟開一個公司是完全兩個不同的概念,所需要付出的精力更不是一般的多。”
說到這,于欣看向新特區指揮部的方向。
“認識他這麽久了,第一次見他如此疲倦。”
衆人沉默,眼神全部看向那個臨時搭建的鐵皮樓。
“每天所做的工作就已經讓他精疲力盡了。”
于欣拍了拍闆寸的肩膀,笑道:“我們就不要節外生枝,招惹一些沒有必要的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