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頭一次,被一個女人給戲耍。
他抱着娶她的心,願意爲了她,将父皇以及母後硬塞給他的女人全都驅逐出府。
她卻一副玩世不恭,遊戲人生的樣子?
她就這般的踐踏他,無視他對她的真心?
“她這種女人,不要理的好。都跟你說過很多次,她是朵帶刺的花,會刺到你,你偏不聽。”
姬琉言對慕曲的好,宮北是看在眼裏的。
他都替姬琉言覺得不值。
姬琉言身爲鬼王,想要什麽樣的女人沒有?
怎麽偏偏就吊在她身上?
他哪次見到慕曲不是弄得傷痕累累。
去個無盡森林都可以碰到她,而且還差點丢了命。
無盡森林裏受的傷,是姬琉言這上半輩子來,受傷最嚴重的一次。
似乎遇到這個女人後,他身上的傷口就沒減過。
不對,是呈階梯形陡增。
将自己弄的一身的傷不說,連心口上都滿是創傷。
姬琉言沒有理會宮北,他的眼睛死死的盯着慕曲的臉,似要将她的臉給冰化一般。
“我的每個字,每句話,都是假的。”慕曲的手腕被他緊緊的扣住,腕上青紫一片,她卻感覺不到疼,她輕輕一笑,笑容裏帶着嘲弄,也不知是在嘲弄他,還是在嘲弄自己。
“包括你的這張臉嗎?”姬琉言一隻手扣着慕曲的手腕未松,另一隻手去摸她的臉。
大手緊緊的貼在她的臉邊沿,指腹輕輕的摩搓,想将她臉上的人-皮面具給取下來。
他能感覺到她的臉上戴着人-皮面具。
不似于尋常的面具,做工乃上上乘。
一般人瞧不出任何的端倪。
他卻是能瞧出來的,因爲她面具的膚色,與脖子以及手背上的膚色不一樣。
她的脖子很白皙,面上的肌膚卻是暗黃的。
尤其是在正午的時候,看上去更爲突顯。
最主要的是,他的手在阿慕的面頰邊沿撫摸的時候,可以感覺到面具與面頰接縫處的不平。
哪怕僅僅隻有那麽一絲絲根本難以察覺的起伏,都能讓他确定自己心中的想法。
慕曲的臉沒有避讓,任他的大手在她的面頰上摩搓。
她臉上的人-皮面具,隻有用她特制的堿性的水洗,才能将面具揭下來。
“你說呢?”慕曲的右手,放在他緊握着她的左手腕上,用力的将他的手指,一根一根的掰開。
“臉都是假的,話,更是假的。”姬琉言隻覺得心裏生疼,手離開了她的臉,另一隻手不待她掰開剩餘的兩根手指,松開了她的手腕。
“知我者,莫若言美人也。”慕曲故作輕松的一笑,将所有的情緒全都掩藏在她漆黑如墨的眼睛裏。
“不,我不知你。我若知你,怎會被你一次又一次的欺騙,一次又一次的愚弄。”
他若知她,就該在她将他的真心踐踏的體無完膚的時候,就馬上清醒。
然後站在一邊,冷漠無情的看着她一個人演獨角戲,心都不帶半點疼。
偏偏,身在戲中的人,隻有他,而已。