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洋每天早上都會跟着黑鷹特戰員的兄弟們一起訓練,然後開始處理在委國最後的工作。
那日,劉振東把他的原話傳給了丕卿以後,便很快有了回複,并且丕卿親自跟江洋通了電話。
電話的主要原因,是因爲江洋曾揚言要把委國石油“批文”賣給别人的事情。
丕卿得到這個消息後非常着急,表示就算華油集團不投資加入委國的石油項目,那麽就把批文還給委國,或者進行注銷。
江洋聽後連說三個不字。
丕卿詢問他要賣給誰。
江洋回應:要麽老美的公司,要麽是英G的公司,除了島國人,誰給的價錢高,就給誰。
丕卿更加着急了,表示如果江洋這麽做,就等于讓原本不富裕的家庭更加雪上加霜,甚至還給敵人遞了一把刀,往嚴重了說,這是賣國賊的行爲。
江洋表示:那就不要啰嗦,趕緊派人派錢派技術,不然我就把這把刀賣給别人。
在江洋的“威逼”之下,丕卿罵罵咧咧的挂了電話,表示要開個會,商量商量。
丕卿商量的很快,半上午的時間就給了回複。
并且給出了很多“領導”的意見,包括華油集團的意見。
丕卿表示:委國的原油樣本早就受到了,也在很早之前就進行過研究。隻是以目前的技術以及各種因素,想要讓華油集團在委國的投資獲利,最少要運營幾年甚至幾十年。
這就相當于一個無底洞。
一旦國際油價出現動蕩,那麽在委國的投資就很有可能泡湯。
如果想要華油集團入駐委國,并打通渠道的話也可以,需要從外部對接一些資金渠道。
繞來繞去,江洋算是聽明白了,這是想要錢。
江洋心中明鏡一樣,華油之所以猶猶豫豫,并不是因爲兜裏沒有錢,而是想把風險降到最低。
說白了,就是想找一個資方進行合作,共同投資,風險共擔,如此一來,雙方的壓力也都會小很多。
“沒問題。”
江洋一口答應:“我可以幫你們對接一些海外的資方進來。”
丕卿聽後又有些猶豫,表示上面有規定,這次跟委國合作的項目,必須要華夏企業才可以。
江洋的回答一如既往的痛快:“那就用大西洋跨國投資集團的平台,這家公司由華夏人說了算,我來牽線搭橋。”
至此,江洋在委國的任務總算告一段落。
2001年12月初,華油集團的隊伍正式入駐委國加斯拉斯金融中心,雙方正式簽署了戰略合作協議,與大西洋跨國投資集團的首次投資爲各50億美金,計劃第二筆資金同樣爲50億美金,于2004年12月初分别投入,第三筆資金爲70億美金,于2009年12月初分别投入。
随着第一筆百億資金的湧入,耗時七年的項目終于在委國落地。
AO集團公司斥資19億美金,把金融中心A座,B座全部買下。
其中,金融中心A座共28層,設立爲大西洋跨國投資公司總部辦公樓,内部涵蓋包括白鲨地産,白鲨娛樂,白鲨金融在内的共計12個集團子公司。
金融中心B座同樣是28層,設立爲華油集團駐委國總部大樓。内部有華油集團的研發,信息,工程,市場等共計21個部門,760個工作人員,以及AO公司的管理層人員。
2001年12月中旬,華油集團在瓜葛爾州北部确認了油田位置,并開始設計、規劃、建造石油基地。
2001年12月底,黃德發如願以償的接到了這輩子最大的工程。
辦公樓,工廠,油田基建等建築面積多達上千畝,加上土地整改,基建改造等項目,共計造價超80億RMB。
中标單位:德發工程公司。
細看其關聯之下,黃德發又巧妙的把項目分給了數十個委國本地的建築公司。
而這些建築公司則都有一個共同的老闆:哥裏丹布。
換句話說,“suwana”幫會的老大搖身一變,成了黃德發的包工頭。
至此,黃德發一飛沖天,成爲了委國建築行業的翹楚。
華油集團入駐委國以後,江洋一聲令下,讓整個AO集團開始大面積的抛售在委國本地進行的房地産項目。
而在媒體上給出的理由,則是爲了投資石油項目。
缺錢。
正是炙手可熱的地産行業,迎來了前所未有的“春天”。
那些位居二線的投資商,炒房團,以及地産公司們開始紛紛接手來自AO集團的贈禮,瘋狂的購買AO集團的項目。
半個月的時間,幾乎整個委國的地産項目被那些财團們搶購一空。
這個狂風驟雨一般席卷而來的AO集團,再次掀起了委國的一片血雨腥風。
殊不知,AO集團這一去,或許就再也不會來了。
2002年1月中旬,江洋最後一次跟丕卿通了電話,确定了回國的信息。
在盧大山開着沉寂一年的豪客比奇私人飛機降落在加斯拉斯機場的時候,江洋毅然決然的踏上了回國的道路。
他心中比誰都清楚,接下來,這個國家将要迎接一場史無前例的災難。
并且這場災難會提前,會因爲華夏突然加入委國的石油局面,讓美英從此徹底暴怒,對委國的經濟制裁也會更快的到來。
國際油價下跌,委國會被直接打入冰冷的地窖,沒人可以拯救的了他們,這是定局。
地産行業的迅速崛起,從某種意義上來講,無異于殺雞取卵。
看似沸騰的經濟局面,實則是給這個國家注入了一針腎上腺素而已。
全是泡沫。
這種手段無非是讓委國的經濟局面看起來“活了”而已,貨币流通了而已。
給查爾斯續命,給銀行續命,給資本家續命。
而續命的彈藥,則是那些購房者的血沫。
當有一天泡沫退散,所有烏雲全部都會退散而去,任何的商品都會在彌彰之下打出圓形,像是照妖鏡一般。
就比如說一根油條,它的價值永遠隻可能是一根油條,賣出人參的價錢,就是不合理的。
房子,亦是如此。
委國居民花費100萬買了價值20萬的東西,便等于這個“市場”把他們80萬現在或者“未來”的存款提前拿去用了。所以這個國家看起來富裕了,市場看起來活躍了。
都是假象。
當他們有一天拿着100萬的房子,卻無法再次變現,甚至連30萬都賣不出去的時候,那麽這個市場就崩潰了,經濟也徹底崩潰了。
因爲這個國家的GDP以及人均資産,其重心全部對标在了“房産”上。
換句話說,委國人此時身價“百萬”,其實僅僅是擁有一套鋼筋混凝土而已,并不能作爲真正的商品或者貨币進行流通。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是被意淫出來的資産而已。
一旦委國正府控制不住地産局面,承認了樓市崩盤,加上M國給出的多重壓力,會讓這個國家的經濟在一夜之間灰飛煙滅。
人們将會有70%——80%的财産瞬間蒸發。
所有人會發現,自己前三十年,後三十年,以及父母孩子的前後三十年,全都白幹了,全被收割了。
而這把收割他們的鐮刀是誰,沒有人知道。
飛機起飛了。
江洋沒有再看一眼這個國家的面貌,這座城市的面貌。
此時他的内心是惶恐的,不安的。
正如金融大廈頂層,那間漆黑的屋子裏寫着的兩個字。
罪孽。
在收割别人,與被别人收割面前。
他選擇了前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