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那些路燈亮起的時候,整座建築群如同宮殿那般,不僅豪華,且不是一般的壯觀。
大廳之内。
葉弘章的聲音在回蕩。
葉文青心頭一震,再也說不出話來。
“我剛才之所以跟你說那麽多,是想讓你心中明白。”
葉弘章眯着眼睛,雙手輕輕的搭在沙發的把手上,坐的很是自然。
“商人,就是商人。”
“商人的财富可以敵國,但終究敵不了國。”
葉弘章一字一句:“任何一個強大的國家,任何路數的天花闆都輪不到你來做。”
“生意也是這樣。”
“丕卿能坐到那個位置上,你以爲他是等閑之輩嗎?”
“你的那些路數,就連江洋一個外行都能看得出來,你覺得丕卿看不出來嗎?”
葉弘章道:“他之所以沒管你,不是因爲管不了你,是因爲他覺得你太小了。”
一根小拇指在葉文青的臉上比劃了兩下。
“你在他臉上賺了那麽多的錢,想要帶出去?”
“你太天真了!!”
葉弘章提高了些許音量:“他是想等着你們所有的人全部跳出來,然後把你們的錢全部變成他的!!”
“你以爲這天底下就你一個人想賺錢啊?”
葉弘章看着葉文青,掀了掀眉毛。
葉文青道:“可我又沒違法。”
“對啊?”
葉弘章道:“沒人說你違法了啊?可人家用你的招數打敗你,你有脾氣嗎?”
葉文青深吸一口氣:“他動用國力去介入資本,這很不公平!”
葉弘章眯起眼睛,笑道:“你利用遊戲規則把股民的錢洗出來,這就公平了?”
葉文青沒有說話了。
葉弘章輕哼一聲,看了葉文青一眼,随後再次拿起煙盒,掏出了一支。
葉文青拿起打火機,點燃遞了過去。
葉弘章點燃,舒了口氣道:“阿青啊,你要明白。”
“葉家爲什麽要分散在全球各地,爲什麽明明是一家人,卻沒有集中在一個地方。”
“你的叔叔們,伯伯們,哪一個不是身經百戰叱咤風雲?”
“至少論錢财。”
葉弘章道:“我們家族在全球任何一個國家都算是頂尖的了吧。”
“但是我們這一大家子不能聚在一起。”
“因爲當你的财富集中了,人員集中了,那麽從某些層面,看待你的眼神可就不一樣了。”
“就像是洛克菲勒,比爾蓋茨和電話電報公司那樣。”
葉弘章微微停頓,繼續道:“你這次的失敗,不是因爲你犯了錯,而是必然的結果。”
“你能以這種方式收場,還要感謝丕卿。”
葉文青欲言又止,話到嘴邊還是沒能說的出來。
葉弘章道:“把在這裏賺到的錢财留在這裏,這是人家丕卿的本事,是你的無能。”
“怨不得旁人。”
葉弘章繼續道:“人家沒有給你扣上一頂帽子,借機把這玲珑殿一把火燒了,就算是葉家祖上保佑了你。”
“不。”
葉文青微微蹙眉,總覺得哪裏不對勁。
“爺爺,您給我繞暈了。”
葉文青擡起右手,思考着道:“這件事不是您說的那樣。”
“一定不是那樣。”
葉文青微微調整呼吸,看着葉弘章道:“是葉文靜。”
葉弘章摸了摸煙盒,沒有說話。
葉文青道:“從一開始,這就是葉文靜設的局。”
“她跟丕卿走的很近!”
“我知道的!!”
葉文青的情緒再次激動了起來,仿佛想起了什麽。
他看着葉弘章道:“我能走到今天,就是葉文靜給我設的圈套!!”
“她想盡一切辦法接近江洋,就是爲了挑起我跟江洋的恩怨!”
“因爲隻有這樣,我在華夏的地位才會被動搖,我的很多動作才不得不暴露出來!”
葉文青道:“一定是這樣。”
“她跟江洋走的很近。”
“江洋歇斯底裏的針對我,就是她挑撥的。”
“我當初與菲力集團的合作,也是她從中間拉攏的!!”
葉文青一把抓住葉弘章的胳膊:“爺爺,葉文靜是個瘋子!”
“我全都想明白了。”
“韓震……”
“韓震!”
葉文青看着葉弘章,雙眼布滿了血絲:“我的助手韓震,從一開始就被她利用了。芝加哥之行,江洋的襲擊事件,以及王峰的刺殺行動,我現在非常懷疑都是她做的!!”
“丕卿爲什麽以前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爲什麽以前不插手這件事?”
“他和葉文靜之間一定有着什麽約定和條件!”
“他們肯定有什麽見不得人的勾當!!”
葉文青抓着葉弘章:“爺爺,她是個瘋子,她想借助這次機會殺掉我啊,爺爺!”
葉弘章被葉文青晃動着身子,臉上卻不爲所動。
“阿青。”
良久,葉弘章開口道:“男人,敗就是敗了。”
“手段,方法,陰謀或者陽謀,在一場大戰結束之後,都會永遠的成爲過去。”
“成者爲王敗者爲寇。”
葉弘章看向葉文青:“失敗者,不配談道德。”
“打小,你們兄妹二人無論選擇做什麽事情,我都不會去幹涉。”
“生死有命。”
葉弘章拿開葉文青的手:“富貴在天。”
“路是你們自己選的。”
“你們想做什麽,怎麽做,那是你們自己的事情,我尊重。”
“但我隻會在一旁看着,不會多言,就更不用說插手了。”
葉弘章站起身來,負手而立,微微踱步:“天下生意做到這個份上,本就是看誰局做的大,到最後到底誰才是做局之人,誰成了别人的棋子罷了。”
“赢的人自然痛快,輸的人一笑了之,這才是真英雄。”
“這一年多來,你們兄妹下了一盤大棋。”
葉弘章低聲道:“這場棋下的激烈,不僅僅是外來者江洋,就連丕卿,菲力公司,乃至于國際上的那些個資本大鳄都參與了進來。”
葉弘章看了葉文青一眼,微微一笑。
随後繼續踱步道:“你們在棋盤上厮殺,我老頭子就作爲局外人觀看。”
“作爲一個觀棋之人,我想應該要比你們局中人看的透徹一些。”
“這一戰。”
葉弘章停住腳步:“無論是你,丕卿,巴頓,江洋,又或者是那些國際上想要過來趁機撈金的資本們,都以爲自己是掌控全局之人。”
“但很遺憾,你們錯了。”
“你們通通都是棋子。”
葉弘章摸了摸胡子,眼睛眯成了一條縫:“反而,你那個全程沒有直接參與進來,宛如局外人的妹妹,才是真正的做局之人,掌局之人。”
“你們全都被利用了。”
“誰能得到什麽,誰會丢掉什麽,都是她來給你們分配好的。”
“而且早就分配好了。”
“既然說到了這,那我不妨可以直接告訴你。”
葉弘章停止腳步,看向葉文青:“葉家家主之位,我心中已有了定數,非你妹妹葉文靜莫屬。”
“明日起。”
葉弘章轉身,正對葉文青:“你去北美找你十三叔,三年内不能經營任何市場活動,不能參與家中的任何生意。”
“否則。”
葉文青眼神中是震驚。
葉弘章淡淡的說出了幾個字:“葉家家譜之上,将再也沒有葉文青這三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