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中午滿桌子的菜都上齊了,也沒看見這兩口子回來。
“估計是回不來了。”
江洋摸了摸鼻子,拿起了筷子:“别等了,咱先吃吧。”
衆人面面相觑。
李桂蘭有些擔憂:“要不我去看看吧,兩口子别再打起來。”
江洋伸手立刻阻攔:“别别别,打不起來。就算動了手,闆寸也有輕重。”
李桂蘭吃驚:“天老爺!”
“闆寸那大個子,真要動了手,餘娜哪能受的了。”
“不行。”
李桂蘭放下筷子:“我得去看看。”
“看什麽看。”
江洋一把将李桂蘭按了回去:“有什麽好看的,坐下來吃飯。”
李桂蘭被按回了座位上,有些擔憂的看了陳岚一眼。
心想這些完了,閨女遇到了一群家暴男。
媳婦說錯話了,那是真揍啊。
看着李桂蘭變幻無常的表情,顯然是被吓壞了。
司海看在眼裏,身子往祖勝東旁邊靠了靠,指了指江洋,輕聲道:“這小子真他-媽壞。”
祖勝東扒拉一口米飯:“你才知道啊。”
中午這頓飯,好幾個人都沒吃好。
江洋倒是跟個沒事人一樣,連幹三大碗。
直到吃完了中午飯,司海表示想送江甜去學校,被江晴拒絕了。
江晴表示她送江甜去學校,正好也熟悉熟悉新環境。
司海立刻道:“那一起走。”
他确實有些呆不住了。
因爲上午王大海的那個事,整個滄瀾閣的氣氛太詭異了。
對,詭異。
就好像每個人都憋了一肚子話,誰都不說。
下午兩點多的時候,王麗回來了。
王大海帶着工人在2号樓後面的臨時工棚裏吃飯,見到後迎了上來。
“麗麗回來了。”
王大海滿臉堆笑。
王麗淡淡點了點頭:“嗯。”
随後便獨自進了1号樓的大廳。
李桂蘭跟着保姆一起打掃衛生,陳岚擺動着大廳裏的文玩,隻是有些心不在焉的樣子。
江洋見王麗回來了,詢問她有沒有吃午飯。
王麗搖了搖頭。
江洋便囑咐陳岚去廚房給她拿點吃的。
陳岚聽後去了廚房,端了些留好的飯菜,放回了桌子上。
随後和江洋一起坐在那,看着王麗。
王麗拿着筷子,有一口沒一口的吃着,丢了魂一樣。
“你慢慢吃。”
江洋看了一會,覺得這女人吃飯太墨迹,于是示意陳岚留在桌子上陪她,自己一個人去沙發上看報紙了。
不知是江晴說了什麽的原因,又或者是察覺到了什麽。
這一回陳岚學乖了,什麽也不說,就那麽眼巴巴的看着王麗吃飯。
時不時的詢問她喝不喝湯,還需要點什麽。
“我還是覺得心裏這一關過不去。”
王麗放下了筷子,終于忍不住開口了。
陳岚撓了撓頭發,沒說話。
王麗道:“這種感覺很奇怪,我說不上來。”
“曾經在我心裏很重要的父親,突然抛棄了我和媽媽,讓我覺得很陌生。”
“我也知道我應該給他一個機會,最起碼不應該這麽對待他。”
王麗眼眶微紅:“但是每當我看到他的時候,就是張不開嘴,也叫不出那個‘爸’字。”
面對王麗突如其來的情感問題,陳岚張了張嘴,還是沒說話。
想了想,陳岚再次撓了撓頭,直接起身走到江洋旁邊,輕輕踢了踢他的皮鞋。
江洋看着報紙,微微一怔,擡起頭來。
陳岚指了指餐桌旁的王麗,沒有說話,徑直上樓了。
江洋回頭看去,發現王麗正坐在餐桌前,捂着臉抽泣。
“飯菜有這麽難吃麽。”
江洋拿着報紙走到餐桌前,看着王麗道:“不想吃不吃就是了,不至于哭吧?”
王麗紅着眼睛,看着江洋道:“都怪你,你好端端的把他弄回來幹什麽。”
“那是你爸。”
江洋把報紙丢回了桌子上:“你走了以後,他讓華洲的那幫債主攆的跟狗一樣,立交橋下讓一群小混混堵着打,晚連個睡覺的地方都沒有。”
“我看見了,能不管嗎?”
“太慘了,他-媽的。”
江洋坐在椅子上,感慨:“王大會長連工地上發的一個雞腿都要拿到小賣部去賣了,人家不願意收。”
“你怎麽知道?”
王麗疑惑看向江洋:“你派人跟蹤他?”
江洋道:“不看着點能行嗎?”
“你那個舅舅段玉生撬了人家媳婦,不僅如此,孩子都快新生一個了,你現在又要跟人家斷絕父女關系。”
“不看着點,萬一以後再出什麽幺蛾子怎麽辦?”
江洋靠在椅子上:“你覺得你這個爹是什麽省油的燈?”
“我不看着他點,萬一他要是再使壞怎麽辦?誰知道這家夥又要怎麽折騰?”
江洋道:“後來我發現,好像他也沒我想象的那麽不可救藥,甚至有些可憐了,所以才伸手拉了一把。”
“他不是我爸。”
王麗道:“我沒這樣的爸。”
“那你以後可以管他叫大哥。”
江洋立刻道。
王麗道:“你有病吧,哪有管自己爸爸叫大哥的?”
江洋道:“你這麽叫了不就有了嗎?”
“你……!”
王麗看着江洋,半天說不出話來。
良久,歎息道:“無論如何,他當初扔下我和媽媽自己走了,就是他的不對。”
“确實。”
江洋道:“應該狠狠的收拾他一頓,想怎麽懲罰他,你盡管招呼。”
“我也不想懲罰他。”
王麗道:“他都已經那麽慘了……”
江洋道:“那就這樣,等以後他老了,你遇到危險的時候,也把他一個人扔下不管,自己跑路。”
“我才不會!”
王麗道:“我才不像他一樣,這麽心狠!”
說到這裏,恨恨的朝着外面看了一眼。
門外,是正在指揮工人幹活的王大海。
王大海似乎注意到了裏面,沖着王麗嘿嘿一笑。
“切。”
王麗沒好氣的把頭轉回來,不再說話。
就在這時,門口一個小夥子火急火燎的跑了進來。
“江先生不好了,4号樓裏的動靜可大了,乒乒乓乓的亂響,好像有人打起來了!”
小夥子緊張的道:“窦總和他夫人剛才進去了,說是不讓我們進,我們也不知道裏面發生了什麽。”
江洋微微一怔,站起身道:“去看看。”
此時江洋心中也泛起了嘀咕。
心想闆寸這小子雖然虎了吧唧的,但是不至于真的對老婆下死手吧。
要真是把人家姑娘打出個好歹,自己的罪過可就大了。
剛走到4号樓門口,江洋便立刻意識到自己多餘了。
隻見2樓某個房間的窗戶被砰的一聲推開,半個人的身子沖了出來,挂在外面。
不是闆寸還能是誰?
此時闆寸的臉上,脖子上,以及身上的衣服已經被扯的七七八八,不少紅印子觸目驚心。
他一臉的驚恐,雙手拼命的抱住窗戶外的牆壁,有種想要從二樓跳下去的欲望。
見到樓下的江洋,闆寸快哭了,聲嘶力竭的喊着。
“哥,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