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車場。
黃政乾到了一輛商務車前,突然停住了腳步。
張老三跟在後面微微一怔,險些摔了個跟頭,直接撞在了黃政乾的後背上。
“搞什麽?”
黃政乾看向張老三:“慌裏慌張的。”
張老三捂着頭:“沒注意。”
黃政乾想起了什麽,微微一怔:“剛才我在住院部跟江洋說話的時候,你人去哪了?”
張老三嘿嘿一笑:“尿急,上個廁所。”
黃政乾冷笑:“在醫院呆了一下午,沒見你尿急。碰見江洋了,你就尿急了是吧。”
張老三摸了摸頭,沒吱聲。
“德行。”
黃政乾道:“就你這樣的,還揚言要把江洋的皮扒了,你拿什麽扒?虧你姐還在我面前一直說你多厲害多厲害,我看你除了這張嘴,狗屁都不是。”
“那不能夠!”
張老三趕緊上前拉開車門,滿臉讨好:“哥,你等下回的。下回再讓我碰見江洋,看我不扒了他的皮!”
話音剛落,一個聲音從後面傳來。
“扒誰的皮?”
黃政乾已經上了車,好奇的朝後面望,張老三則是激靈一下快速坐進了車裏。
一個穿着西裝的男子按住了升起的車窗,半個身子從外面伸了進來,一股酒味出現在車内。
“你要扒誰的皮?”
江洋看着坐在駕駛位的張老三問道。
張老三咽了口唾沫:“沒有,我說着玩的。”
“好好開你的車,跟着你老大學點正兒八經的本事。”
江洋嘴裏嘟囔着,在張老三的額頭推了一下:“一天天的學什麽黑社-會,你是那塊材料麽?”
張老三沒敢吱聲。
黃政乾看不下去了:“江洋,他老大還在後面坐着呢,你沒完了?”
江洋回頭往後面看了看,笑了:“呦,黃老闆,這不巧了麽。”
黃政乾靠在椅子上:“有話就說,有屁快放。”
“哎。”
江洋胳膊架在車窗上,笑道:“我問你個事兒啊?”
黃政乾歪着頭眯着眼:“問。”
“醫院的利潤是不是特高?”
江洋把張老三的臉往一旁扒拉開,看着黃政乾道:“你跟我分享分享,帶我入個行,回頭我也蓋幾個醫院,我也想掙大錢。”
“你江老闆能看上這個?”
黃政乾翹起腿來:“怎麽,房地産幹不下去了,讓那幫老外收拾的頂不住了吧?”
“可不是嘛。”
江洋感慨:“藍鲸公司也起内讧了,很多行業我也不幹了,全給賣了。現在身上别的不多,就是錢多,窮的就剩下錢了。但一直閑着也不是個事兒,得找點正經買賣做,你說對吧,黃老闆。”
黃政乾冷哼一聲:“咱倆有仇,你找我給你提供買賣,你腦子沒事兒吧?”
“說說。”
江洋來了興緻,趴在窗戶上,拿起副駕駛上的香煙就抽,絲毫不把自己當外人。
他點燃了一支,看着後座的黃政乾:“說說你投資的這個醫院,性價比怎麽樣?”
“湊合事兒吧。”
黃政乾嘴角上揚:“反正比開飯店賺的多。”
江洋點了點黃政乾的鼻子:“小氣,不告訴我幹貨。”
黃政乾道:“我不是已經告訴你了麽,沒賠錢,還挺賺錢的,你還想怎麽着?”
“具體點。”
江洋笑道:“這個賺,到底有多賺?從投資的性價比來說,跟你北城的那個澡堂子比起來怎麽樣?”
“什麽澡堂子!”
黃政乾不樂意了:“我那是豪華娛樂休閑中心!”
“你豪華個什麽啊。”
江洋鄙視的看了黃政乾一眼:“20來萬就封頂的vip,你能豪華到哪去啊。弄一幫野雞去池子邊上蹦個迪,就叫娛樂中心了?你恐怕是對豪華娛樂休閑中心有什麽誤解。”
“你到底要幹什麽?”
黃政乾受不了了,指了指自己的手表:“我趕時間。”
“行行行。”
江洋擡了擡手:“這脾氣太暴躁了,跟小孩兒似的。不問了不問了,再問該急眼了。”
說罷從口袋裏摸出兩包中華煙,朝着後座扔了過去。
黃政乾下意識伸手接住,微微一怔:“這幾個意思?給我煙幹什麽?”
江洋道:“感謝黃總給我提供的包房,拿着抽,别客氣。”
說罷直起腰來。
黃政乾心中萬馬奔騰,按下車窗:“老子差你這兩包煙?老子抽不起煙了???!”
江洋好像聽不見一樣,朝着張老三的後腦勺拍了一下,眼睛一瞪:“你老大趕時間,還不趕緊開車!沒個眼力介。”
張老三如釋重負,迅速挂擋,商務車猛然發出咆哮,離開了現場。
江洋笑眯眯的揮着手,看着商務車逐漸遠去,伴随着黃政乾的咒罵聲慢慢消失在視野中。
身後,一輛路虎行政緩緩停下。
江晴按下車窗,好奇的道:“跟誰說話呢?”
江洋嘿嘿一笑,拉開副駕駛的車門坐了進去:“一個哥們兒。”
“哥們兒?”
江晴道:“怎麽說話這麽難聽,罵罵咧咧的。”
江洋不以爲然:“開醫院的,這幾年生意太順了,成了暴發戶。心理有點問題,腦子也不太好。”
江晴點了點頭,發動了汽車。
“有錢也不能張口閉口就罵人,太沒素質了。”
江晴開着車,不滿的道:“以後這種沒有素質的人少打交道,你一米八幾的大個子,哪能讓人随便罵?”
“行。”
江洋系上安全帶,笑道:“我這就跟他絕交!”
當三個人回到滄瀾閣的時候,大院裏顯然已經安靜了下來。
闆寸一個人蹲在假山下面抽煙,地上全是煙頭。
江晴停下車後,詫異的看着蹲在地上的一坨黑影,驚訝的叫出了聲:“闆寸?”
闆寸帶着哭腔擡頭:“大姐。”
江晴笑出了聲:“大晚上的不回去睡覺,你怎麽在這蹲着?”
闆寸道:“我愁。”
江洋歪頭看了看闆寸,笑道:“他愁個屁,準是讓媳婦攆出來了。”
闆寸沒有理會江洋,看着江晴道:“大姐,我哥太不是人了。”
江洋指了指闆寸。
闆寸躲在江晴身後,繼續告狀:“今天中午的時候,李姨讓我找他探口風,我去了。”
江晴點頭:“然後呢?”
闆寸道:“然後我就把該說的都說了,他卻跟我說餘娜的問題很大,不是一般的大,說餘娜薄情寡義,是個不靠譜的媳婦,讓我去教育教育她。”
江晴點頭:“再然後呢?”
闆寸快哭了:“再然後我就去跟餘娜談了,想教育教育她,結果……結果……”
“我哥挑撥離間,他還不讓嫂子和王麗跟我媳婦玩。”
“姐,你說有這麽當哥的嗎?這不是挑撥離間嘛!!”
江晴點頭,氣呼呼的道:“确實,哪有這麽當大哥的,過分了。”
剛回頭,卻發現江洋不知什麽時候已經溜走了,伴随着1号别墅大門的一聲響,大院再次恢複了安靜。
“沒有半點當哥哥的樣子。”
江晴埋怨的看了1号别墅一眼,回頭安慰闆寸:“回頭我找他算賬,你先回去睡覺。”
闆寸坐在地上,嗷的一聲:“回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